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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就惊醒了,在又一个黑夜到来的时候,我再次被恶梦惊醒,我望着天花板,呆了,过了许久我才长长的嘘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然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显得格外恐怖,我刚安静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我望了半响,赶紧一把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没人回答,电话那头在放音乐,放的是那首《当我想你的时候》。音乐在一个喧闹但又低沉的背景下流动着,显得好像很有厚度的样子〃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歌放了一会,电话里还是没人说话,我似乎有了某种预感,我又轻轻的叫了两声〃喂,喂,说话,说话啊。〃〃是我,这首歌是给你点的,喜欢吗?〃我一听――佳子――是佳子的声音。没错,就是她。
第十章
151。
我在64号酒吧看见了她。依然是黑亮的长发,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细长的手指上举着一根同样细长的木耳烟,她的侧面干净玲珑,我看见她坐在黑暗的一角,默默无言。酒吧正在放着歇斯底里的音乐,有一个老男人和一个脂粉女子不顾形象喝多了跑到桌子上跳着扭胯舞,还有几个鸡婆似的女人在旁边起劲的扭着,四周一片闹哄哄的。我看见她坐在那里,似乎很不协调。
我站在那群人的后面,透过两条扭动的大腿夹缝,静静的看着她,那张脸依然漂亮,眼神柔柔的还有些坚毅,我知道,她依然打动着我。我用视线抚摸她,从她的顺发到她的眉眼,直至全身。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漆黑,尽管那绚烂的颜色在四周游弋,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她发出的黑。她像一个跌入地狱的精灵,罪恶却又充满诱惑。我爱死她了。
她面前放了一杯酒,看那沉淀的颜色,应该是十二年的芝华士,或者是十八年吧,谁知道呢。暗红的色调,温暖的光晕,她端起来了,用那艳红的唇舌接触了它,轻轻的一点,我仿佛看见那股凝滞的液体缓慢的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嗅了嗅鼻子,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桂花陈的味道,感觉真好。我向她缓缓的走了过去,我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激动。我努力的想克制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反而却加重了我的激动,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我本来想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叫她一声,结果却站在她身后结巴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好索性一口气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不敢言语。她的眼晕很深,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正常,但反而让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因为显得过大而有些单纯的诱惑。她看着我,我们对视着,我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点点浅浅的笑意像桃花一样渐渐的盛开来,她站起来,趋过身子,歪着头,准确快速的找到了我的唇。柔软的一击,淡淡的香水味,天啊,真令我晕眩。她的长发顺顺的贴近了我的脖子,有点痒。我感觉有些燥热。她离开我的唇,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十厘米,抑或是十五厘米,她端详着我,我能够感觉到她温润的呼吸。她那么漂亮,有射灯从脸上划过,明亮的一闪,我听见她微微的说,宝贝,是你来了吗?
152。
在我的概念中,天安门就是北京的象征,而在我的印象里,天安门却永远是空荡荡的,精致得很,这样的记忆来源于我在太多的黑夜经过那里,或是拂晓,或是子夜,或者独身,或者是两个人。那天夜里佳子躺在我的怀里,微闭着眼,像个安静听话的孩子,我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天安门又一次孤零零的划窗而过。
153.
一切缘于性。当弗洛伊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男女灾难的根源我想都有了一个完整的注解。我无法否认在此期间有欲望和冲动、无知与好奇、感动和犹豫等等在人们体内横冲直撞的一些东西作崇,当然也许你会说还有被人们称之为爱的一种液体,能叫液体吗,我认为是的。因为最后无非是精子和卵子在温暖的羊水里拥抱结合,精子浓浓的,白得耀眼,卵子则汩汩流出,伴着高潮,它来报到。在两者结合的时候,我们或是泪流满面,或是无动于衷,更多的时候是怅然若失,把浑身的力量在活塞运动中消失殆尽,在最后的一个冲刺结束的时候我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第37节:郊外放风筝
154.
在黑暗中,我和佳子完成了过程,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呻吟声依然是那么熟悉而又妩媚。她要求关灯,我不理解,但我关了。她让我射在她的身体里面,我照做了。当精子射出的时候,我听见她轻轻的嘤了一声,细微却又绵长,那声音真让我难受。我想开灯,她制止了我。她让我再搬床被子来,她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做完爱以后就要分开睡,她说那样才睡得踏实。她在黑暗中露出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给自己点了根烟,我隔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她的眼神在烟头的明暗间忧郁而又凝重。我知道她出事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我还是不想问她,我相信她想说的话是一定会告诉我的,她不想说,那我又何必问呢。在黑暗中,我们淡淡的说了几句无关的话,在一个片刻的停顿间,我听见她沉沉睡去了。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佳子吗?我感觉有些陌生,重逢的第一夜竟是如此单调,我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我附过身子,嗅着她那黑亮长发的清香,静静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又见到了佳子,她和我在柳絮飞扬的初春在郊外放着风筝,那风筝像一朵盛开的桂花,香飘万里。她在我的身后欢快的奔跑着,时而嘟嘴,时而大笑。她嚷嚷着,我是何为的画胡子,我是何为的画胡子。她头顶的天是那样的蓝,云也在扮着鬼脸。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佳子仍然在熟睡,我看见她白玉般的小腿露在了外面,曲线诱人,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然后想把它放到被子里去,当我掀开被子的一角时,我看见她雪白的大腿上有几道醒目的伤痕,再掀开一些,背上也有,那些青红的烙印全都突兀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时间我呆若木鸡。
155。
新年的钟声在不经意间就到了敲响的时候,在此之前,小三和谢峰已经回湖南去了。只有我和邵刚还留在北京,我搬过去和他住在了一起,每天睡睡觉,看看书。邵刚的厨艺在那段时间提升得很快,他莫名其妙的对厨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事事不如意的情况下,对身体的本能反应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他一再的对我说,什么都他妈的是假的,把肚子喂饱了,喂好了,就完了。他每天都换着花样炒菜,并试图推陈出新,往往在一些需要加萝卜的时候加黄瓜,需要放麻酱的时候下桂花陈,总之是怎么极端怎么来,尽管有时候味道难以下咽,但偶尔还是会弄出一些超凡脱俗的品种,其口味之怪异独特真是令我胃口大开。虽然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这样夹杂着吃是否会吃出病来。
邵刚把那段时间的生活随时提到了一个上纲上线的地步,每每当他说出生活就是这样,不勇于尝试就不会有惊喜意外的此类话语时,我除了有些反胃,还隐隐的有些为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朋友春光普照有些高兴。前段时间被他骗的那些东北人纷纷找上了门来,索要赔款还要打官司,邵刚索性辞了职,手机号码也换了,心情阴暗了很一阵,开始还有些患得患失的,直到他迷上厨艺精神才开始好了点。对他的这种做法,有些女人是认为有病,比如冯娟娟。那个女人自从丁哲把她抛弃以后,我听邵刚说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常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然后说些男人都是黄眼狼之类的词汇,邵刚又不是个大善人,自然不会甘受不白之冤,三来两去,两个人的关系无意间便疏远了很多。看到邵刚在做食物试验,冯娟娟来一次之后,除了说白痴就是有病。只有佳子来的时候,会笑笑的尝一尝,偶尔还会夸两句,背着邵刚的时候,她和我说邵刚现在需要爱,需要一个女人来好好爱他,我表示同意。我很感慨佳子能说出这些话来,尽管我感觉她自己本身就没有好好爱我。她身上的那些伤我一直没有问她,每次和她做爱的时候都要求关灯,我也就随了她的意,没有点破她。有几次她来了以后都怔怔出神,拿着电话看半天,接了个电话就走。对这种情况,邵刚劝我要耐心的等候,如果我真的爱佳子的话,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默默的等候着,毕竟能找到一个真正爱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神里瞬间有一道光亮闪过,当时我想,那也许是他在说给自己听的吧。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我想我很难说清楚。有时候我们会为它痴迷,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它而生存。它像我们生命灿烂的焰火,在晦暗的时候,给一丝光亮,然后继续隐灭,让我们在黑暗中挣扎。为了那一霎那的美丽,我们无怨无悔,我们翘首以待。
156。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和邵刚两个人在家喝了个天翻地覆。他买了瓶二锅头,然后又买了瓶雪碧,混在一起,然后用卫生纸盖着,使劲的在桌子上墩,一墩下去泡沫就扑腾扑腾的往外咕着,趁着那股劲一仰脖就下去了,我们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互相使劲墩,最后两个人都墩到了桌子下面,这酒入口凉爽还微微有点甜,喝下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但后劲慢慢的就上来了。两个小时以后我开始感觉头有些旋晕,飘飘的很是有些舒服。
北京城禁止放鞭炮很多年了,到了过年那钟点周围象平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如果在往日的话我可能会觉得没什么,但那天很奇怪的是我浑身燥热,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才过瘾。邵刚那晚醉的似乎有些早,第二瓶刚开封没多久,他就开始往桌子下面倾斜。我却是越喝越热,到最后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我看了他半响,百无聊赖,最后索性脱了大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