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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似缎,披在薄薄的削肩上,浴后的凝脂散发着淡淡的粉红,让人想咬上一口。还有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女儿情态,龙凌云暗自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他是男人呢?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吗?”龙凌云将象牙梳放在镜台上,手却仍抚弄着她的青丝。
“我爷爷是个异人,精通易容术,从而我也就略知一二。女孩子行走江湖总有许多不便,所以我将自己改装成一个男子,没想到会遇到你。很抱歉骗了你,我想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沐圣心平平淡淡地说完,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感情,她舍不得离开龙凌云,可他有断袖之僻,应该不会对是女人的她多看一眼吧!
报复的事不能再实施了,报复那个人的方法并不只这一个,但一想到龙凌云与那个齐念冰你依我依,她就不舒服。
龙凌云冷着脸,为她想离开的念头气愤不已。“你认为王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你想干吗?”
“我要惩罚你。”
沐圣心有些忐忑不安,龙凌云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呢?
“告诉我你的真名。”
“沐圣心。”
“好,心儿,我罚你一生一世都要陪伴在我身边。”
沐圣心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为什么?
龙凌云俯身用唇堵住她未曾出口的疑问,这是他一直想做而未做的事。
用身体语言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恋。相爱的人啊,无论是男是女,前世今生,有缘必相守。
吾爱,因为是你,我能够原谅一切的欺骗,但请不要背叛我,我会心碎而死。
你是我惟一的弱点,如你挥剑刺我,我将不会躲避。因为我的爱人,我的身、我的心皆属于你。
意乱情迷中,沐圣心刚穿好的外衫又滑到地上,单衣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一片凝脂玉肤。
“不,我们不可以。”龙凌云用残存的理智让自己离开她的甜美,在未成婚之前,他不能对沐圣心做出越轨之举,这是他对她的尊重。他声音沙哑,有着说不出来的危险和痛苦。“我马上离开。”
他仓惶走出房门,体内的欲火尚未熄灭,看来,今晚他得好好冲冷水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回忆起昨晚的放浪,沐圣心感到耳根下一阵阵臊红,她都不知如何面对龙凌云了。
“公子,王爷请你一起用早膳。”
小玉奇怪地看着沐圣心的异常,仍尽责地报告,王爷还真是奇怪,怎么整天缠着公子。
“粥那么好吃吗?”
龙凌云含笑问埋首于碗中的沐圣心,她一直没抬起头过。
“咳,咳……”沐圣心被他的话吓到,一口粥就那么呛进了气管。
“怎么那么不小心?”龙凌云绕到她身后,为她轻拍着背部,在场的下人差点吓掉了下巴,有几道怪异的目光从旁边射过来,现在不让人相信龙凌云有断袖之癖也不行了。
过了一会儿,白昕恢复正常,龙凌云才回座。
“我吃饱了。” 白昕要站起身,龙凌云的手却从桌对面伸过来按住她,修长的手指拂向沐圣心的颊边。
沐圣心羞红了脸,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一大堆人在看着呢,果然,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这里有粒饭。”龙凌云似笑非笑地解释,看她的窘状,真是可爱透了。
陶然亭,这是云王府一景,是建立在湖中心的水亭,外有曲廊与湖岸相接。正值初夏时分,满湖肥大的荷叶托着荷花高于水上,娇姿欲滴,随风飘摇,令亭中人享无穷之逸致。
但此刻陶然亭中的人却神色不一,龙凌云安闲自在,有一丝丝的期盼,与沐圣心相约陶然亭,不知换上女装的她会是怎样倾城倾国。
他的四大护卫王仁、王义、李耿,甚至一向在外办事的张忠,他们都神情不安,莫非王爷……王仁、王义前两日才护送公主回京,一进府就听到下人传言。
传言版本很多,但不外乎王爷有断袖之癖,不爱红妆爱少年,与白昕……他们本来不信,但现在……
这时,回廊尽头出现了一位绝色女子,最简单的发式,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物,除了垂挂于腰上的绛色香囊,连衣服的式样也是最简单的,她就那样走过来,在满湖荷花映衬下,使人以为看到了梦中仙、画中人。
王义使劲拧了一下王仁的大腿,这不是在做梦吧。
“痛。”王仁失态地大叫,“你干吗拧我?”
“我要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王义振振有辞。
“那你为什么不拧自己。”
“会痛呀!”
“你也知道痛?”两个活宝兄弟吵得不亦乐乎,突然看到那个天仙对自己笑。
“我们认识你吗?”
她看起来很面熟,但又说不出是谁,王仁傻傻地问,王义也有志一同地点头。
沐圣心不答话,却反问了一句:“如雾还好吗?”
王仁王义互相对看,一齐苦了脸,这一路上,龙如雾拿白昕研制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药,整得他们苦不堪言。
呜呜,真是恨死那个“玉面神医”了!
“你是白公子。”一直沉默的李耿开口,怪不得她能看穿自己的易容。
“怎么可能,你不是个男人吗?” 王仁王义对着沐圣心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置信。
沐圣心笑了,原来捉弄人的感觉这么有趣,看来她心里也有与龙如雾一样的顽劣秉性呢?
看到他们都无视于自己的存在,龙凌云吃醋地揽过沐圣心。
“好了,该看的你们都看了,现在可以滚蛋了吧!”
“是,王爷。”一向温文有礼的王爷竟会说脏话,四大侍卫憋住笑,鱼贯退出。
周围一下子没人了,气氛就变得尴尬,沐圣心不知如何开口。
他认为我漂亮吗?即使她一向淡然,但在意中人面前还是不免没信心,忐忑不安。
“白色很适合你。”龙凌云呢喃似的在她耳边说。
沐圣心又羞红了脸。
有仆役送上了竹制茶匝及黑瓷茶盏便退下了。
“蜀地进贡了一批新茶,我想请你尝尝看。”龙凌云极熟练地斟茶。
两位老人家都喜茶,耳儒目染下,沐圣心也略知一二。
“我以为你会用金杯银盏呢。”
“那是不懂茶的愚人作为,茶性本俭,若以奢华之心品茶,再好的茶也会失却其味,故以竹器为好。”
沐圣心掀起盏盖闻闻,清香四溢,“蒙顶山茶,果然名不虚传。”
龙凌云领会地笑了,他果然没看错,沐圣心也是茶道中人。
在茫茫众生中,能找到一个知己,实属难得。
“那好,我考考你,泡茶以何水为上?”
“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
“不错。”龙凌云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情。
“如此良辰美景,只是喝茶,未免无趣,不如联句好了。”沐圣心提议。
“好,我先出。”龙凌云略略思索,便说:“冷花激坐客,代饮引清言。”
“流华净肌骨,疏伦涤心源。”
龙凌云又接,“不似春醒醉,何辞绿菽繁。”
“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
“接得不错。”龙凌云举起手中的茶盏,“我敬你一杯。”
“还好你不像那些酸儒一样,不然,我才懒得理你。”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一日行医到了洞庭湖畔,为了摆脱那群无聊女子的纠缠,我换上女装到湖上泛舟,结果,碰到一群酸儒在客舟上大谈特谈‘女子无才便是德’,还说一些‘三从四德’、‘惟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我想他们大概忘了自己是女人生、女人养大的吧!”
“后来呢?”龙凌云兴致盎然。
“当两舟驶近时,其中有一个叫什么文士的指着我说:‘那种女人,拿来当小妾再好不过了。”’
“大胆。”龙凌云眼里燃起怒火,“他居然敢这么说,让我查出那个人是谁,我一定好好处治他。”
敢调戏他的女人,不要命了。
“还没完呢。我看他们不顺眼,给他们每个人喂了一些痒痒粉。可好笑了,那些平时正经八百的酸儒们就躺在船板上大笑大叫起来,成了当时游湖的人的一大笑料。”沐圣心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龙凌云嗓中迸出,他开玩笑似的问:“心儿,如果有一天我移情别恋,你会怎么办?”
“我……”沐圣心装出一幅很凶的神情,“我会用毒药先把那个女人毒死,然后再把你杀了。”
她口气强硬,心里却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决下不了手,最多,与娘亲一样远走他乡罢了。
“你还真狠。”龙凌云作出一副不敢消受的神情,心里却甜甜的,享受着这份专属于他的霸道,但假如是别的女人,他就敬谢不敏了,甚至于厌恶。
龙凌云想到史云,心儿应该还没有听说过那些他与史云的传闻吧,看来明天就该上百花楼作个了结了。
沐圣心看到龙凌云俊朗的面孔,他应该是许多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罢。
龙凌云没有注意到沐圣心眼中的不安,有仆役来报:“相国府齐小姐有事求见。”
龙凌云想到那天对她大发脾气,也有些歉意,毕竟,她父亲齐相国是两朝元老,且都忠心耿耿,在平叛时也有功,而在此之前,皇帝本人也有意让齐念冰入主云王府的王妃之位,他没拒绝过。“叫她到这边来。”
齐念冰走向小亭,但看到龙凌云与一个白衣女子状甚亲密,不由升起一股嫉妒的火焰。
但她毕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强压住怒气,装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王爷,念冰是为那天的事来道歉的,念冰太无礼了,请王爷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