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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以上不过是各处关防城哨守门的兵士罢了,他们哪里遇到过几次战事?
就算是眼下徐州刺史陈登麾下兵马,也不过稍稍与江东战过几次罢了,哪里比得上那些久在前线苦战的士卒?
论曹操麾下各部兵马,想来是江哲统帅的三万余本部兵马最是精锐,那可是江哲带了足足四年的兵,期间与吕布、袁术、袁绍、张白骑、刘表、刘备不知打过多少仗,不知整编过多少次,亦不知埋过多少将士尸骸,如此才得以打造一支精锐!
与虎豹骑不同,江哲麾下那三万精锐,可确确实实是一仗一仗拼出来的铁血之师,没有虎豹骑有名,也没有虎豹骑那样的装备与待遇,说起来,只不过是‘江司徒麾下本部兵马’,区区此称而已……
一名精锐的养成,或许需要四年,或许更久……
古人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么练兵千日毁于一旦呢?作为此军统领的江哲,他眼下是何等心情?
耳畔传来的,是无法掩饰的厮杀声,那一声声惨叫、那一声声闷声,又有多少是出自自己麾下?
江哲不愿想……
自当初征讨青州黄巾开始,江哲便有意无意地保持精兵之策,麾下本部兵马始终不多于五万,只有在曹操击败袁绍、挥军荆州之时,他才首次地统帅了四十万大军……
有时候人数多,并不一定会保证得胜,从始至终,江哲寄以期望的,只有那三、四万麾下本部兵马,要知道,自新野以来,江哲麾下士卒与刘备麾下士卒的伤亡比率为六比一,虽说这与刘备无心恋战,麾下兵马毫无战心有关,不过亦可以看出,江哲麾下曹兵的勇悍。
“四年呐……”低头抚着船栏,江哲茫然地望着江面。
“唔?”身旁的蔡瑁闻言回头过来,疑惑问道,“姑父,什么四年?”
缓缓摇了摇头,江哲淡淡说道,“无关紧要,德珪不必在意,眼下江东与我军战况如何?”
原本还有几许迷惑,然而见江哲提及战事,蔡瑁当即收敛面色,抱拳恭谨说道,“眼下与我军交锋的,不过是屯兵江夏的孙策麾下水军,粗粗一算,估摸五、六万人,时下仍与我军外围走舸胶战,尚无法冲入我军船队……”
“孙策……”江哲皱皱眉,放眼望向东首,却是只能隐隐望见孙策船只,思忖一下,凝神问道,“周瑜还未现身?”
“确实,还未现身!”蔡瑁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抱拳说道,“侄儿不曾下令,只因周瑜麾下水军尚未出现,并非刻意怠慢……”
“呵,”微微一笑,江哲拍拍蔡瑁肩膀,微笑说道,“我亦非无谋之人,德珪又何必解释,此战既然交与你指挥,我便不会横加干预……”
“姑父言重了,”打断了江哲的话,蔡瑁急声说道,“姑父之才,岂是侄儿能比?瑁才疏学浅,还得有劳姑父在旁指点一二,比如说……”
“那个你大可放心,”似乎是看穿了蔡瑁的心思,江哲微笑自信说道,“前几日我已面嘱过诸将,应该不会有何差池,待周瑜一至……”
“侄儿明白!”蔡瑁嘿嘿一笑,忽而转头望向南面,轻笑说道,“姑父,要不要与侄儿打个赌,便赌那周瑜何时现身!”
“哦?”江哲眼眉一挑,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蔡瑁,淡淡说道,“此事何必赌,按常理推算,周瑜要等我军将注意放在孙策那处时,再从旁袭击,他在上游、我等在下游,风轻船便,转眼便至!”
只见蔡瑁一脸愕然地张张嘴,喃喃说道,“姑父高见,姑父大才!”
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蔡瑁,江哲苦笑着摇摇头。
大才?
大才的那位,眼下正躲在船舱喝酒呢!
不过话说回来,历史中周瑜是有火烧连环之计击败了曹操,那么眼下呢?
难不成他还欲用火攻?
可是没有了黄盖行苦肉计,献书诈降,他周瑜要如何烧我军船只呢?
摇摇头,江哲向船舷走了几步,搭着船栏,有意无意地望着南面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而眼下战况,就如蔡瑁所言,孙策麾下水军战船,仍与曹军外围走舸胶战着,两军交兵已不下半个时辰,然而江东军却是寸步未近,被曹军死死堵在外围。
纵观以往江东军战事,这可不常见!
前部太史慈船队受挫,孙策也顾不上‘前军突袭、两翼掩护、中军左右支援’的策略,当即下令叫太史慈、韩当、程普、黄盖四人齐攻曹军铁桶般的阵型,力图冲入曹军内部,搅乱曹军战队阵型,这是江东一贯的速攻策略,前一阵,蔡瑁兄弟三人多有因此败在周瑜手中。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不管太史慈等四人如何冲击曹军外围走舸,亦是无法冲入曹军阵中,望着那庞然大物般的巨大舰队阵型丝毫未变,好似在嘲笑自己等人,太史慈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此战,要比想象的更为棘手啊!”略带恼意地望着自己坐船旁密密麻麻的曹军走舸,望着那些双目隐隐带着疯狂、疯狂地叫人有些畏惧的曹兵,太史慈皱眉望了望自己左肩,他可不敢忘却,这伤,一名曹兵临死前挥尽全力劈砍留下的……
而在这半个时辰中,太史慈亦不止一次望见那些曹兵临死前犹拉着江东兵同归于尽的场面,无一不叫他为之动容。
他心惊的,并不是曹军的意图同归于尽的做法,而是他们的眼神……
极其古怪,难以言喻的眼神……
“轰!”一声巨响,太史慈猛感船身一震,一面单手挥枪将几名曹兵扫入江中,一面回身喝道,“稳住,把好舵!”
“是……是,将军,”在船舵处的四名江东兵带着几许慌乱,点点头,随后,其中一人犹豫一下,为难说道,“可是将军……船只已被曹军走舸团团围住,这……不管我等的事啊!”
“……”太史慈皱皱眉,快速扫视一眼四周,果然,他坐下船只已被曹军走舸围住,那些曹兵正争先恐后窜上船来。
“该死!”低骂一句,他望了一眼身后船队,却见自己麾下数十船只,亦差不多是处于与自己同样的处境之下,被曹军走舸团团围住。
“曹军又登上来了!”船首的一名江东兵惊呼一声,一个‘又’字,将他心中慌乱表露无遗。
若是在平时,太史慈自是要训责几句,然而眼下,他却是没有那个闲工夫,不顾左臂、左肩的伤势,抽出腰间宝剑、一手持剑、一手持枪,伫立在船头,将一名名意图登船的曹兵击入江中。
可惜,就算是猛将如太史慈,亦无法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曹兵,更何况他左臂遭受重创,无法聚力,仅仅半柱香之后,终于有一名曹兵登上了船头……
“反正要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得赚……”口中咬着长刀趁船头的那名敌将不注意,登上敌船,陈二狗握了握手中长刀,一脸狰狞。
“若是能杀一名敌将,那可就赚大发了……”
“该死!”一枪将欲登船的一名曹兵戳死,太史慈猛然脑后一真恶风袭来,心下一警,当即一侧头,但听一声清脆铁器之响,他脑袋上的头盔早已被击飞,劲道之大,连带着太史慈左耳‘翁翁’耳鸣不已。
“好胆!”一回头,见是一名曹军伯长偷袭自己,太史慈勃然大怒,一时间竟是忘了左臂遭受重创,一剑挥出。
“叮!”但听一声兵戈交击之声,太史慈顿感左臂一嘛,手中宝剑竟是被那曹军伯长挑了去,面上愕然一愣。
好机会!
陈二狗一咬牙,得理不饶人,几步上前连连劈砍,一时间竟是迫地太史慈节节后退,心中大喜,面色狰狞喝道,“敌将,纳命来!”
“汰!”陈二狗的逼迫,终于惹怒了太史慈心中怒焰,只见他右臂一聚力,大吼一声,竟然硬生生撞上对方重重劈下的长刀,只听一声脆响,长刀当即迸碎,溅了陈二狗一脸。
“区区伯长,亦敢对阵我东莱太史慈?找死!”一声携带者怒火的巨吼,太史慈一枪点向对方,却见那伯长就地一滚,竟是躲了开去,心下一惊,正欲细想,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闪过,一个侧身,挥枪一扫。
“锵!”
一声闷哼,王二横枪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些许血色,吐出一口血水,抹了抹嘴对陈二狗说道,“这家伙警觉得很,不好对付啊!”
“废话!”说着,陈二狗俯身从船上拾起一柄长枪,与王二站在一处,望着太史慈虎视眈眈,看这模样,他二人明显是看到了太史慈左臂重伤,不欲放过。
确实,眼下大批曹军涌上太史慈坐船,这条船上人人自危,太史慈寥寥数名近卫,早已被一干曹兵杀得精光,只有船尾处仍有江东兵苦苦支撑着,显然是忙不了太史慈丝毫。
望着眼前这两名敢于向自己递刀递枪的曹兵,太史慈似乎看出了什么,皱眉喝道,“胆敢找上我,好胆量,且叫你等知晓杀你等者乃是何人……我乃东吴大将,东莱太史慈!”
“西征军,陈二狗,伯长!”
“西征军,王二,什长!”
陈二狗与王二喝了一声,紧紧握着手中长枪,同时,附近曹兵亦是隐隐围了过来。
西征军?
难不成是那征西将军曹仁、曹子孝麾下士卒?
此人不是在襄阳么?
太史慈皱皱眉,他显然不会明白这个称号的含义。
所谓西征军,此名始于当初天下诸侯伐曹,江哲率军西征、郭嘉率军东征,事后,江哲麾下本部兵马,便逐渐开始称呼自己为西征军,而郭嘉麾下兵马,则称呼自己为东征军,并非是指代征西将军、征东将军的意思。
不同于陈二狗,王二是在官渡之战后,曹军整编之时编入江哲麾下的,而这所谓的‘西征军’,则是江哲西征之后才成了曹操帐下一个常备军的番号,郭嘉的‘东征军’亦是如此。
丝毫不顾左手的淋漓的鲜血,太史慈撸了一下发束,冷眼望着围在自己身旁的数十名曹兵,右手一握,冷笑说道,“要取我太史慈性命,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废话少说,今日便是你授受之时!”大喝一声,陈二狗与王二对视一眼,当即发难强攻。
“锵!”
而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