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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与自身存在发出种种疑窦,进而陷入主体性的深刻反思。他比以往更坚定地回到他最早的起点,重新归宿到童年那个始终梦牵魂绕的情结:
我从来就是一个瓢虫,在上帝还没创造人类时,我就存在了,也许将来我会爬过来看人类文化史,那时可能发生奇观,因为瓢虫看人,比人看人更有意思得多。……因此我开始倾向:不用价值思考价值,不用思想衡量思想,不用技巧衡量技巧,不用诗衡量诗,总之不用别人创造的尺度来衡量自身,开始放弃度量式思想或度量式价值观(34)
生存观文化观的进一步变异使诗人本能地接受生命自在体的诱惑,且不顾任何外在因素的制约:在“非文化”精神的笼罩下,进入近年“无倾向”“无价值”“无思想”的状态,大批微型结构关系诗的出现正是此种文化观念,生存状态的产物。
以上,我们从诸多侧面描述了诗人在远离现实大地构建他的“幻型大厦”是基于这样的心理台柱:幼年独一无二的昆虫情结;纯真怜爱的本真童心,长年处于梦游症的异常亢奋的幻觉机制,以及因直觉、超验、神秘意识而获致的高频率灵感,共同组合诗人充满幻象的心理架构,倘若哪一根“台柱”动摇了,这座幻型大厦就有倾圯的危险,正是它们相互间紧密互为的张力作用,才使它在当代诗坛显出独异的建筑风格。
在这里,笔者并不是鼓吹诗要关在象牙塔里经营“心造的幻影”,固然一切艺术都是社会、历史、现实、生命的潜在综合积淀,但诗的心灵化特性,更有赖于主体诗人心理图式的某些天赋性质素:比如超常感觉、超常想象、极端情绪、灵感与潜意识。有感于多年来诗坛钝化的反映模式,总是鼓励诗人按照生活的本来样式描绘生活的本质。循此所有的诗情都在严格理性的四则运算里做明确的加减乘除,殊不知诗是最主观幻化的艺术,它与现实的关系是一种曲折投影刹那感应瞬间传达的关系。这就规定诗在相当程度上要借助非理性的心理图式。以众多非理性心理图式创造诗恰恰是恢复了诗的本体属性。在顾城身上,典型地代表了现代诗人所应具备的某些心理素质。现代诗以诸多非理性方式——直觉、幻觉、异想、神秘感动、超验方式掌握世界的成功正在被愈来愈多的实践所验证。
在总体幻型大厦业已建成后的顾城,并没有满足,继续沉浸于微型结构的设计中。这种依超验和潜意识“发酵”的关系诗或许阻碍更多读者的期待与接受视野,同时大批量生产无疑使艺术的生命蒙受损失。我不知道过了而立之年的顾城还将走多远,他用那幻影幻象织就的笛孔所吹奏的“天籁”,还将继续义无反顾地吹向“天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