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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皇城之后,段达直接就当着杨侗的面把元文都绑了。
两个托孤之臣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无间道的戏码,杨侗顿时慌得手足无措,一时竟说不出责备之语。
元文都束手就擒,口中却对杨侗喊道,“臣如果早上死,晚上就轮到陛下了。。。。。。”
或许是担心元文都一语成谶,杨侗哭着问段达道,“段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之间存在的分歧不能坐下来慢慢谈吗?”
“元文都想要杀王大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段达摇了摇头,这句话说出来,卧底的面目已昭然若揭。
元文都听到此语,已是面如死灰,不但后悔自己要对王世充动手,更后悔自己竟然选择了段达这个软骨贼。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补救的吗?
段达不相信杨侗的眼泪,当即假装他的旨意命人打开了宫门,把以救驾为旗号的王世充迎了进来。
王世充第一时间对宫城进行换防,这意味着元文都之祸,殃及了杨侗这池鱼。
理所当然,元文都还是要死的,但这些事由属下去做就可以了。
只是面对死亡时,元文都还是留下了歇斯底里的求饶声,但这无碍于他被王世充的刀斧手砍成肉酱。
面对元文都的死亡,杨侗似乎也感同身受,终于还是硬气了一次,厉声质问王世充道,“你擅自举兵杀人,是否还把我放在眼里?我今天是不是也会死在你的手上?”
早在年初从江都驰援东都之时,王世充就曾想过入东都鸠占鹊巢的计划,如果那时候杨侗问出这话,他真的不介意亲手给他一刀。
可世易时移,王世充从江都带来的大军十去七八,他虽还有野心,却再不敢妄自尊大了。
面对杨侗的质问,王世充当即惶惶下拜,哭着说道,“臣之所以出生入死,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杨侗皱了皱眉头,眼前的王世充虽然拽的是诸葛亮《出师表》的文,似乎也挺切题的。
王世充之所以救援东都,的确是应先帝的命令,可自己不也几次三番地在他战败的时候安慰于他吗?
王世充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杨侗,又接着哭诉道,“元文都、卢楚等人包藏祸心,招降翟让、李密来危害社稷,臣只是有不同意见罢了,他们便不容于臣。好在段将军有自己的主见,不苟同于元文都的乱命。臣仓促之下来不及向陛下请示,实在觉得亏心,但臣发誓臣对陛下完全没有恶意,若陛下还不信臣,臣。。。。。。”
杨侗对王世充之语虽有怀疑,可眼前形势比人弱,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更重要的是,元文都、卢楚都已被杀,段达和皇甫无逸又都与王世充相厚,即便自己真要杀王世充,也找不到人来动手了。
而且,就算自己与王世充鱼死网破,东都的运转可以指望谁?
无奈之余,杨侗只得宣布元文都、卢楚等人谋逆,王世充因救驾有功而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内掌朝政,外掌军事。
王世充从此独掌东都政权,走上人生巅峰。
理所当然的,权利的交接往往总是暗流涌动的,王世充的上位意味着元文都势力的消亡,早前对王世充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的官僚们终于因此尝尽了苦果。
王世充对文武百官进行了新的任命,以使得自己能够权利最大化。
囚禁了瓦岗派遣的使团成员之后,王世充也在默默做着对瓦岗军反戈一击的准备。
瓦岗军就像是王世充的宿敌,如今仍是如鲠在喉,王世充想要对杨侗取而代之,前提便是要击溃瓦岗军。
可现在的瓦岗军实在太强大了,王世充唯一的胜算,只有等待瓦岗军和江都军鹬蚌相争时,才能真的渔翁得利了!
让他感觉错愕的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来得太快了,他甚至都没做好准备,时机便稍纵即逝了。
就在段达给王世充送信的当晚,一个得罪了程咬金的瓦岗军将领带着少数士卒连夜叛逃到宇文化及的军中,并把李密与宇文化及签署停战协议的秘密爆料出来。
宇文化及得知其中的这个计划之后,当时就傻了,“李密拖延支援粮食的计划,果然是有原因的,问题是现在剩下的粮草不过两日之用了,怎么办?”
宇文智及显然也清楚江都军目前的处境,思索了半天才吐出这么几个字,“怎么办?向李密要粮去。。。。。。”
“向李密要粮,那也得他给啊。”宇文化及看着兄弟缓缓说出这几个字,急得双眼通红。
粮食殆尽,士卒们就散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啊!
宇文智及对单细胞的兄长翻了个白眼,郁闷地说道,“这次当然不能给他写信了,让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吧,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战了!”
宇文化及这下终于明白了兄弟的意思,但他对与李密作战还是有些影音的,毕竟前段时间实在是输多胜少;自己这一方虽然有十余万骁果军,实在是外强中干啊!
要不是因为害怕与李密战斗,宇文化及也就不会选择停战以乞讨的方式获得粮食,而是直接冲去瓦岗的阵地中抢粮食了。。。。。。。
宇文化及兄弟两个计议已定,一面命人集合将士,一面命人把自己的战斗部署向杨善会通报;尽管杨善会此前对自己一向不冷不热,但他相信为了共同的目标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杨善会也没有余粮了,他也耗不下去了。
与其慢慢走向死亡,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与瓦岗军对拼才是唯一出路啊!
两个时辰之后,樊文超便在宇文化及的命令下率一万江都郡洇渡永济渠,在运河西岸的河滩上构建起了一个桥头堡,这意味着江都军和瓦岗军的战斗再次拉开了序幕。
樊文超所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便是郝孝德。
郝孝德早大业九年时便率众在平原起事反隋,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聚众多达数万人;他与王薄、孙宣雅等人组成联军十数万进攻章丘,被隋将张须陀所击败。
李密当初跟随杨玄感造反失败之后,曾经投奔过郝孝德。
但郝孝德根本就不鸟他,甚至连饭都不给一口,史书上记载说李密当时是“备遭饥馑,至削树皮而食”,也算是够凄惨了。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郝孝德的势力先被张须陀所败,又被杨义臣打散,万不得已之下只好投奔了瓦岗军,并且还归宿在李密的帐下。
李密倒是不计旧怨,还提议把郝孝德封为平原公。
郝孝德到底是当过领袖的人,面对当日奚落过的人实在是感觉没脸;可他现在的既没有地盘也没有粮食,想要离开瓦岗军另谋出路,的确不是说走就走的。
当那个瓦岗叛将失踪后,李密启动了紧急预案,命令各地紧守阵地,以防江都军突袭。
郝孝德显然也接到了李密传来的密令,但他仗着前方有永济渠当道,以为江都军想要不惊动自己渡河是绝不可能的。
哪知宇文化及的江都军中有精通水性的士卒,他们舍弃辎重冒死洇渡永济渠;过河之后,他们暴力地砍伐河滩上的树木修筑起临时工事。
郝孝德听说江都军渡河,并召集兵力赶到河边时,发现河上已经多了几座浮桥。
渡河的这些江都军早就被告知军中已没有存粮,渡河之后又是背水而战,当他们面对蜂拥而来的郝孝德军时,自然只有拼死一战的选择了。
所谓哀兵必胜,江都军个个奋勇作战不惧生死;郝孝德部而面对突如其来的强硬,却是一筹莫展,半天都没有取得一点进展。
当越来越多的江都军从浮桥上渡河到达西岸之后,郝孝德军理所当然地崩溃了。。。。。。。
而此时,朝阳刚刚升起。
得到江都军渡河的消息时,郝孝德还在与他们僵持,李密早就把江都军可能要进攻的消息扩散了出去,所以对他们的到来并不以为是坏消息。
早晨升帐的时候,李密还笑着对将士们说道,“江都军已经开始渡河,他们大概是又缺粮了,这糟蹋粮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难道他们早就没有存粮了吗?”
祖君彦当即附和道,“宇文化及离开江都时,所带的粮食就不是太多,若不是因为他们逃兵太多,估计早就缺粮了;咱们的粮草送过去之后,他以为没有后顾之忧,也就更不知道节俭,大概现在把从江都带来的存粮也都消耗殆尽了。魏公这釜底抽薪的妙计,果然高明。”
“哈哈,其实咱们给他们送粮食实在有些麻烦,他们若想吃上饱饭,来咱们这儿当俘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密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自己能够想出这样的计划也是非常满意的。
因为东都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这才有李密寻求与宇文化及合作的想法,但这个计划真的完美吗?
杨善会并不以为如此。
499童山大战(中)
大业十七年四月十三,辰时,童山脚下。
绵延十余里的瓦岗军大营,此刻已是倾巢而出,集结了超过十三万兵力对来犯的江都军严阵以待。
李密的帅旗飘扬在一个小山坡中,他此刻正在拿着望远镜寻找着宇文化及的仪仗。
经过一个时辰,宇文化及所帅八万大军已全数渡河,他此战似是势在必得,除了留下三万余人看守营地之外,竟把所有的精锐都带上了战场。
如今双方已在童山脚下这片方圆二十余里的平原和丘陵地带中摆下阵势,双方的天时和地利有着同样的优势,在兵力的数量上瓦岗军比江都军足足多出五万余人,但骁果军的装备和甲具显然是瓦岗军无法比拟的。
至于军队的士气,瓦岗军挟连胜之威,并不太把江都军放在眼里;江都军此时倒像是一支哀军,士气似乎有些低落。。。。。。。
可哀军必胜,说不好这就是宇文化及大军战胜瓦岗军的双刃剑呢?
双方大军紧锣密鼓,宇文化及竟排众而出,扬声喊道,“瓦岗军魏公可在?”
宇文化及的声音理所当然淹没在对面大军的战鼓声中,直到他第三次喊出同样的话语时,瓦岗军的战鼓才稍有迟缓。
李密从望远镜中看到宇文化及要与自己对话时,竟有些哑然失笑,“果然是薄情公子啊,还真把这当成是长安城的街头斗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