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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沧城还大力发展了鸡鸭和鱼的养殖,所以进入秋天以后,工厂里便开始制造各种肉类罐头。。。。。。
大业十二年的新年,便在临沧人的全民大生产中悄然到来。
东都的皇宫中,杨广照例在除夕之夜大宴群臣,只是他在今晚的笑声甚至比去年都更要少了。
去年听说高丽反复,杨广特别郁闷,但反复之前毕竟还有征服不是?可这一年自己都做了什么!先不说天下盗贼作乱,单是想着被突厥人在雁门围了将近四十天,他就没有心思与群臣说笑了。
杨广今晚喝的酒不多,却是醉得厉害,早早便离开了筵席。——这也是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
杨广回到后宫,醉眼模糊地看着门口来回巡逻的李玄霸时,精神便恍惚起来。
雁门之围虽然解了,可杨广已经意识到,如今全天下的人都与之为敌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杨广登基以来,可算是为这个天下操碎了心,他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反倒是自身的享乐,他倒真是忽略了。
可结果呢?
没有谁敢一针见血,可杨广心知肚明。
比起当初的东都之围,来救援雁门的各方援军实在太慢了些。
尤其是掌握重权的关陇门阀,他们离雁门难道比江都的王世充还远?可是他们到来救援的速度,比起王世充还要慢。
他们显然是希望自己死!
杨广想铲除关陇旧阀,关陇旧阀何尝不想推翻杨广。
可现在却都是彼此戒备,杨广想要铲除关陇旧阀,苦于没有借口,只怕激变天下;关陇旧阀却对杨玄感当年的叛乱心有余悸,不敢抢先发难。
杨广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萧碧落牵着八岁的杨杲走了过来。
萧碧落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杨昭因为身体发胖,大业元年时在长安和东都来回折腾,终于中暑而亡;此子杨瑓,原本是有些能力的,可因为一直没能得封太子之位,而自暴自弃起来,竟然与突厥的始毕可汗有了勾结,这才造成雁门之围。。。。。。。
萧碧落的女儿杨素颜,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自从当日苏游和来雁北成亲之后,她便离开东都去了长安龙首原上的净念禅院。
又因为苏游离开东都去了南中之后,三两年也难得一次回宫。
不过,杨素之墓因为玄感之乱而被挫骨扬灰,净念禅院的杨般若却因杨素颜而保存了下来。
至于现在的萧碧落,牵着其他妃子的儿子过来看杨广,天知道她的心中会有多憋闷。
好在杨广与萧碧落的感情一直很好,尽管他此刻心情郁闷,喝多了酒后脑子也有些发昏,可看见结发的妻子到来时,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杲便在萧碧落的指点下向杨广拜了年,萧碧落看着杨广身边两大筐贺表,却是一封未动,不由笑着问道,“陛下,要不臣妾给您念念贺章罢。。。。。。”
杨广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念的?如今天下已乱成了麻,他们却睁着眼睛高呼天下太平,朕也能睁着眼睛假装相信他们吗?”
萧碧落暗暗点了点头,原来杨广一直不说乱民的事,并非视而不见,而是不知如何面对啊。
笑了笑,萧碧落放下了杨杲的手,郑重其事地对杨广道,“如今盗贼不息,士卒疲惫,希望陛下来年要专心平乱,巩固根本,这方是大隋的长久之计啊。”
“朕明日便宣召天下,从此休养生息,少兴土木,让百姓以农耕为重!”对于比自己大三岁的妻子,杨广从善如流。
萧碧落关心天下大事,到底也还是为了顺着杨广的心意,要说她最关心的,自是身边的人无疑。
杨广的心情,萧碧落是在乎的,可还有一个如今还在囚禁的儿子。
想着杨瑓如今被禁了足,想出门半步也没可能时,萧碧落不由叹了口气,“阿孩。。。。。。。”
“休要提他!”杨广虽然爱自己的妻子,但一听到杨瑓的小名时,还是忍不住暴跳如雷。
杨广当日可是暗地里要把杨瑓扒皮抽筋的,现在只是软禁而已,实在是便宜他了!
萧碧落也知杨广气还没消,就算是自己,此时也并没有原谅杨瑓,即便他是自己的骨肉。
萧碧落也没想过要把杨瑓放出来,只是想看看他罢了。
杨广却岔开了话头,“素颜今年也不知回来看看你我。。。。。。”
萧碧落点了点头,良久方道,“听说苏游在南中占了一片土地,把那儿经营得风声水起的。”
“也是朕误听了术士之言,若是当日招他为素颜驸马的话。。。。。。。”
杨广到底也还是没把这话说完,苏游的能力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一如他忌惮现在的李渊。
433天下大势(上)
萧碧落听着杨广的话,也深以为然,只是一想着杨素颜的倔强时,心中又不由得隐隐作痛起来。
真是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若说这事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可能吗?
也不尽然,可若是萧碧落提出答应把杨素颜送去南中与苏游相会的话,杨广不大发雷霆才怪呢。
大隋如今的局势并不算好,杨广此时的神经,也是最最敏感的时候。
就在萧碧落胡思乱想之际,却听杨广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有迁都扬州了。。。。。。。”
“什么?陛下刚才说了什么?”萧碧落被杨广之语吓了一跳,有些不确信地问了起来。
“朕决定把都城迁往扬州。”杨广看着萧碧落,满脸痛苦地重复着刚才已说了一遍的话。
萧碧落这下可是听清了杨广之语,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出语道,“陛下,您没有喝多吧?”
萧碧落早就听杨广说过喜欢苏游在扬州城外建起来的大观园,当时他还耿耿于怀说为了征伐高丽而无法久留扬州,若是能在扬州老去,也算是有所寄托。。。。。。。
可现在,杨广是承认自己老了吗?还是不再想着如何平复国内外的乱象,进而想通过下江都来逃避问题?
迁都江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杨广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剿灭乱军,意味着他开始准备退路,偏安一隅了!
杨广此时才四十出头而已,难道真因为这几年的处处碰头而消磨了志气?
杨广摇了摇头,长叹道,“大隋的根基在关内,朕的根基却在江南。若现在不迁都,就只能孤守关内,以后想去江都可就难了。。。。。”
萧碧落摇了摇头,若是此时留守关内,怎也是一步稳妥的旗啊。
大隋的各郡中,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乱军,但闹得最凶的还是山东河北以及江南,目前最大的乱军一共有三处,一是东都附近的瓦岗军,二是以渤海郡为根据地的窦建德军,还有盘踞在长江两岸的杜伏威军。。。。。
这三股势力已经逐渐吞并了他们周围的乱军,无论任何一方都已经有了与大隋的官军抗衡的实力。
除了这三股势力之外,还有上谷贼王须拔自称漫天王据地称燕国,还有魏刀儿拥众十万,北连突厥南掠燕赵,东海巨盗李子通则与杜伏威分分合合。
此外,城父县的朱粲自称迦楼罗王,众至十万;淮北贼左才相东山再起,残忍好杀。。。。。。
反正,从安全上考虑的话,南下江都绝对不是好主意!
萧碧落在心中准备了一番措辞,正想进谏杨广时,却发现他已发出了鼾声;她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给他盖上了一条毛毯。
她则在一旁默默垂泪,醒过来之后,杨广已急急忙忙赶去祭祀了。
每一年的第一天,朝廷上下都是最忙最累的时候,因为这一天不但要早早地起来祭祀先人,还要上朝应卯。
往年的正月初一早朝,多半是皇帝感谢诸位臣子的贺表,以及祝贺天下子民春节快乐罢了。
可这一年。。。。。。
百官们拜贺天子之后,杨广便抛出了最近一直考虑并最终在昨晚下定决心的结果,“朕决定再下江都,诸位爱卿议一议行程问题。。。。。。”
杨广之所以只说再下江都,而不是直接说迁都,实在是担心引来众人的反对。
即便这么说,除了虞世基来护儿等少数人江东人的附和之外,关陇门阀还是选择了沉默。
杨广看着鸦雀无声的大厅,直接点名苏威道,“纳言,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苏威无奈之下,只得出班奏道,“陛下以前乘坐的龙舟,已在杨玄感之乱中被叛党焚毁了,陛下欲要再下江南,首要解决的便是龙舟的问题。”
杨广点了点头,他第二次下江都所乘的龙舟是大业二年时所造,所以花费上比第一次下江都少了很多,这也是没有多少人反对的原因,可现在。。。。。。
难道因为没有龙舟就取消迁都?显然不能够!
杨广正要开口说话时,治书侍御史任宗却站了出来,奏道,“臣有本奏!”
任宗是五品官吏,之前就反对过杨广的一些治国理念,所以杨广对他十分不喜;如今见他站了出来,杨广下意识地奏了奏眉头,却还是大度地一摆手,“讲来!”
“臣以为,打造龙舟花费过巨,陛下请三思!再者说了,如今苏孝慈剿贼于河北,李渊剿贼于河东,陈棱剿贼于江南,张须陀剿贼于山东,阴世师则在陇右。。。。。。如今已是天下大乱了,臣所以冒死请谏,陛下当坐镇东都以拾人心!”任宗当即侃侃而谈,朝中众臣大多暗暗点头称善。
杨广心下也有些松动,他自然也想过安全问题;可自己苦苦思索了几个月才下定的决心,难道凭着一个区区五品官员的几句书生之语就打退堂鼓吗?
杨广摆手让任宗退了下去,阴沉着脸再次逡巡了众人表现不一的脸。
宇文述如今是主管军事的,他此时看到杨广的目光向自己脸上扫来时,顿时感觉到任宗刚才所言是对自己工作的怀疑,当即信誓旦旦地说道,“任宗夸大其词,事实上如今的盗贼已是十去七八,这天下哪有那么乱?老臣提议,可以把打造龙舟提上日程。”
杨广点了点头,不是因为宇文述说起剿灭了十之七八乱贼的事,而是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
苏威看着宇文述如此明目张胆地指鹿为马,当即愤愤而出,不阴不阳地说道,“当日盗贼只是占据长白山,如今却已尽在汜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