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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豇豆红镗锣洗上面也有字呢!是个十字,这是什么意思啊?”徐柳欣眼尖,自然看得分明,但也愈发不解,“这是窑工刻的暗号吗?还是这两件豇豆红瓷器,都是后面批量制作的高仿品?”
她这话说得,黄国栋都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他之前也没仔细往这上面想,要是这两件豇豆红镗锣洗都是高仿品的话,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徐耀辉马上训道,“小丫头,不要乱说,像这样品相的豇豆红镗锣洗,除了康熙年间的真品,谁还能有这样好的表现。即便是高仿品,也没办法仿制到这样的水平。晚清民国的时候,那些仿康熙的豇豆红瓷器什么水平,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徐柳欣才不怕他,反驳着说,“也是有这种可能xìng的啊,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上面的字迹啊!”
黄国栋这时候站出来说,“这上面的字迹,我觉得也是可以解释的。”
徐耀辉笑着说,“老黄,不妨讲出来大家听听,让这小丫头也明白,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黄国栋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年轻人有专研的劲头是相当不错的。我们可不能打击他们的信心,更应该鼓励支持他们才是。说道这个字迹吧,我个人猜测,应该是当时在烧造的时候,那些窑工们所刻下来的。”
徐柳欣不明白,“他们刻字在这上面做什么,感觉有些影响整体的美观形象啊,他们不怕被皇帝责怪么?”
黄国栋不急不缓,一方面,他自己也要整理思路,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增强说服力。
“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这豇豆红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严格说来,第一件豇豆红,其实是件失败的作品,不知道是由于温度没有控制好,还是釉sè没掌握好的缘故,才意外出现了豇豆红这样的颜sè。窑工们在烧制的时候,也没能想到,就是要的这样的颜sè。等他们烧制出来之后,才发现这种颜sè特别具有美感,让人爱不释手。更难得的是,这样的颜sè,得到了康熙皇帝的认可,他喜欢这样的颜sè,就下令,多烧制一些成品出来。”
徐柳欣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黄国栋接着讲道,“正是因为豇豆红这样的颜sè,其实是偶然间创作出来的作品,窑工们肯定也不敢保证,下次就一定能够烧出这样的颜sè来。要知道,古代的时候,用的柴窑,控制温度比较困难。稍微不注意一些,或者,放在窑内的不同位置,就有可能出现不同的颜sè来。还有刷釉的不同,也是相当容易影响到瓷器成品的颜sè的。众所周知,豇豆红的烧造难度,在瓷器烧造中,可谓是最大的。后世,也只有光绪的时候,有烧造成功过,但是,那颜sè,还是远远比不上康熙本朝的豇豆红。”
“窑工们在不清楚怎样才能烧造出最为漂亮的豇豆红的情况下,必然要进行试验,技术革新都是要经过这样的阶段。加之豇豆红的瓷器,特别受康熙钟爱,还特意嘱咐,要烧造成套的文房用品。这给窑工的压力肯定会很大,为了及早烧造出来,这实验的展开就必须快速进行。比如刷几次釉啊,放在什么位置,控制的温度是多少等等,这些都是需要记录的。而在瓷器上记录这些,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像这上面的十字,和六字,我觉得,就是烧造的工匠们,所能理解的内容和方式。这应该就是他们所做的暗号,等烧制完毕后,拿出来做参考。”
“换了我是他们的话,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也只有采取这样的方法。豇豆红的瓷器,烧制的年份本来就比较短,这也充分说明了这样的问题。而且,据我猜测,同一批入窑的瓷器中。几乎所有这类型的瓷器,底部都有这样的暗号。那些烧制不成功的,自然是被扔掉啦!但在被扔掉之前,它们身上的暗号,也是能告诉窑工们很多东西。我从来不低估古人的智慧,以他们的聪明程度,我能想到的这样的办法,他们也肯定能想到。要不然,他们能烧制出来的东西,今天的人怎么就烧造不出来。”
黄国栋最后总结着说,“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情况如何,还得去细细考证才行。”
徐耀辉第一个表示赞同,“老黄讲得好,我觉得也应该是这个理。因为豇豆红的烧造特别困难,不用点非常手段,恐怕还真是烧不出来的。”
徐柳欣和周夏也表示,这应该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当然,这就并不是说,一定是这样子的。
毕竟,现在的证据还不完全,是不是所有的豇豆红瓷器,底部都有这样的暗号呢!
这样的大前提,他们都没弄得清楚。
周夏自己见得不多,他也就问黄国栋和徐耀辉两位这个问题。
“这个,还真没特别注意过。”徐耀辉说,“要不,我们打电话问问。”
黄国栋也说好,在像他们这类特别喜欢瓷器的人眼里,弄明白这样的问题,可是比做成生意,赚了大钱还要来得开心的事情。
当下,黄国栋和徐耀辉两人,就开始电话。
他们打电话的对象,一是现在手里有豇豆红瓷器的熟人,叫他们帮忙看看,他们手里的豇豆红瓷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暗号。
二来,就是打电话给更有经验的老行家,比如徐振东,柳远山这样的老人,问他们对这方面的知识,有没有更为独特的见解之类的。
周夏自己先前本来是没打算用系统给这样的开门康熙本朝豇豆红瓷器做鉴定的,但有了这样的疑惑后他也就想弄个分明。
祭出考古鉴定系统来,给手里这只镗锣洗做了个鉴定。
最后的结果表明,这只豇豆红的镗锣洗,确实是康熙晚期的作品。
他又和徐柳欣换了只做鉴赏,然后得到结论也是一致的,都是康熙晚期的作品,也就是说,属于真品的康熙本朝豇豆红瓷器无误。
既然是真品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后人所制作的批量高仿品。
也就意味着,这豇豆红的瓷器上面,像六啊,十啊,这样的暗号,确实是窑工们在烧造前,就刻下来的。
这一来也就是表明,黄国栋的假设,应该是成立的。
当然,这样的理由,周夏自己知道,却不能说出去,告诉徐耀辉和黄国栋他们。
徐柳欣这小丫头,很快,又将两只豇豆红镗锣洗,放在一起做仔细的对比的。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想看看,这两只造型大小完全一致,但暗号不同的,究竟有哪些细致的区别。”
周夏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更不可能有完全一致的两件瓷器,区别肯定是有的,但是,想借此就破解这暗号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徐柳欣哼哼两声,她知道周夏说得是这个道理,但也不妨碍她,继续她自己的研究。还拉周夏一起来,说是要在现代这样信息发达,眼界开阔的时候,做出一番成就来。
“欣儿志向不小,佩服佩服!”周夏笑着对她说。
徐柳欣欣然笑纳之,她可不是无的放矢,就拿她自己来说,她现在所能见识到的真东西,可就比古代的很多大收藏家都多呢!
放在以前,家里能有两件真品可就相当不错了。但是你瞧着现在,且不说他们家是做古玩生意的,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只是爱好收藏的人,所能见到的真品,都远比古人多得多。
光去博物馆和拍卖会预展,那里面的真品数量,就相当可观了。
抛开这两小家伙的研究不说,信息化带来的好处,对徐耀辉和黄国栋,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两人通过电话,联系上了不少的熟人,朋友,以及长辈。
最后也得出了结论。
并不是所有的豇豆红瓷器上面,都有这样的暗号。
但这样的暗号,也是普遍存在的。
他们还发现一个奇怪的想象,那就是立件的豇豆红瓷器底足下面,都没有这样的暗号。
这又加重了他们的疑问,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难道说立件的豇豆红瓷器,和镗锣洗,太白尊这类的小件豇豆红瓷器,烧制的手段不同?或者是烧制的时间不一样?是成熟时期的作品?
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如果细细追查下去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弄明白,这豇豆红究竟是怎么烧制的。
这一切,都是拜托信息化所带来的好处。
古人的话,没办法看到这么多的东西,相互之间的联系也没现在这么方便。
受时代限制,眼界不够开阔,这豇豆红的暗号问题,也直到近现代,才有人陆续提出来。但想要彻底破解,还是不容易。
周夏和徐柳欣在听他们汇总之后,都觉得相当有意思。
他们更想知道,这豇豆红瓷器下面的四种字,“十”,“八”,“六”,“文”,具体都是什么个意思。
可惜,在没有查阅到足够的文献资料之前,他们只能用猜的,正确与否,也就不得而知。
周夏就说,“我觉得这个,恐怕就只有当时窑工间才能明白,即便查资料也见得就能弄清楚,一旦破解掉这些密码,我们今天,说不定就能重新烧造出来这样的豇豆红瓷器了。”
“这个倒是!暗号不同,肯定也是有些许区别的,我觉得,可能有更多的暗号,但是那些都是烧制不成功的。能保留下来的,也就是按照这四种方法,殊途同归,所烧制出来的。”徐耀辉点头道。
“不管怎样说,只要确定其他人的豇豆红瓷器上,也有这样的暗号就好。如果都是高仿品的话,那倒是非常巍巍壮观的事情了。”黄国栋笑着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先前嘴上虽然说得好听,可还是有些担心,要这些东西真是高仿品,他就得哭了。
徐耀辉给他吃了定心丸,“老黄,你就放心好了,你这两件豇豆红镗锣洗,绝对是康熙本朝真品无疑。”
黄国栋笑,“我又没说他们不是?”
徐耀辉问他,“老黄,你这两只镗锣洗,愿意转让给我们不?”
黄国栋道,“我想自己留着的,俗话说得好啊!收藏豇豆红,一辈子不穷。”
徐柳欣给了囧的表情。
黄国栋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