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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刘石职位不如李大目,如今张白骑一走,李大目自然是营内主将,然而张白骑又将刘石变作了‘自己’,也就是说,‘张白骑’乃是营中主将。
幸好两人不曾因此结怨,商量了一宿总算得了个结果:大营之内,李大目为主将;大营之外,‘张白骑’,也就是刘石为主将!
就当两人商议完此事、正要率军攻汜水关之际,却忽得麾下将士通报,说是汜水关有曹使求见!
两人一听便愣住了。
“曹使?”李大目犹豫了下,转身对刘石说道,“刘兄弟,你说那江哲打什么主意,杀了我三万多弟兄,还派来使者?正好,老子心中火还没消呢,先拿此人开刀!”
“李哥莫要冲动……”相比与有勇无谋的李大目,显然是刘石更具头脑,或许这也是张白骑选择此人的原因所在,只见他在帐内踱了几步,皱眉问那名黄巾道,“那人是否言及为何而来?”
“启禀刘将……啊不,启禀大帅,”那名黄巾在感慨大帅神通广大之余,显然有些不太习惯,讪讪说道,“那人说,他是来送还彭将军尸首的……”
“你不早说!”李大目一瞪眼,说着抬脚便走。
“李哥且慢!”刘石唤住李大目,摇头凝神说道,“曹军有这般好心,送还彭将军遗体?我思其中必定有诈!”
“此话怎讲?”李大目瞪大眼睛疑惑问道。
“或许……”刘石望了一眼李大目,低声说道,“我等昨日未曾按大帅吩咐,率军攻打汜水关,或许曹军起疑了……若是坏了大帅谋划,那就……”
“你是怪我咯?”李大目双眼一瞪,怒声说道,“若不是你欲与我争……”
“好好好,小弟错小弟错,”刘石讪讪一笑,连声告罪。
“哼!”李大目哼了一声,深深吸了几口气,随即抓抓头,犹豫说道,“那……那眼下改如何是好?”
“呵,”刘石微微一笑,小声说道,“李哥莫急,小弟观此人,必是前来打探我军虚实,小弟久在大帅身边,大帅言行举止,小弟亦学得几分,我等便如此如此……”
“哦!好!”李大目点点头,大步走出帐外准备去了,然而过了数息他又回来了,探着脑袋说道,“刘兄弟,今日营内亦是你说了算,我李大目听你的,不过待此人走了,你还得听我的!”
“是是是!”刘石哭笑不得,李大目这才满意得走了。
“唉……你真当我想与你争权?要是你如王当将军一般,我便是听命于你又如何?就怕你不慎被汜水关曹军看破、坏了大帅谋划啊!那江哲可不是吃素的……”微微一叹,刘石摇了摇头,随即暗暗嘀咕道,“大帅往日应当是这般……不对不对,应当是这般,对!就是这般!”
而与此同时,黄巾大营之中,司马懿带着数个曹军并一副棺木,在辕门处四下观望。
然而入司马懿眼帘的,便是接天连地的帐篷,以及远处憧憧曹军,随后,越来越多的黄巾出现在司马懿眼前。
哼!以为我会轻信?若是我,用区区五千人,便可假作数万人,还想瞒我?心下冷笑一声,司马懿索性闭上了双目,这让在远处探望的李大目心中有些泄气。
挥挥手,李大目召过一名黄巾士卒,低声说道,“去,带他前去帅帐……我方才吩咐的,你可是听清,莫要露出破绽来!”
“将军放心!”那黄巾抱拳点了点头,径直朝司马懿走去。
“大帅有请!”
“哦?”司马懿睁开双目,心下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笑了笑,拱手说道,“有劳这位兄弟了!”
“哼!”那黄巾冷哼一声,顾自朝营内走去。
“呵!”司马懿一声轻笑,不以为意。
走了足足一炷香功夫,司马懿终于望见黄巾大营帅帐所在。
“大帅便在帐内,请吧!”那黄巾冷言说道。
“多谢!”司马懿拱手一礼,整整衣冠,大步而入,然而走入之后,望着帐内案边之人,司马懿却是有些吃惊了。
当真是张白骑?
张白骑当真在营内?不曾去荥阳?
怎么可能?
司马懿心下很是狐疑,皱皱眉拱手唤道,“司马懿见过大帅!”
“哼!”只见帐内‘张白骑’缓缓抬起头来,深深望了一眼司马懿,淡淡说道,“江哲命你送还我军大将尸身?”
张白骑怎么可能仍在营内?难道他不欲夺取兖州、豫州了么?不对!按着自己对此人的了解,此人应当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如何会放弃?
在此地耽搁愈久,就愈对他不利,张白骑应当知晓才是……
“呵呵,确实如此,”司马懿呵呵一笑,抬头凝神打量着张白骑,低声说道,“除此,司徒命在下传递一言!”
“说!”张白骑重喝道。
“若是大帅仍不退兵,那么此人的下场,便是张大帅前车之鉴!”司马懿沉声说道。
“放肆!”张白骑勃然大怒,右手猛地一砸桌案,怒声说道,“你等好大的胆子!”
“唔?”司马懿皱皱眉心下一愣,张白骑发怒了?就为自己说的这区区之事发怒了?奇怪……按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当为此发怒,他应当冷笑着说,‘好,那我张白骑等着’,如此才是……
“……”扮作张白骑的刘石见司马懿深深打量着自己,心下一紧,右手已虚握剑柄。
难道被他看破了?不会啊,我都是按着大帅平日言行举止的,如何会露出破绽?不过……万一被此人看破,便留不得他了……
仿佛感觉到了张白骑身上的阵阵杀意,司马懿不慌不忙,拱手笑道,“大帅还是这般厌恶在下啊,其实在下亦是无奈,谁叫我被江哲左右呢,与大帅为敌,懿亦是心中无奈啊,再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个……呵呵!”
啊!倒是忘记此人与大帅乃是旧识!险些露出破绽……
刘石暗暗松了口气,冷笑说道,“放心,我不杀你!”
错了……应当说,‘就算我欲杀你,你又能奈我何?’司马懿心下暗笑一声,继续试探说道,“如此,在下便谢过大帅了……唉,在下一直误会大帅了,白骑,听在下一声劝,还是退兵吧,江哲已得援军,汜水关,你攻不下的……”
“此事不需你管!”张白骑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你便与我看着,这汜水关,我是攻得下,亦或攻不下……”
像……真像,简直酷似,可惜啊,若真是张白骑,听我唤一声‘白骑’,早拔剑呵斥了,哈哈,此人必是张白骑麾下将领,不知我与张白骑渊源……有趣!
司马懿心中暗笑,望了一眼面前的张白骑,故作叹息,摇头说道,“你我如今是敌非友,日后见面,自然不留情面,不过今日……我唤了你一声表字‘白骑’,你是否该唤我一声‘仲达’,以了结我等旧日恩情?”
“……”张白骑犹豫一下,迟疑唤道,“仲达……”
“唉!”长长叹了口气,司马懿一拱手,摇头说道,“长安故人,告辞!”
“不送!”张白骑起身淡淡说道,然而他却是没有望见司马懿转身时嘴角露出的半点冷笑。
张白骑此人,太过桀骜不驯,决然不会照着旁人所言行事,尤其是我……
再者,我与张白骑初识亦非在长安,而在钜鹿,应当是钜鹿故人才是,哈哈!
哼!要瞒过我司马懿,你还差得远!
张白骑不在营中!
已率军远奔荥阳矣!
见司马懿走远,帐内的‘张白骑’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主位上苦笑一声,“扮作大帅,还当真是一件苦差事,险些露出破绽……否则唯有杀了此人了,不过就算杀了,也难保汜水关中江哲不起疑心,唉!幸好幸好!”
“那家伙走了!”李大目撩起帅帐走了进来。
“走得好,走得好……”刘石甚感疲惫说道。
“啧!”望着眼前这厮有着大帅模样却是如此懒散,李大目实在有些看不惯,皱眉说道,“那我等今日还攻是不攻?”
“算了,今日就作罢吧,”刘石拍了拍面颊,强自打起精神说道,“曹军方才送还彭将军遗骨,我等便出兵攻关,于理不合且不说,非是大帅作风,还是先好生安葬彭将军吧……唉!要扮大帅还真不容易啊……”
“好,就这么办!”李大目一口应下,随即心下一愣,古怪说道,“那家伙走了,营内应当是我说了算吧……”
“……”刘石张张嘴,苦笑说道,“好,那依李大将军之见,我等当如何做?”
“唔……今日便不攻关了,好生掩埋彭将军尸首,不得有误!”李大目抓抓脑袋想了想,低声喝道。
“是,末将遵命……”刘石暗暗摇了摇头。
走出黄巾大营,行了十几步,司马懿回头望了一眼,撇撇嘴。
《六丁六甲》奇术么?如此奇术,当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眼馋得很呐!还有那本《奇门遁甲》……
啧!
第三百四十二章 荥阳之战!
兵者,诡道也!
所谓良策,便是要骗过敌军,亦达到自己目的,就如张白骑与江哲两方一样……
建安三年七月三日凌晨,相比于张白骑日夜兼程、正赶往荥阳;汜水关则有两路兵马徐徐而出……
一路,乃是以关羽为主将,陈纲为副将,携三千刘备麾下将士,急急赶往洛阳,断张白骑之后、引诱洛阳黄巾;另外一路,便是以刘备为钟繇为主将,刘备、张飞辅之,领两千精锐曹军,趁洛阳地域黄巾被关羽麾下军队拖住之际,日夜兼程,直捣黄巾屯粮重地,渑池!
此行可谓凶险异常,洛阳境内黄巾,可不下三五万呐!
再者,如今汜水关内,当真可以说是守备空虚,别说守关将领一员也无,偌大一关隘,竟只有区区三千曹军把守,若是被黄巾知晓风声,怕是为祸不远,当然了,对于诈术来说,司马懿显然是比较自得。
口令、换防、呵斥,玩的不亦乐乎,更别说那设于暗处的草人,竟用汜水关内区区三千曹军将关外黄巾将领刘石、李大目骗得团团转,深信汜水关守卫森严,哪里晓得仅仅是表面上呢?
不得不说,刘石、李大目,差司马懿太远,简直可以说被后者玩弄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