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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正有一位长相威猛、手持龙头铁杖的少年带着三二百人马正在高呼,“我乃虎贲郎将麦孟才,速速开门!”
宫门上的士卒则回应道,“天宝将军正与乱军交战,为了防止乱党惊扰圣驾,我等奉命坚守此门,不放一人入去。”
“胡说!”麦孟才叱道,“我便是奉天宝将军之命前来清剿乱贼的!”
城上的士卒当即冷笑道,“主持兵变的是许国公,天宝将军是许国公的假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来你们是叛军!”麦孟才当即领悟,有心无力地说道。
李玄霸至知道今晚是宇文成都值守,既然作乱的宇文化及领导的,那陛下落到他们手上也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李玄霸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十余护卫轻声道,“我们走吧,立即离开江都!”
西阁门口,折冲郎将沈光一脸严峻肃穆,一手提枪、一手执剑,领着一百名手持利剑的宫奴组成的“给使”在大殿阶前布阵,个个死死的盯着冲杀在前的乱军。
沈光受杨广之命组建的“给使”,全都是挑选自宫中健壮的太监。
剑是百兵之祖,所以军队里能用剑的极少,只要敢用剑的都是高手,这些宫奴给使个个都是用剑;纵然面对数倍于己的乱军,他们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尽管如此,乱军还是用人海战术推了进来,沈光无奈,只得便战便退。
进门之后,乱军看到的便是一个宽阔的广场,这广场近五十丈方圆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地遮拦,可当他们一哄而入后,广场四周忽然响起漫天破空的尖啸。
却是四周广场上一阵密集的箭雨朝广场中间袭来;其中竟然还夹杂着百多根长达丈余、粗若手臂的精钢箭。
满天的箭雨在黑夜中尤其的不显眼,只在灯笼火把的映照下,箭头反射出阵阵迫人的冷光令人心寒;数百冲于最前方的乱军没能逃过这铺天盖地的箭雨,一个个扑倒在地。
而宇文成都的声音也从里间响了起来,“神弩队,准备战斗!”
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瞬间便有三二百人到了西阁门口,当先一人随即高呼道,“末将左御卫折冲郎将樊文超救驾来迟,主上受惊了!”
杨广朗声道,“无罪!樊卿是樊子盖之子吧?朕还记得当年乃父镇守东都,剿灭杨玄感可是立了莫大的功劳。樊家倒是又出了一员忠心耿耿的虎将,真乃国之大幸!”
樊文超谦让道,“守土卫国,乃是武将本份!”
杨广又吩咐道,“诸位救驾有功,现在听朕口谕各自就地守护,其后自有封赏!”
“陛下!”樊文超开口叫道。
“还不领旨?!”杨广当即怒斥起来。
众人心中一噤,不由退了一步。
樊文超目光一闪,举起手中的长枪喝到,“陛下已被反贼宇文成都挟持,众将士随我冲进去救驾!”
宇文成都的声音从里面冷冷地传了出来,“凡敢踏入西阁者,杀无赦!”
原本被樊文超说动的众位将士们又被吓得收回脚步,而埋伏于西阁四周的神弩队各自拔刀执弩对准他们。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樊文超有问题,原本忠勇护驾才汇聚此地的人,顿时一阵骚动。
裴虔通和令狐行达领着近千人终于从正宫通过永巷赶到了西阁,樊文超看着援军到来,当即面露狠色道,“杀昏君。迎新主!大家随我冲!”
樊文超长枪一指,身边立马有许多人冲上台阶。
后面原本忠心救驾地人因为对方忽然发动,又不知道谁是叛贼,只好看见往前冲的就砍,或是被人砍了就反击,见人跑就去追。
一时间,到处都是喊杀声,却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或者为什么被杀。
殿外的士卒如潮水般涌入西阁,然后他们就再次看到神弩队的又一次精彩表演。
从个个暗门中涌出的神弩兵都是一排十人,每五排组成一个小方阵,一个方阵五十人;大殿各个方向总共有十六个方阵,保证没有射击死角,整整齐齐的总共八百人。
从乱军刚刚涌出殿门的一瞬,最靠近殿门的四个小方阵组成的一个扇形阵齐齐瞄准门口。先是第一排的扣动扳机,直到五发的连弩箭匣射空;然后快速弯腰后退到最后一排,两人一组互相帮忙填装弩矢。
而后第二排变成第一排,毫不间断的开始射击。
叛军虽在不停往里冲,但一进去就损伤惨重。
这个扇形阵距离殿门口大约二十多丈,却成了乱军冲击寝宫大殿的生死隔绝之线。
这个距离下,弩箭的威力可以贯穿一个重甲骑士;对于步卒,连续穿透两三个人没有半点问题。
片刻之后,殿门口便垒起了半人高的尸体。
乱军的鲜血不断汇聚起来,顺着门口的台阶往下流,将大理石的台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483江都宫变(下)
丢下两百多具尸体后,樊文超急中生智,“大家合力把这墙拆了,不要挤在一起给他们当靶子!”
三丈宽的门变成了七八丈宽,而这个宽度还在慢慢变大。
司马德勘和元礼也都带着亲兵匆匆而至,至于刚才在宫门口骂阵的麦孟才,也被他们抄了后路,杀得一个不剩。
西阁的围墙大半被拆掉,双方的兵力对比差不多在五千比五百,杨广一方同时失去了神弩队的优势。
失去了地利,又听着外面远近皆是要诛杀自己的呼声,杨广不由得叹道,“看来大势已去了,你们各自保命罢。。。。。。。”
杨广话音才落,成百上千的火箭便从外面飞了进来,看来如果杨广不露面的话,乱军并不介意让他死于流矢。
沈光所领的给使已没有几人,神弩队也失去了一半的人;特别是大火燃烧之后,他们马上就将失去立足之地。
宇文成都也知大势已去,却还是坚定地说道,“陛下,末将带人冲杀一阵!”
宇文成都拿着最趁手的鎏金镗,胯下却少了一匹战马,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所要面对的是地方的远程打击。
带领几十禁卫,宇文成都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外冲去,迎接他们的却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看着宇文成都倒了下去,乱军们的士气顿时大涨,又高呼道,“里面的禁卫们听着,放下武器,可饶你们不死!”
“放下武器罢!”杨广此时倒有点天真,说完这话后便往大殿之外走去。
一众护卫面面相觑,也只得听从杨广的命令,当他们离开大殿还不到三丈的时候,身后的大殿终于塌了下来。
令狐行达当即带着三二百人冲近杨广,轻而易举地俘虏了手无寸铁的护卫,裴虔通等人也都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面对手握钢刀,杀气腾腾的令狐行达,杨广不由得质问道,“你这是要杀朕吗?”
令狐行达被杨广一问,当即有些羞惭,“臣不敢,只是因为将士思归,我想请陛下带领将士们返回关中。”
“朕也想回去,因为粮食未到,现在和你们一起回去吧。”
“没必要了,陛下还是先在此住下罢。”令狐行达摇了摇头。
“我何罪落到这个地步?”杨广的视线在令狐行达和元礼等人身上一一掠过,众人皆低下了头。
叛将中有个名叫马文举的,善于辞令,答道,“陛下违弃宗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怎能说无罪呢?”
“我确实有负天下百姓。至于你们这些人,荣禄兼及,怎会干出这种事来?今天之事,谁是带头人呢?”
司马德戡答道,“普天同怨,何止一人!”
杨广看见人群中有封德彝,便漠然地对他道,“爱卿你是读书人,怎么也掺合这事?”弄得封德彝愧然而退。
杨广最小的儿子杨杲看见如狼似虎的兵士亮刀弄剑,吓得嚎哭不止;心神不定的裴虔通心头火起,一刀砍掉了杨杲的脑袋,鲜血溅满杨广一身。
事已至此,众人一拥上前,想砍杀杨广。
自傲一世的杨广此时依然保持着做皇帝的尊严,厉声的对叛军说道,“天子自有死法,何得加以锋刃!拿鸩酒给我”。
此前,杨广内心也预感自己必不免死,身边常带一个盛有毒药的小瓶,他常对身边宠幸姬讲,“如果叛贼入宫,你们先死,然后我也服毒。”
马文举等人不答应,令狐行达上前一推把杨广摔坐于地;杨广自己解下白练巾给令狐行达,几个人嘎嘎做响地用力,练巾绞死炀帝,时年四十九。
曾经雄才大略的杨广,就这样死于非命。
这一夜是宇文化及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他一夜未睡,不时有人将叛乱的最新消息向他传来。
直到天亮前,宇文化及终于听到了杨广死去的消息,这意味着叛乱成功了,意味着宇文家也从此走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
既然杨坚能从宇文家夺得皇位,自己又未尝不能从杨广的手中夺得江山呢?这一刻,未来在宇文化及的眼中是那么的具有诱惑力,却又是那么地模糊不清。
但对于杨广的死,宇文化及有些矛盾。
杨广一旦被杀,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有野心的人都会把自己当做靶子来打,可现在杨广却已死去。
宇文化及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皇宫慢慢进发,他眼中还残留着血丝,身体疲惫,精神却在天马行空。
身周不断有人向宇文化及问好,这些人生怕他向自己举起屠刀;宇文化及志得意满,不由想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到了宫门,司马德勘等人将他迎入朝堂,众人都称他为丞相;他连声道不敢,最后推脱不过还是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随后,政变的胜利者对皇室和大臣们的清洗也开始了,追随杨广来到江都的宗室、外戚基本上都被处死;只有和宇文智及关系密切的秦王杨浩幸免于难,被立为傀儡皇帝。
这次江都宫变,就是关陇集团对于杨广抛弃关中倚重江南的一个大反抗,这从参加叛乱的人几乎全部是关陇子弟可以看出。
宇文化及等人叛乱后,江南籍的虞世基与裴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被格杀勿论,甚至连儿子也被杀了。
除此之外,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