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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叉着腰干瞪眼,一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慕颜正朝我拼命使眼色,他的意思是叫我过去拜在他门下好留在总堂里吧?
不过看这几天的情况,慕颜虽然在总堂,但也没怎么见他在阁主身边出现,拜在他门下说不定还是没什么机会见萧焕。反倒是苏倩似乎出入一水院更频繁一些,我干脆忍辱负重一下,投身在苏倩门下,说不定还好一些?
灵光突然一闪,我直奔苏倩而去,到她面前站定:“我要当阁主的弟子。”
苏倩微微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冷冷地说:“我不记得我说过阁主要招弟子。”
“你不是说只要是坛主以上的都可以做老师?阁主难道不在坛主之上吗?我一直很钦佩阁主的剑法,我要跟阁主修习剑法。”我脸不红心不跳。
苏倩找不出反驳我的话来,皱了皱眉。
“这位……嗯,小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反正阁主从未收过弟子,如今收上一个,也算不错。”站在一边的慕颜马上跳出来帮腔。
苏倩又看了我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此间的事情一了结,我就带你去见阁主,收不收你做弟子,还要由阁主定夺。”
我躬身说:“是。”偷偷向慕颜跷了跷大拇指,我真是天才。
熙熙攘攘半天,所有人终于都选定了老师,苏倩又说了几句,无非是什么自此以后各堂人员都已确定,要安心效力,不得浮躁等等。
我原来认为苏倩说话简省,现在却觉得她啰唆得很,恨不得她马上结束这个仪式,好带我去见萧焕。
好不容易等到苏倩说完了话,人群散去,她终于领着我穿过曲曲折折的小道,向一水院走去。
微凉的晨雾这才散去,天色大明起来。一路走去,还是一样的荷塘、垂柳、花丛、小径,走到水榭外,荷香阵阵传来,我脚步都轻快起来。
水榭的镂空木门紧闭,苏倩让我等在一旁,她走上去轻轻叩了叩门,隔了很久,里面才传出一声轻问:“什么事?”
苏倩恭敬地回答:“有个弟子想求见阁主。”
又过了很久,那个极低的声音才伴着两声轻咳响起:“请进。”
苏倩推门进去,我跟在她身后。穿过外间,一进里间就看到萧焕披着件青布袍坐在桌案边,一头黑发也没怎么梳理,微显凌乱地垂在肩头,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他大概是没想到会看到我,脸上有些诧异,轻咳了几声,问苏倩:“怎么回事?”
“适才在朱雀堂前分派堂口,这个弟子说想拜阁主为师,属下想还是请阁主亲自定夺的好。”苏倩回答。
萧焕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咳了几声才开口:“拜我为师做什么?”他才说了几个字,胸口就剧烈地起伏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我想跟你学剑法,而且,我看你身子还是不好,我在你身边,还可以照顾你。”我笑笑。
“如果我说……不要呢?”他皱了皱眉,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说要。”声音不受控制一样大了起来,我吸了口气,理了理思绪,“我是说,我真的很盼望能够跟从阁主学习剑术,希望阁主能够答应收我为弟子。”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萧焕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你已经看到了,我身体不好,恐怕没有很多精力教你。”
“没关系的,没人教我也能练得很好。”我赶紧接口。
他点了点头:“好……往后你就住在一水院。”
交代完,他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轻声吩咐:“退下罢。”说着抬步想向内室走去,身子却向前倾了倾,差点跌倒。
我连忙想跑过去扶他,才跨出了一步,就看到站在他身旁的苏倩熟练地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肩头,将他牢牢地架住。
他停了一下,等能够开口,就向苏倩点了点头:“小倩,不碍事了。”
苏倩答应一声,小心地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扶着他,两个人穿过房间,向内室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向我这边看一眼。
我把手伸到袖子里,摸到那方慕颜还给我的手帕,那是从养心殿里带出来的淡蓝色丝帕,边角用同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佑”字。
我总觉得那方小小的丝帕带着他的味道,我总觉得这个用处不大的小东西他有一天还会需要。
8。
离歌选的师父是轸水堂堂主宋蔚晓,轸水堂设在杭州,离歌马上就随着去了,我则正式成为了凤来阁阁主的弟子,被安排住在一水院。
一水院的侍女不多,而且个个都是哑巴,她们笑着带我到分派给我住的房间,就退了出去。
我环顾了一下屋内的陈设之后,推开窗子,窗外就是荷花香飘的荷塘,水榭的一角咫尺在望,原来这里和水榭隔得那么近。
那些侍女可不会替我这个普通弟子收拾行李、打扫房间卫生。
我跑到杂役院,把我的那点行李搬过来,再扫扫地擦擦桌子,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开饭的钟声响了起来。
凤来阁只有堂主以上的首领才会有人专门把饭菜送到房内,其余的人都是到饭堂用餐,我循着钟声走出一水院,赶往饭堂。
前几天我因为在杂役院做活,饭都是在杂役院吃的,这还是第一次来到饭堂。四下打量了一下,人到得还挺齐。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挽风一剑师任飞,那天领我和离歌去杂役院的程坛主—我现在知道了他叫程浊世,是使判官笔的高手。转头又看到舒坛主正和他的属下方初雪面对面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饭。
再怎么说也是他把我招进来的,我走过去低头抱了抱拳:“舒坛主好。”又向方初雪抱了抱拳,“方姑娘好。”
方初雪抬头看我一眼,点头淡淡地说:“好。”
那个舒坛主倒是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语气调侃:“难得啊,居然见到了阁主的高足。”
我是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忙接口道:“哪里,哪里,全靠舒坛主提携。”
那舒坛主轻声笑了起来:“得了得了,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接着问,“这几天在阁里,觉得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回答:“一切都还好,谢舒坛主关心。”
“那天在玄武湖边,”他忽然把话题转了过去,“你根本就没想到能够被录用吧?”
我愣了愣,既然被看穿了,只好点头。那天看到前面的考官那么难对付,十个人有十个都让他驳了回来,我根本就没想到能从他手里拿到木牌,因此就干脆上去胡扯一通。
“那么你干吗要说我练的内功会致人残疾,最好在三十岁以前改练少林寺的易筋经?我不觉得你是为了卖弄学识。”他继续说。
“看到了,就说了。你录不录用我没关系,我既然看到了,总归要提醒你一下。”我撇撇嘴。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想法。”他笑完,神情严肃了点,“很清澈,但是有些犀利;很狡狯,但是不世故。你叫凌苍苍对吧?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所有眼睛中最奇特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也能保持这么一双奇妙的眼睛。”
我有些愣了,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抱拳向他笑了笑:“谢谢。”
他淡淡地点头,笑了笑:“对了,我的名字是舒清欢,下次看到我的时候,不要再在心里称我为那个鬓发花白脾气不好的舒坛主了。”
我给噎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个家伙,简直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凤来阁里的人果然没一个是好惹的。
这个舒清欢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不过真正说上话了,才发现他虽然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但也还算随和。
我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回一水院。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昏黑,起了点夜风,现在还是初夏,夜风依然寒冷。我边走边寻思回去后要看看水榭的窗子关了没有,靠近水边,那里的风会更冷一些,依萧焕现在的身子,应该经受不住。
边想边走,进了院子,居然在水榭前撞到萧焕和苏倩。
萧焕依旧是青布单衣,外面披了件玄色的大氅。夜色映衬下,他脸色更加苍白,薄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可是他这身打扮和脸上的神情,却像是要出门。
我堵在路上:“你要干什么?”
萧焕皱了皱眉:“你不觉得你太不懂规矩了?”
还说我不懂规矩?上午连站都站不稳,晚上居然就要顶着夜风出门,我压住火气,笑着抱拳:“属下刚刚是看阁主行色匆匆,问得急了。不知阁主要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属下跟随么?”
他再次皱了皱眉,声音冷硬:“不用。”
我继续赔笑:“属下是阁主的弟子,阁主要出门办事,难道不带属下出去见识见识?”
萧焕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身后的苏倩突然低声唤了句:“阁主。”
萧焕再不说话,绕过我继续快步向外走去。
他和苏倩从我身边擦过,一前一后,步调和谐。微冷的夜风在我手边打了个转儿,空荡荡的。
“阁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起头,还是笑着,“阁主,让我跟着吧!我想见见世面,我不会误事的,让我跟着吧。”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我了一眼,似乎是为了赶时间,随口答应:“跟来吧。”说完轻轻甩手,把我的手从袖子上震掉,又快步向前走去。
我紧追两步跟在他身后,他走得真是很快,分花拂柳,在庭院中匆匆穿过。苏倩像一条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紧随在他的身影之后。我迈着两条腿在后面追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腿有些酸,不远处那个沉默的背影,仿佛渐行渐远。
跟在萧焕和苏倩身后来到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