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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绽放的年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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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同志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粗白布包着的一包东西,热乎乎地塞到王英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骑上马飞奔而去。
  直到刘同志的马蹄声消失了,王英才回过神来。她一手托着包,一手抚着胸口,气喘着道:他,他姓刘?
  涉世不深的柳秋莎看到了王英这个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王英抚着那一小包东西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仿佛那是炸药包,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最后还是柳秋莎把那个包打开。她一打开包便惊呆了,这是一包延安蜜枣,个不大,却个个结实饱满。
  后来,那一包蜜枣差不多都让柳秋莎一个人给吃了,她一边吃一边说:真甜,王英姐你也吃吧。
  此时的王英越发的六神无主了,她盯着柳秋莎手里的蜜枣,喃喃着一遍一遍地说:他姓刘,他就姓刘。
  3。王英恋爱了
  王英在那些日子里都有些魔怔了,上课下课的,眼神总是发直,一有时间就喃喃自语:他就是刘同志。
  有时在梦里还在叨咕,柳秋莎笑她道:王英姐,别魔怔了,不就是一包枣嘛,有啥了不起的。
  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但王英却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从那以后,刘同志经常在傍晚时分骑着马赶过来。每次来,他先在窑洞外把马拴好,然后大声地喊:王英,我来了。
  王英就没有理由不出去了,王英一出去,刘同志便牵着马和王英在沟沟坎坎的小路上走一走,两人中间大约有个三五步的样子。两人在前,马在后,马还不停地打着响鼻,咴咴的。柳秋莎望着月光下王英这样的情形就想笑,于是她就笑了,笑得咯咯的。
  几次之后,王英便不那么六神无主了,每次她从外面回来,神情总是神采奕奕的。
  她说:他叫刘天山,是副团长。
  她又说:他们部队住在王家坪,离这有二十多里的路呢。
  她还说:刘天山都32了。
  她再说:天山13岁就参加了暴动,后来参加了红军,在井冈山打过五次反围剿……
  王英说这些时,眼神一飘一飘的。
  柳秋莎那时还不知道王英已经恋爱了。她不知道恋爱有多么好,反正,每次刘天山来总不空着手,不是带点枣就是带点晾干的南瓜片什么的,南瓜片也很好吃,甜甜的,王英每次回来,柳秋莎就去翻她的兜,总能找出点东西来,柳秋莎就很高兴。后来,王英开始护卫着自己的“隐私”了,她不再让柳秋莎翻自己的兜了,而是自己拿出一点点,只一点点让柳秋莎品尝,在这一点上,柳秋莎总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从那时开始,王英开始失眠了,有时柳秋莎睡了一觉了,睁开眼睛,她无意中发现,王英仍大睁着眼睛躺在那里想着什么。于是她就说:怎么还不睡呀?
  王英不说什么,翻了一个身,把后背冲给她。她就知道,王英这是出事了。她冲王英说都是让刘天山闹的。
  柳秋莎没想到的是,自己也出事了。
  小王秘书让柳秋莎去韩主任那儿一趟,这是命令,她没有理由不去,于是她就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攥着笔记本随小王秘书向韩主任办公的窑洞走去。一路上,柳秋莎的心跟小王秘书的身影似的飘了一路。没见到韩主任,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前些日子,王英也是这样被小王秘书叫去了一趟,韩主任跟她谈了话之后,就出了个刘天山。她不知道,这次韩主任跟她谈完话后,会出来个什么人呢?在这一瞬间,她想到了邱教员,邱教员文文静静的样子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在这时会想到邱教员。
  一路上,她碰见一些军训队的同学,同学们有男也有女,他们看见柳秋莎随在小王秘书的后面,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有的很有内容地跟她打招呼,有的等她走过去,心知肚明地掩着嘴笑。
  那一刻,柳秋莎脸是红的,一直红到了脖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韩主任办公室的。韩主任起身迎接她,还捉住了她的手握了握,接下来韩主任就微笑着让她坐。韩主任办公室除了一张桌子外,还是有几把椅子的,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自己的小凳上,这样她感到踏实。
  4。她曾是抗联战士
  韩主任一直叫她师妹,这让柳秋莎感到很难为情。韩主任在苏联的莫斯科郊外的军事学院学习过,韩主任早就回国了,柳秋莎在那里呆了3个月。柳秋莎阴差阳错地去了苏联。她13岁便参加了抗联,刚开始她只给抗联送个信通个情报什么的。
  那时她和父母住在只有六七户人家的靠山屯,他们家住在最东头的一个山坡上,来往很便利,一抬腿就上山。开始是父亲为抗联送情报,父亲是抗联发展的地下党。
  那时她不知道,知道这些,是后来的事情。有一阵子,父亲的老寒腿病犯了,上山下山的行动不便,以后有跑腿的事便落到了她的头上。这一带山山岭岭的她已经很熟了,他们靠山屯这些人家,一半靠种地一半靠打猎。春天的时候便种地,冬天了,没事可做了,便进山打猎。靠这些猎物换回一年的柴米油盐过日月。她从7岁开始便随父亲进山打猎,沟沟岭岭的自然就熟悉起来了。13岁那一年,她便接替父亲交通员的角色,到山里为抗联送情报。
  这种情况和身份,让她还称不上抗联战士。事情的起因是那年的冬天,那一年她15岁。
  那年冬天的雪特别的大,也特别的冷。日本人封山的计划使抗联遭到了空前的打击,有抗联的人坚持不住了,举着白旗下山投降了。那天,父亲从山下得到情报,日本人发现了住在熊瞎子沟的抗联小分队,要进山清剿。父亲得到消息后,便让她火速上山去送信,让熊瞎子沟的抗联小分队火速转移。她连夜进了山,把这一消息送出去,第二天早晨她下山时,才发现自己家那两间小房已经被日本人给烧了。父亲被捆在一棵树上,肠子流了一地,母亲的头上流着血躺在院子里,人早就硬了。
  她爹呀娘呀地刚喊了几声,邻居于三叔就把她的嘴给捂上了,把她给扯到自家屋里,低声告诉她:日本人就在附近埋伏着,准备抓她。
  她在于三叔家藏了一天,半夜于三叔把她送出家门。月黑风高之夜,她跑到了山里,家是不能回了,她跑了半夜,最后确信终于安全了,她才放声大哭了一回。
  哭过了爹、哭了娘,然后跪在雪地上,冲着家的方向,给爹娘磕了三个响头。于三叔告诉她,父母的尸首他替她给收了。磕完头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山里,投奔了抗联。从此,她便成为了一名抗联战士。那些日子,风餐露宿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她参加抗联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叛徒告的密。从那以后,她就想着报仇,这仇一日不报,她就一日不得安生。她睁眼闭眼的,眼前总是浮现出父母惨死的情景。后来她知道,那个叛徒现在在县里面给日本人当着看家护院的“狗”,她要把他给杀了,否则父母死了都闭不上眼。
  那年的秋天,打了两次仗,在日本人手里缴获了一些武器,于是她手里也多了一把枪。在这之前,她一直没有武器,只有一把砍柴刀,还有两枚自造的手榴弹。
  机会终于来了,她手里有了枪,便什么都不怕了。那一年,她才16岁。
  一天夜里,抗联下山伏击了一个日本人的小分队,打死了几个日本人,游击队便进山了。她没有走,而是躲在一棵树上,等抗联的人消失在深山老林里,她才从树上下来。她没有去追抗联的人,而是走进县城。她要找到那个告密的叛徒报仇。
  她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复仇的火焰在她心里已经炙烤了两年。
  5。为父母报了仇
  那一次,柳秋莎在县城里蹲伏了两天,她摸清了叛徒的活动规律。她知道,那个叛徒住在离突击队不远的一个小平房里,白天,那个叛徒跟在日本人后面吆五喝六的,晚上便回家去睡觉。白天,她就潜进了那个叛徒的家里,叛徒找了个女人。
  她进门的时候,那个女人看见了她的枪,吓得顿时尿了裤子,女人哆哆嗦嗦地说:我没有做坏事,你别杀我。
  柳秋莎那时还不叫柳秋莎,叫柳芍药,她是在满山开满芍药的日子里出生的,父亲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芍药。柳芍药看着眼前的女人,真想一枪把她打死,不过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无辜的,只狠狠地抽了女人两个耳光,就凭着女人跟一个叛徒生活在一起,便有理由抽她的耳光。然后柳芍药找来绳子结结实实地把女人给捆上了,又在她的嘴里塞上抹布,把女人扔到了炕柜里。接下来,柳芍药就安心等待仇人了。
  天黑之后,叛徒一摇三晃地回来了,嘴里还哼着下流的小调,人没进门,柳芍药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叛徒一边开门一边说:大菊子咋不点灯,黑灯瞎火的,你想让我撞死呀。
  他话还没有说完,柳芍药便用枪把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哼了一声倒下了。那一刻,她浑身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仇恨。她把枪口抵在了他的头上。叛徒这时醒过来了,他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此时他的样子连个娘们都不如,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里只发出哆哆的声音。
  柳芍药说:你这个叛徒。
  他说:唔唔——
  柳芍药说:你活到头了。
  他说:别,别杀我。
  枪响了,声音很闷,“扑”的一声,那个叛徒便软软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柳芍药连夜出了城,她回到山里,找到抗联游击队时,天已经大亮了,她失踪了两天,急坏了抗联的人,山上山下他们已经找了她八个来回了。杨队长一看见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当下命人没收了她的枪。
  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替父母报仇了,郁在心里那口气吐了出来。那一次,她遭到了同志们好一顿批评。
  也就是在那年冬天,抗联游击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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