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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仔仔,我必须与你成为朋友。”她最后那几句话所饱含的霸道令我反感,我说:“即便你是我的敌人,我也会善待仔仔,因为他是戴宇的孩子。”我冷漠的口吻并没有令她后退,她继续说:“你知道,戴宇为什么每次相亲都带着仔仔吗?因为我们说好了,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们对孩子的爱不能减一分,我们要让仔仔有两个爱他疼他的爸爸和妈妈。”说完这番话,她又跟仔仔交代了几句就告辞了。
从仔仔对我非常友好的态度可以看出父母离异对他没有造成不良影响。“阿姨,如果你对我好,那我就叫你阿奇妈妈。”“我爸爸是个优秀的男人,你一定要爱他哟!”当仔仔奶声奶气地对我说这些话时,我忍俊不禁,我的确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家伙。“爸爸妈妈离婚后还很友好是吗?”我在床上搂着仔仔轻声地问。“是啊,妈妈从国外回来一直住在家里,后来爸爸与你谈恋爱,她才离开的。”我很吃惊,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信口开河。“不会吧?爸爸妈妈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住在一起呢?”“他们不是夫妻,可他们是朋友啊,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呢?”那夜我失眠了,我所有的信心都在瞬间崩溃,我想我无非就是一个保姆式的妻子,除了一副不俗的相貌,我没有哪一点可与储冰相比,他与储冰的精神纽带是我无法斩断的。
第32节:宽厚与善良
戴宇回来了。我掩饰了内心的痛苦,我想一切也许没有那么坏。那晚,我看得出他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期待,但他还是在晚饭后进了书房,说是要赶写一个报告。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书房的灯还亮着,我为他热了一杯牛奶端进去。那时他想不起一个专业术语的拉丁语,便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储冰,这个词的拉丁语怎么讲?”我冷冷地说:“我不是储冰。”
“阿奇,对不起,我……”“没什么,我不介意的,养成习惯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是的,有些习惯的确一时改不过来。”我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怒,冲他大声嚷起来:“习惯?是不是在一起睡觉的习惯也改不过来呢?”“你胡说什么?”“她从国外回来不是住在这里吗?”戴宇叹了一口气说:“储冰从国外回来恰逢我要出国,所以她就住在这里带仔仔。我从国外回来后,她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她知道我与你谈恋爱,就马上搬走了。”我依然无法消除内心的火气:“你们离了婚还能对对方如此友爱,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不会旧情复燃?”戴宇说:“我们有很多旧情复燃的机会,但最终我们没能燃烧起来,这证明我们只能做朋友。而且,储冰决不是那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就像当初她在国外与人同居,她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但她做不到,她是那种行为磊落的女子。”我气恼得呜呜大哭,他和储冰一样,一字一句都无懈可击。他们的宽容大度看上去也是那么优美,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阿奇,我只能从你身上找到那种激动的感觉,我和储冰这么多年,从不曾激动过,她是一个好人,但我和她注定做不了夫妻。”那晚无论他怎样取悦我,我都没让他靠近。他叹息一声,起床穿衣进了书房。那晚我一夜未眠,书房里的灯也一直亮到天明。第二天我不停地反思,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胸不够宽广。下班后,我先去接仔仔,然后去超市买了许多他爱吃的菜,做好了与他和好如初的准备。可是刚到家他就打来电话,说所里要攻克一个受国际瞩目的重大项目,要求该项目的科研人员一律住在所里。我脱口而出问了句:“储冰也住在所里吗?”“当然了,她住在所里的宿舍里。”“既然科研所里有宿舍,她回国后为什么不住呢?”戴宇火了:“阿奇,你总是纠缠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无聊?”说完他啪地挂断电话。
一连四天过去了,戴宇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我每天上班忙工作,下班忙着照顾仔仔。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气恼。他俩在单位里忙着科研攻关,我则成了他们不花钱的保姆为他们带孩子。
那天晚上,我忍不住来到了科研所,我想看看他究竟忙到什么程度,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我带着仔仔,就说仔仔想爸爸妈妈了要来看看。
仔仔从试验室里出来说爸爸妈妈在宿舍里。在仔仔带我去储冰宿舍的路上,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们为什么要呆在宿舍里?仔仔推开那扇门,我赫然看到戴宇躺在储冰的床上,而储冰正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忙着为他煲汤。我很诧然,他们看到我也有些吃惊,我很快掩饰了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脸正色地对他们说:“我把仔仔给你们送来,这样你们不就团圆了吗?”说完,我凛然而去。
回到家后,我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希望你能在日理万机中抽出一点时间谈谈我们离婚的事。”然后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到父母家了。
第二天戴宇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一听是他就挂断了。此后半个多月里他再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一天下班我刚走出办公楼,就看见了仔仔。半个多月没见他我的确想他了,赶紧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亲个够。“你跟谁来的?”仔仔对我耳语:“跟妈妈的男朋友,上次你把我送到妈妈那儿,妈妈就把我交给他了。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是他做的饭实在太难吃了,他晚上还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我最近有点烦,我想回家住几天,你要我吗?”他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激起我心中万般怜爱,我一迭声地说:“要!阿姨要你回家!”
我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高个男人。“你是阿奇吧,我叫唐晓建,是储冰的未婚夫。今晚若有空我和仔仔请你吃饭如何?”他模样周正,态度温和,是那种令人产生信任感的男人。他的出现令我灰暗到极点的心情有了一丝丝光亮,也许我冤枉了储冰和戴宇。
在一家餐馆坐下来,他拿出一封信:“这是储冰让我交给你的。”我忍不住当场就拆开了那封信。
“在唐晓建之前,我曾谈过一个男朋友,在我们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郑重地向我提出,‘以后你和前夫除了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之外,不要再有任何来往。’他的要求听上去不算无理,但我这样回答他:‘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把他当作一个特殊的家人,如果有一天他生病躺在医院里,我肯定要去看他的。’我不知自己是不是有点不知轻重,为了再一次的婚姻幸福,我理所当然应该放弃和前夫的这种奇特关系,但我知道我不能,我们不相爱,但是我们相亲。亲人是不可以放弃的。后来我与他分手了,但我仍然充满了希望,我想我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允许我把前夫当作亲人的伴侣,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唐晓建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戴宇在夜以继日的攻坚战中病倒了,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不能走开,所以他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就到我的宿舍休息一会儿。明天我们的项目研究就结束了,我希望你能来接戴宇回家。”
读完这封信,我为自己的狭隘流下了羞愧的泪水。唐晓建从兜里掏出一个请帖说:“下周来参加我和储冰的婚礼。我们原本打算三个月之后结婚,因为房子还没装修呢,可储冰突然决定马上结婚,她的用心你应该明白。”
临分手时唐晓建说:“他们不能做好夫妻却能做好朋友,而夫妻与朋友,在人生路上有着相等的价值与意义,所以他们很珍惜。我们为什么不欣赏他们的宽厚与善良呢?”
那晚,我领仔仔回到了久违的家。我庆幸戴宇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划了一根火柴将它烧了。
第33节:不是那朵玫瑰
在单亲家庭里,跟母亲生活在一起的男孩子,其性格大多内向、阴柔。晚晚也不例外。我曾经以为我的坚强可以影响他,可是女人的坚强有别于男人,晚晚一直胆小怕生,说话奶声奶气的。一想到未来的他一派奶油小生的姿态,我就暗自担心。那天下班我去幼儿园接他,远远地就看见他的脸挂了彩,而老师还在一旁批评他。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晚晚在幼儿园里以老实而出名,他从不招惹别人,他被打成这样,一定是别的孩子的错。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正要与老师理论一番,老师冲我嚷了起来:“你知道打他的孩子是谁吗?徐萌萌,一个比他矮一个脑袋,长得像颗豆芽似的小丫头。我能不生气吗?一个男孩子这么懦弱,长大了怎么当男人。”我握着老师的手,未语泪先流,流尽了一个单身母亲的辛酸。
将眼睛哭得烂桃似的晚晚带回了家,我想到了再婚的问题。就在不久前,我还与一个离婚的男子见了面,在吃饭的过程中,我对他有些动心。吃过饭之后,他约我去他家坐坐,我说我儿子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他自顾自地说,他最近买了大房子,跃层的,装修花了近10万。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没有女人不渴望爱情的甘美,可是哪个男人能牵挂我的晚晚吃没吃饱、穿没穿暖呢?
满怀忧伤地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没想到第二天早晨送晚晚去幼儿园时会无辜遭遇车祸。我打电话请求前夫帮助,却在电话里遭遇前夫新欢的口水。我和晚晚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出院那天,晚晚对我说:“妈妈,我昨天梦见了大海,好漂亮呀!” 想到儿子在医院里住了一百多天,而他的亲生父亲连面也不见,我就觉得孩子好可怜,觉得欠他太多,于是决定带他去大连看海。
在大连,大学同窗尚玮接待了我们母子。其时尚玮正准备出国深造,她扔给我一把钥匙,“这是我家钥匙,你和晚晚就住我家,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尚玮的家坐落在海边,房子很大,很漂亮,临窗观海,晚晚兴奋得大喊大叫。
尚玮走了,我和晚晚成了这座临海宅子的临时主人。一个星期五的早晨,物业部打来电话,说该小区的开发商明天要举办一个晚会,希望业主参加。我闲着无事,就爽快地答应了。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