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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历中丢失了’,”豪斯金斯讥讽地说。“首先,我们的凡·克里夫先生给我们创造出了一个叫里克·汤姆斯的神秘而子虚乌有的人物。现在他又说有一份从病人的病历中丢失的化验报告。凡此种种不外乎是要攻击和糟蹋一个死去的、无法为自己辩护的女人的声誉。我强烈要求凡·克里夫先生把里克·汤姆斯请来!而且把那份‘从病历中丢失’的化验报告拿给我们过目!”
“凡·克里夫先生?”主席默特附和着豪斯金斯的要求。
“我将尽力满足豪斯金斯先生的要求,”斯考特说。他觉得他已为里克·汤姆斯的出场铺平了道路,便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接着盘问证人。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刚才曾指控福莱斯特医生袭击了你。”
“是的!因为事实如此!”证人振振有词地说。
“此事发生时你知道医生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
“你难道没听见一名护士招呼她去看另一个急诊病人?”
“是的,好像有别的病人,”诺拉·施托伊弗桑特承认说。
“所以依我看她并没‘抛下’你女儿不管,而是暂时离开她去看别的病人,这样说是不是合理?”
“我只关心我女儿的健康和安全。”
“所以你才站在门口,拦住福莱斯特医生不让她离开?”斯考特问。
“我不能允许她离开我女儿,她比我想像的要病得厉害,”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答道。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如果你知道福莱斯特医生去抢救一个可能会发作严重心脏病、不马上治疗就将死亡的病人,你还会拦住她的路吗?”斯考特问。
“我惟一感兴趣的病人就是我女儿,”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
斯考特见证人不再哭泣,开始向他反驳,心中不禁高兴,又接着说:“我同意你的说法,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一个母亲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孩子的安危。可福莱斯特医生那天晚上却要对许多生命负责。对所有病人的疾病都要治疗。由于你挡住了她的路,她从你身边过去给别人治病时,当然会碰着你。你现在还管这叫对你的人身攻击吗?”
“她把我推到了一边!”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指责说。“假如我要不让步的话,她可能动手还会动得更厉害!”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如果你管去给别的病人看病。从你身边走过时擦了你一下叫‘人身攻击’,而且认为你不让步的话她会变得更凶,那么是不是说,当时你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对不对?”
证人紧盯着他,没有回答。
斯考特的话使豪斯金斯稍微坐直了身子。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的眼睛在他黝黑瘦削的脸上眯成一条缝。特拉斯科特医生从笔记本上抬起了头。一直没有做笔记的格莱迪斯·沃德医生颇感兴趣地看向斯考特。
主席默特似乎要说什么,朝凯纹·卡希尔瞥了一眼,但行政官员并没有鼓励他出面打断的意思。于是斯考特又接着问: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见她不开口,斯考特说:“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布里斯科医生扶着你走回你的轿车时,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她立即否认。
“奇怪,因为好几个人,其中包括布里斯科医生和福莱斯特医生都听见你说:‘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你记得吗?”
“我讲过了我不记得说过什么,”她厉声说。
豪斯金斯和卡希尔留意到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愈来愈气愤,便同时站起来。抢先发话的是行政官员,他一板一眼地说:
“主席先生,凡·克里夫先生采用的这些毫无道理的手法与其说在帮着本委员会了解事实,不如说是折磨证人。实际上,他的整个盘问方式都侧重于细枝末节,仿佛旨在混淆真正的问题所在,即福莱斯特医生是否有继续做医生的资格。”
“我的问题与那天晚上在九个关键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有着直接关联,在正式辩护时我会说清楚的,”斯考特说。
凯纹考虑到自己的话已被速记员记录下来,倘发生上诉,别人将审阅那些话,便裁决道:“倘若真的有关联,我暂时允许你继续问下去。”
斯考特转向证人。“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说过还是没说过:‘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
“我根本没说过!”她强硬地说。
“那我是不是得认为,听到你说过此话的布里斯科医生、福莱斯特医生及其他人是在撒谎?”
“撒谎又怎么样?”女人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害我女儿方面他们都有份!现在他们又用谎言想保住自己!保住福莱斯特医生。医生们都会耍小阴谋,保护他们自己的垄断权!”
她说罢站起来,冲凯特·福莱斯特嚷道:“你害死了她!现在你的律师满口胡言还想保护你!你跑不掉的!休想!跟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较量,休想占便宜!”
发泄完脾气后,诺拉·施托伊弗桑特又一屁股坐回到证人席上。
凡·克里夫语气平和地问:“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记不记得福莱斯特医生问你女儿,她性生活是否频繁?”对方没回答,于是斯考特又问:“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记得吗?”女人略微点点头。斯考特转向主席。“默特先生,我们能不能让速记员记录上,证人用点头回答了我的问题?”
“当然可以。接着往下问,凡·克里夫先生。”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记不记得你女儿是怎样回答那个问题的?”诺拉·施托伊弗桑特仍是没马上作答。“如果你又记不清了,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女儿否认她性生活频繁。我说的对不对?”
女人再次微微一点头。
“医生是不是还问过她有没有来月经?”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又点点头。“你女儿是不是说她来月经了?”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再次点头。
斯考特沉吟片刻,问:“施托伊弗桑特太太,通过验尸官的报告我们现在都知道,她的回答是假的。你女儿向给她治病的医生撒谎,你能说出原因吗?”
“不……不……我不知道原因,”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嗫嚅着,声音小的速记员几乎听不见。
“谢谢你,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没问题了。”斯考特转过身,却又佯装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当别人听见你说‘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你所指的到底是谁?”
“我对你说过了,我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她抗议道。
“你对那个人的惧怕以及你女儿回答医生问题时闪烁其辞说假话,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斯考特问。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豪斯金斯忙起身救援。“主席先生,对于一个纯属臆测的问题,证人没有必要答复。”
“当然,”斯考特说。“对不起,我的问题问完了。”
“我也没问题了,”豪斯金斯说。
他走到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身旁,扶她站起来,搀她走回她丈夫身边,同时嘴里安慰地说着:“我知道这实在是折磨人。我以正义和真理的名义,敬佩你坚持了这么久。谢谢你。我所代表的这个州的人民也谢谢你。”
他把她交给她丈夫。“你们俩可以退席了,先生。”
施托伊弗桑特神色严肃地点点头。他吻了一下妻子,意思是说她现在可以走了,而他还没有离去的意图。
“我也想留下,”她温和地要求说。
“今天你受的够多的了,亲爱的,”施托伊弗桑特说。
“我得维护克劳迪亚的名声,一想到……”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
“我会替你做的,亲爱的。你先回家吧,休息休息,忘掉今天倒霉的事。”
见她仍迟疑不定,他说:“诺拉,回去!”于是她乖乖地听从了她丈夫的吩咐。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一离开房间,豪斯金斯便凑到委员会桌前,示意卡希尔也加入过去。为了防止他们之间私下里搞什么名堂,斯考特也急忙凑了上去。
“默特先生,”检查官说,“我想变更一下听证会的程序。”
斯考特反驳说:“我们已经说好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作完证后,让弗罗因德医生出席。他为了今天到这儿来,推迟了迁往佛罗里达的时间。”他责难豪斯金斯说:“对此你是不是曾经表示过同意?”
“噢,没错。我会恪守诺言的。我只不过想先叫出另一个证人。时间不长,我向你保证。其实需要占多长时间完全取决于你,凡·克里夫。”
斯考特狐疑而好奇地问:“取决于我?你的新证人是谁?”
“你!”豪斯金斯说。
“你疯了?”斯考特还击道。
豪斯金斯将斯考特撇在一边,要求行政官员作出裁定。“卡希尔先生,从凡·克里夫先生最后提出的一些问题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了解一些事情,却瞒着我们大家。因此我提议,为使听证会全面而公正,要求他把知道的情况透露给我们。”
凯纹·卡希尔就这一提议想了一下,然后裁决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豪斯金斯先生。凡·克里夫先生的臆测和想像不应转移本委员会的注意力,偏离摆在我们面前的主要问题。”他对速记员说:“请让凡·克里夫先生发誓!”
斯考特在证人椅子上落座后,豪斯金斯问道:“凡·克里夫先生,你是本州律师协会的一名不错的会员,是吧?”
“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你必须对任何在法庭或任何法律场合由你带来的证人负责,是不是?”
“是的。”
“而且作为协会的成员,你是不是也该对你在法庭或任何法律场合所讲的话负责?”
“当然。”
“施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