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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夏也发现一个很大的漏洞,仇英的款识和铃印都没问题,问题就出在旁边的题跋上。
题跋的是文徵明。
仇英出身工匠,早年为漆工,以绘画出名,在文学素养和书法上就差了些,所以,仇英甚少题跋,只落题款。而仇英和文徵明相交甚好,很多仇英的画,都是由文徵明来题跋的,如此这般,也算是卖点十足。
但周夏看这幅秋山狩猎图中文徵明的题跋,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和他之前在天地拍卖公司见过的文徵明的书法真品风格不符,感觉临摹不到位,得其行而不得其神。而且落款这文徵明的铃印也与他见过的,文徵明真品有些细微上的差距。
周夏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再细细品味一阵。越发觉得问题很大,因为整秋山狩猎图比较开阔,大气,秋山人物马匹野兽都表现得相当淋漓尽致。可偏偏,留给文徵明题跋的地方空间尤其窄小,并不像是特意留出来让文徵明题跋,反倒像是后人为了作伪,勉强题上去的。
经此,周夏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伪跋。
但鉴定出这是伪跋,并不说明这件秋山狩猎就是赝品,也有可能是后来的收藏者,得到真品后,为了给这幅画增加更大的情趣和收藏价值,自己假托文徵明,为这幅画题跋的。
虽然因为笔力不够,模仿文徵明不到家,难免给人画蛇添足的感觉,并让人不禁怀疑这幅画的真假。
但如果这幅画本身真是仇英所做,也完全可以解释。
周夏现在就陷入这样一个难题中。
他皱着眉头,暗自琢磨,恐怕这也是周南明纠结的一个地方。按照一般常理推论的话,如果确认这是伪跋的话,基本就可以断定这是仿品了。
但从这幅画本身的品质来看,又和仇英的真品风格相同,吹毛求疵或者可以找出点毛病来,但就整体,还是看真比较多些。即便承认这是伪跋,也不会因此影响这幅画的价值。
反而,则会伪跋说不定还能成为这是真品的有力佐证之一,因为如果整件作品都是作伪的话,完全可以留出更大的空间给文徵明的题跋。
周夏皱着眉头思量良久,最后得出他自己的结论,这是仇英的真品,但文徵明的题跋也是伪跋。而且从这伪跋的印记上来判断,恐怕还不是近现代的伪跋,据周夏自己估计,大概是在清代早期的时候,由后人所做的伪跋。那时候无节cāo的文人太多,偏生还爱卖弄,题了这样的伪跋在上面还自鸣得意的可能xìng还是相当大的。
只可惜了这样一幅好画,被埋没了这么久时间而不得正名。
当然,周夏最后,还是请出系统来帮忙。于是,周夏又听到了系统那冰冷但他觉得异常悦耳的声音,“该作品创作于公元1545年。”
周夏心底寻思着,公元1545年,是明代嘉靖年间,正是仇英生活的时代,那这幅画该是仇英的真迹无疑。毕竟,仇英还在世的时候,市面上,出现这样高品质的仇英仿品的可能xìng不大。
周夏退下来的时候,不用他提醒,柳玉晴和徐振东就赶紧上前做鉴赏。
这时候,周南明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因为他们两人还是比较守信的,之前那幅画,就没对周夏透露信息。周南明同时也琢磨着,他们这番表现,恰恰正说明,他们相当看好周夏的鉴定能力,对他的鉴定结果十分有信心。
这让周南明觉得有些无解,他再打量了一下周夏,发现他仍旧一副思考的架势。只是,这次,周南明再不会被他的表面所欺骗,他在心底提高了jǐng戒,也没自找没趣地去和他攀谈。
而素来多话的王超于小雨等人,也没上前打扰周夏,央求他提前透露点信息之类的,任他在那仔细琢磨。周夏先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鉴定出结果来,已经让他们把他当偶像对待了。
等徐振东和柳玉晴仔细鉴赏,并凑在一起小声交流探讨过之后,不待周南明说话,柳玉晴就问周夏道,“周夏,你可以说说你的鉴定结果了。如果你觉得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先等着,你再看看。”
周南明这时候也表现出他应有的风度来,笑着说,“周老师,不用着急,时间不重要,鉴定结果准确才最重要。”
“那我再看看……”周夏想了想,最后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周南明他们都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借助其他资料,就做出最准确的鉴定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也不能说他们就不对,很多宝贝,绝大部分人都没机会见到真迹,能看上一眼就应该觉得庆幸,值得一辈子去回味和怀念。而且,往往遇上心仪的宝贝,并收藏下来的机会不多,稍纵即逝,考虑时间久了尚且有可能被人抢了先,更别说你还要回去查查资料再做定论,等你考证好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周夏心底虽然有底,但这时候也不客气,又回过头去。他的主要jīng力还是集中在画上,既然已经确定是仇英的真品,他自然要借着这样的机会,仔细欣赏,体会仇英画作的特点,以后遇到仇英的作品或者仿仇英的画作时,心底也会更有底气。只是他这番作为,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他拿不定主意的表现。
周夏沉思一阵,然后才抬起头来,对大家说道,“我先说说我个人的一点愚见,我认为,这幅秋山狩猎图,的的确确是仇英的真品!”
他斩钉截铁说出这番结论来,不只周南明觉得有些吃惊,连柳玉晴和徐振东望着他的目光,都有些诧异。
第四十六章散财童子
“高啊!”王超听了后,却是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张杰表示怀疑,连声问他,“你隔得这么远也看明白啦!”
“我虽然没看明白,但我知道,周夏这样说,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王超如是回答道,倒是光棍坦然得很。至于高是不高,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切!”张杰偷偷对他竖了个中指。
旁边于小雨表示支持,“我觉得王超说得对,周夏这样判断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周夏,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涨涨知识。”
周夏笑道,“多谢你们两位的支持,让我感觉压力很大呀!我就分享我的一点小心得好了!”
“洗耳恭听,翘首以待!”王超马上回答道。
其他人也都想听听,周夏大胆鉴定这是真品,都有些什么样的依据。
周夏缓缓道,“首先,这画纸的材质,确实是到代了的。我仔细观察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仿古做旧的痕迹,纸质的表现,乃至有些cháo的地方,都和明代的绢纸相当吻合。当然,新裱的那个画纸大家就不用看了,一眼新。”
周南明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纸质的表现并不能说明一切,现在很多仿古做旧的,都有旧纸。”
周夏辩驳说,“我也没说这就是它为真品最为直接的证据,这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至于周先生说的仿古做旧用旧纸的问题,大家不觉得,现在这样一张旧纸的话,价值可是比周先生收来的价格便宜不了多少。既然这样的话,造假者又何必枉费这么大的功夫,直接卖旧纸还省事得多。”
周南明赤膊上阵,和他展开辩论,“你只说道这其中一个可能,倘若这画是早些时候的仿品,那时候的纸张可没现在这样贵,用旧纸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像明清时候的纸遗留到现在,和真品的纸张,也是相差无几的。”
“倒是有这样的可能xìng”周夏倒是坦诚,但他话锋一转,“至少,我们现在已经达成一致,这绢纸绝对没问题,年代到了,周先生,对吧!”
周南明点头,在这点上,确实毋庸置疑。
周夏继续道,“那我们再来看看这幅秋山狩猎图本身,我觉得这就仇英绘画风格最淋漓尽致的体现。这秋山,工而不板,妍而不甜,既有传统的工整惊艳的特征,又容入了他个人清新文雅的特点。至于人物野兽也不用我多说,就两个词形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且,大家看,每个不同的人物,他都用不同的粗细笔法来表现,这正是仇英的最大特点。而且这幅画的整体风格,和仇英的其他作品相似。我在东海博物馆见过不少仇英的真迹,看不出有什么临摹的痕迹,应该就是仇英的真品之一。”
周南明当时就笑了,“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断而已!”
周夏也笑了,“我们也可以请徐师傅,柳经理,以及在座各位评判一下,反正我认为,这绝对是仇英的真品。”
周南明便向徐振东和柳玉晴求证,“徐师傅,玉晴,不妨说说你们的意见。”
徐振东先发表意见,“以我个人的感觉吧,我也认为,这幅画和仇英的风格有非常大的相似之处。”
柳玉晴却说,“我还从未见到过,能够临摹仇英画作到这种地步的仿品。不管是技法,风格,还是气韵,这这幅秋山狩猎图都和真品无异。”
周夏顿时有了十足的底气,先向他们表示感谢,然后对周南明说,“我想,以周先生的眼力,也该看出来的,刚才只是在诈我对吧!就像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世上也没人能一点不疏漏地模仿仇英的作品。这幅画作,我觉得是仇英的真品无误。”
“那我想请问,周老师你怎么看,这幅画上面文徵明的题跋。”周南明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放出他的杀手锏来。
“伪跋无误!”周夏倒是相当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周南明顿时有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他试探着问,“那你还确信,这幅画是仇英的真品无误?”
“是的!”周夏回答得依旧相当爽快。
周南明哈哈笑道,“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不同凡响的见解。”
“我刚刚仔细看过这文徵明的题跋,确实如周先生所言,有相当多的疑点。我觉得,应该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后人所作的伪跋。目的自然也很明确,就是想提高这幅画的价值,有仇英的画和文徵明的题跋,价值自然会更上一层楼。但这傻蛋的水平明显不够,这文徵明的题跋添加上去后,只弄巧成拙,反而让人对这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