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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守下去:”
我很用心地听着。
“传到你这一代,千万别变了质才好。有我在生一日,没有人能胡作非为,
可是,总有一天……”
“章伯,何苦说丧气话?”
“今时不说,更待何时?世功太象他母亲,廖美华处心积虑就等这一天!孙
氏百货是家族象徵,她要取回权位,一定不择手段,世功向我提出的只不过是第
一招!”
“章伯,把孙氏上市,不一定是坏事,”
“世勋,凡事要看远一点!我没有意思阻碍孙氏扩充!
世功建议上市的目的为何,居心叵测,我们并不缺乏资本,
完全没有集资的必要,况且,世功不只提出要计划上市那
么简单。“
章尚清拿眼看看我,分明的把原来的话止住了,停一停再继续说:“世勋,
你必须尽快成长!不能不自觉地同流合污,否则把柄在人手上,水洗难清。香港
是险地,一旦人在江湖,很多时身不由己。总之,你千万谨记,公司账目绝对要
清楚!一是一,二是二,半点假不得!”
我微微颤栗,难道孙世功建议做假帐,瞒税?
从章老总的办公室走出来后,纳闷得很。
我可以工作辛劳致死,最怕搞人情是非。高层的纷扰其实是家事,为什么要
带到孙氏百货企业来?
章老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也预闻其事,要我知道其中的微妙,岂不是把我视
作孙家的一分子?
一念至此,脸上立即发烫!心头突然有如鹿撞地乱跳!
刚好有人叩门,这么巧,进来的竟是孙世勋。
“妨碍你办公吗?”
“啊,不!”
我下意识地拿手摸摸脸庞,还有点烫手。
孙世勋望住我微呆了一呆。
我问:“有什么事吗?”
“啊,我相信刚才发生的事,也许大家都不好过,我想请你吃顿午饭,好吗?”
我差不多忍不住要笑出来,这叫压惊还是什么的?其实很有点离题万丈,然
而……
“中午我跟大姊有约!”
“那么!改天吧!”
孙世勋摆摆手,正要把门带上。
我叫住了他:“大姊只是顺路到我们公司来买点化妆品,也许我改天再跟她
见面好了:”
现代女性不流行故作矜持这件事了吧?况且我们是同事。我也实在没有心情
再听大姊诉苦。跟孙世勋吃顿午饭是好的,我的意思是可乘机多了解孙家以及孙
氏的发展计划,资料对工作的成败一向都很重要。
我摇电话到沈宝河家,她自己接听。
“大姊吗?今天中午我有政治饭,不能跟你见面,”
“你姐夫今晨3点半才回到家里来,我跟他又吵了一顿!”
“这样子不是办法。”
“怎么样才是办法呢?没有人教我,”
“大姊,你今年几岁了,孩子都快上大学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
“再说一遍好了!”大姊似在电话里哭泣。
“今天中午真的不成,约会很重要,”
“宝山,你别重蹈我覆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中午的约会是公事!”
“那么放工后,我回家等你!”
“不,别让妈知道,烦都烦死,在外头跟你见面好了!”
“6点,半岛,”
“不成7点才下班,只能喝半小时茶,我还有公事晚宴!”
“宝山,你卖身给孙氏了?”
我原本想说卖身给孙氏也没有什么不好,还是忍住了,大姊这人好敏感的。
我不要她胡思乱想。
我跟孙世勋在凯悦酒店的餐厅吃中午饭。
他告诉我,小时候家在剑桥,住上几年才搬去伦敦的。
“剑桥很美!”我说。
“年纪小时并不晓得欣赏,我去时才满周岁,刚和平!”
我心算,没有造声。
“我是快50岁的人了。”
“对,就有资格申请社会福利处的生果金了!”
孙世勋大笑。
我说过,他并非美男,然而,很男人的样子,尤其是笑的时候,不论微笑、
大笑,都教人看得舒服,产生安全感。
“你在孙氏要内外兼顾,很劳累,如果任由你选择,喜欢主内还是主外呢?”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选答其中一项,他会不会就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让我
在内与外之中主持其一。我该告诉他实情,我是喜欢内外兼顾,一把抓。权位到
了自己手里,不能再放出去,否则,有可能从此溃不成军。
然而,如果他在试探我在处理私事上头的品性动向呢?
最理想的女人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可是,不一定符合孙世勋的个性,
他似乎比较内向。
“我的适应力十分强,只要心甘情愿,什么类型的工作都可以应付得来。”
我认为这个答案比较得体,且有弹性。
“什么样的人生角色也不介意演吗?”
“可以这么说!”
蓬门碧玉抑或豪门巧妇,纤纤弱质还是女中丈夫,我都可以应付得来。自问
扮什么似什么!谁出生后不想活得好一点,那就只有锻炼做人的演技,臻于化境。
“我得向你学习了!”孙世勋的兴致很好:“我是认真的,回到孙氏来,分
明要演另外一个人生角色。舞台陌生,对手难缠,头顶的灯光一打下来,我原形
毕露,台词念得生硬,连一双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英国的戏剧造诣一流,英国人的城府更探,你能不近朱者赤?”
“其实,我一直不适应!我比较喜欢开朗坦诚的个性和生活。”
我默然。自知说错话了,英国人手段之老奸巨滑,正是现今香港人一边担心;
一边无可奈何地穷于应付的,怎么拿来比他呢,岂只不是恭维,且是讽刺!
“我其实觉得大哥在美国长大,不会凡事斤斤计较,我相信他会有商有量。
他们只是过虑!”
他们是谁呢?除了章尚清,起码还有一个,他母亲?
我不能如此直接发问。于是旁敲割击:“章老很紧张孙氏数目的来清去白,
根本就该如此,没有人会傻到做假账,为了省税,划不来!”
我从来都认为险不妨冒,但效果要能弥补担惊受怕的损失很多很多倍,才值
得。
“世功的计划并非如此!他并没有建议隐瞒盈利,相反的,我听章伯前天晚
上跟我提及,世功是要自今年开始,将实际收益在账面上倍数增大!”
“为什么?”这是直觉反应!
“我也不大明白,你知道在商场上,我是初哥!”
当然,他是,我不是!
我再想探一层,就领悟出不少眉目。
但觉背上有点发冷。
立时间明白为什么章尚清要把我也叫在一起,隆而重之地嘱咐,以后孙氏的
账目非要一清二楚不可。因为公司账目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公司秘书部头头
责任非轻!
追查罪咎,简直可大可小!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过分敏感,但商场上的确有过传闻,说一些处心积虑的公
司,故意虚报或虚构盈利,其实旨在短至一两年,迟至四五年内谋取更大利益。
譬方说,公司业绩优异,姑勿论将之上市,可以作为议定股价之有利本钱,使集
资数目更为可观,或者转手卖予私人时,索价更高,都足以抵销年来可能负担之
公司税而有余。莫非孙世功有此深谋远虑?
章老在处理生意上头一直崇尚务实忠诚,不喜花招计谋,故而愤然反对。他
没有在我面前提及孙世功的建议,也许就是怕我是商场的识途老马,一下子洞悉
乾坤,立时间吓得乱了阵脚,反为不美。
倒是孙世勋为人忠直,不防有诈,就更要直接地提醒他,商场之内,惊涛骇
浪,谁说不然!
工作上头,我的态度永远是宁枉母纵,我不管自己是否踩着了芋夹当蛇。总
之,孙氏已非昨日,龙蛇混集,非额外留神不可!
说到底,午饭还算是在愉快的气氛中用毕的。
况且定下神来,就觉留心足矣,担心是不必的。江湖上的风险,此起彼落,
无日无之,天天新款,永不言倦。
沈宝山跑了10年有多的码头,也算是从小吓大的了!
只稍微担心这孙世勋要如何碰个头破血流,才能成长?
最好有个自己人不住在他身边提醒他就好了。
忙碌使时间过得飞快,
小冬妮在下班前提我要到半岛去跟大姊见面,8点又得跟捷克来的水晶厂商
晚宴,席设半岛嘉地斯。
“原本在丽晶宴客的,我看你反正在半岛跟归太太饮茶,省得你又要跑过对
面,干脆把晚宴地点改了。你姊妹俩谈心完毕,只管走上二楼便成!已通知赴宴
各人了!”
小冬妮给我解释完,才带上办公室的房门。
这样体贴醒目的秘书往哪儿找去?
从半岛走至丽晶对我而言,属于八千里路云和月。可免则免。
大姊有个迟到习惯。我在7点前到达半岛,先钻进查理佐丹去。日日忙致呕
血。购物只能挑这些约会的缝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