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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征用阻塞水道5艘,计2028吨;
自行凿沉拆毁避免资敌(被敌机炸沉触雷沉毁)16艘,计11460吨;
军公运输遭受损失7艘,计4188吨;
被敌劫持掳去5艘,计2662吨;
以上统计不含夏、驳船,累计20338吨。
李博候不解其意,问道:“作孚,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卢作孚气愤地道:“民生公司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牺牲还少吗?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他话题一转,“徐学禹说要‘吃’我,你听到没有?他为什么要‘吃’我?民生公司在抗战中,对国家贡献那样大,招商局的贡献在哪里?我倒要看他对我怎样吃法。非要他讲清楚不可!”
卢作孚说到做到。他特地在上海环龙路金城银行招待所请客。宴席的名义是欢迎李博候,为李司长接风洗尘。
来的都是与航业有关的人:李博候、徐学禹、钱新之、杜月笙等。
上了一道菜后,卢作孚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
“今天承蒙诸位光临,非常感谢!这里,我要请问一下徐总经理,听说你要吃我?为什么要吃我,你必须跟我……”
钱新之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唉!作孚!作孚!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别的人也一齐劝道:
“可能是误会,可能是误会。现在不要讲,饭后慢慢讲。”
徐学禹坐在那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结果,这次宴会不欢而散。
与四大家族的斗争已经公开化了。散会后,卢作孚将公文包往桌上一扔,让秘书周仁贵准备纸笔,口授了一个报告。
这份呈给国民政府的报告中,卢作孚“要求将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从美军手中接收的舰艇中,交给民生公司试航川江的几只小型登陆艇的所有权,无偿交给民生公司,以弥补在公司在战时遭受的损失”。
国民政府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同意卢作孚的要求。于是,这几只登陆艇——沅江、赣江、湘江、沱江、岷江等,正式交给了民生公司。
民生公司的航运重点开始了迁移;从重庆到上海。
卢作孚在海洋运输的初步胜利后,更坚定了他的信心。他在公司负责人会议上说:
“大家都知道,内陆的重要城市大都在江河旁,江河给他们提供了舟楫之利。同样,世界上的名都,滨于海洋的约有四分之三,如伦敦、纽约、马赛、横滨、孟买、汉堡等。海洋为它们提供了发达的交通,使它们既是名都,又是良港。无论中国人,或是外国人的祖先,早就对神秘的海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们中国的郑和不谈,就说意大利的哥伦布吧。他相信地球是圆的,既能由东方,也能由酉方经海洋走到印度,于是驾着帆船,备尝艰辛,两个月后到达南美洲东部,发现了新大陆,这就是现在所说的西印度群岛。1519年,西班牙人麦哲伦步哥氏的路线,绕南美洲南端远航太平洋,无意中发现了菲律宾群岛,再向西航,到了印度,次后绕好望角回国。他们以血汗和智慧,证明地球是圆的,更证明了占地球表面十分之七的无边海洋,是人类用武之地!
人类逐渐认识了海洋,就想征服海洋,便利交通。现在,巨型的轮船已经造出来了,有的载重达10万吨以上。诸君不要认为我们现在手头有几只船,就了不得,说来,我们所有船的总吨位,还不及一艘这样的巨轮的一半!人们造出了航速快、吨位大的海轮,还要改造海洋,在近代交通史上最为出色的,要算人工开凿的苏伊士运河了。苏伊士运河不仅沟通了红海与地中海,而且缩短了从欧洲到亚洲的航程,从伦敦到孟买以前是12500英里,现在一下缩短了5500英里,而且巴拿马运河的成功,便把纽约到旧金山的航程缩短了80英里,上海去纽约,则缩短了3500英里以上。这是多么4了不起的成就!这些催人自省的成就,会使我们看到大至我们国家,小至我们公司在世界海洋航业中所占的地位,所起的作用是多么微不足道。今日,我们公司全体同仁奋斗20余年,终于向海洋迈出了小小的一步,亦是值得自豪的一步。”
卢作孚强调说:“我们的事业一直处于艰难困苦之中,要求大家仍旧遵循民国23年2月9日签署的通函,即:一、不宣传个人,不宣传事业;二、不介绍事业的成绩,只介绍事业的艰难困苦。”
这就是卢作孚的思想风格。
卢作孚的话不幸言中,加拿大又传来坏消息,请他立即飞赴加拿大。
卢作孚心急如火地赶到加拿大。属下的人员向他汇报:造船所需的大部分设备和配件都是从美国购入的。由于加方对价格变化估计错误,未及时购进器材,加上物价暴涨,原计划造船资金不足,厂方不愿做赔本买卖,轮船不能按期交货……厂家的老板找到魁伯克办事处,要求加价,不加价,他们就破产了。
“要加多少?”卢作孚迫不及待地问道。
“30%!”
“340多万加元?这个数目太大了。”
卢作孚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先礼后兵。
卢作孚开始与两个生产厂家进行洽谈。卢作孚经过论证,认为加价约28万加元。
加拿大两个厂家不同意,坚持从总造价的30%降到25%加价。
相差10倍!双方争执不下。
加拿大老板下了最后通牒:“如贵公司不满足这个条件,我们就濒临破产,只好停工了。”
卢作孚感到这是在仗势欺人。他决定与加拿大两家公司打官司!他请来了非万金请不动的著名律师伊尔斯莱,这位原任加拿大政府的财政部长,在拿到10000多加元后,微笑着开始了工作。
两家造船公司的老板也不甘示弱,不惜重金,请时任加拿大总理圣劳伦的儿子为律师出马。
据双方律师的意见,这场官司最好是私了。双方私下谈判,加拿大政府派出观察员。
但谁也不能说服谁!
谈判破裂。
卢作孚决定亲自一试。他同童少生、皮尔士等人最后去找了一次加拿大商务部长。
“部长先生,贵国造船公司口口声声说困难重重,濒临破产,那么,今天贵国造船公司的情况,就是明天民生公司的处境!”
卢作孚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逼我们民生公司走投无路时,你们1000多万加元就算扔到太平洋去了!
商务部长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于是,加拿大政府只好直接出面干涉。
1947年8月20日,一个为各方所接受的妥协方案产生了。
民生公司、造船厂、加拿大政府三方各负担加价总额的三分之一,约计80多万加元。
民生公司被迫拿出80多万加元,尽管比原先的三四百万元少得多,但卢作孚是感到自己在这场角斗中成了大输家。客观地说,这场官司双方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纵横海洋功成名就,风云再起,汽笛一声千滴泪……
1948年,是民生公司发展的顶峰:拥有江海轮117艘,驳船31艘,总吨位达51682吨,长江沿岸设立了20多个办事处,人员多达8000余人。此外,民生公司在其它行业里还有大量的投资或独资企业,成为中国最大的一家民营轮船公司!
民生公司庞大的机构令人惊叹。总公司下设4室3处23课。总公司以下,又有若干层次的机构,如上海区公司辖船务部、业务部、供应部、财务部,部下设课,而设了分公司的就有万县、宜昌、汉口、青岛、天津、基隆、广州等地。
民生公司的这些机构,从总的来看,设置还是比较合理的。但是,在其位,不谋其政;人浮于事,人牵制事,官多于兵的现象已表露无遗。
整个民生公司患了一种企业的中年病。有人撰文评论道:
“公司内部派系林立,互相牵制。按地域分,卢作孚出生在合川,创业初期多是合川人,自然与不自然合川人占优势,被人称为合川帮;稽核长是长寿人,手下人马非长寿不用,又有长寿帮之称;其它还有某氏祠堂、某县同乡会之类的叫法。按年龄和在公司的资历分,有以郑东琴、郑壁成为代表的元老派;以童少生、杨成质为代表的少壮派。按经营范围分,有以主要力量经营长江航业的总公司,被人称作渝帮;有着眼于沿海航业的上海区公司,被人称作沪帮;甚至还有从政府部门转到民生公司,专司与政府打交道的张梁任、李永懋等人,被称作官僚派。各种派别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既得利益,内耗的精力有时超过对外的精力。逍遥派坐收渔翁之利,乐得在缝隙中逍遥度日。卢作孚不属于哪一帮,哪一派,但问题在于他统辖的是这样一支队伍,齐心协力干事已成当年陈迹。
“一些人完全丢掉了民生精神,利用职权和手中的交通工具的便利条件,贪污腐化,走私贩运,或者遁入空门,不理世事。主任秘书郑壁成与卢作孚一起创业,干劲、文章、才能都被卢作孚看重,这时已摇身一变成了重庆一个呼风唤雨的地皮大王,他的办公室成了交易所。财务经理彭瑞成利用货轮贩运生铁,结果露了马脚,职工大哗,一时风雨满城。带黄鱼,贩盐运米的事在一些船上屡禁不绝。一度代理过总经理之职的宋师度,颇能洁身自好,只是走入了另一条路。他深信因果报应,轮回再生之说,甚至在公司里参禅打坐,敬神念经。公司一些人也尾随其后。有的人则上班包妓女,吃花酒。
“民生公司业务从江河扩展到海洋,从国内涉足国外,船队在变大,人员在增多,航线在延伸。然而,收入却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沿海航线以丰补欠,长江航线则从1946年到1949年连年亏损,当然,这中间很大一部分是被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