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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怕什么,会有个男孩子来保护我的。那时我爹总跟我说,女孩子生来就是给男孩子保护的,我就真的这么以为了,就跟那个少年这么说。我说了之后,那个少年很开怀地笑了,问:‘那你可找到保护你的人了?’我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总有一天会有的。’我看了看他又说,‘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要不然就由你来保护我好了。’他竟然很爽快地答应:‘小丫头,说好了,这一生就由我来保护你了。’
“就是这句话,他一直记了这么多年。”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早就忘了的,却突然记起来了,记得这么清楚,连细枝末节都很清楚,就像是昨天的事情。”
萧千清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我继续说下去:“从他由山海关回来,只过了十三天,为什么给我们的时间总是这么短?”
萧千清沉默了一下,突然说了句:“不要再想了。”
章节名称:第8章 更新时间:2007…08…18 00:27:27
我笑了笑:“你怕我疯了?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没干呢。”我拍了拍头,“萧千清,他们准备拥立谁登基,朝里有没有消息?”
“我怎么……”萧千清优哉游哉地说。
“得了,”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我就不信你在朝里没有亲信耳目,说吧。”
萧千清微叹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交代:“你爹凌首辅因为宗室王逼宫,已经被太后下令卸职,赋闲在家,太后主张立豫王,文臣大都推举我。”
“那个只有六岁的豫王萧千鸿?”我冷笑了一声,“立了之后顺带垂帘听政,太后打的好算盘。”我说着瞥了瞥萧千清,“文臣大都拥立你,你在朝里布置的人还真不少啊?”
“哪里。”萧千清闲闲地笑,“不要总把我想得那么奸猾,我的名望口碑可是很不错的。”
“闻名不如见面,得了。”我摆摆手,问,“他给你的那张诏书呢,还带着吗?”
萧千清点头:“当然带着。”
“那就好办,我帮你做皇帝吧。”我说。
“什么?”萧千清有些惊诧。
“别忘了我可是皇后,进过太庙,封过金册的。”我摆手,“现在有太后在那里,再多臣僚拥立你,你也不一定能登基。但我可以担保,一定让你做皇帝,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这话说的,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萧千清说着,但还是答应,“说来听听,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第一件呢,你登基之后还让我爹回来做首辅。”
“这不是引狼入室?”萧千清笑。
“看你说的。”我白他一眼,“你们不明白,其实我爹并不是真的自己想当皇帝,他只是,你知道吧……”我停了停,想起父亲的种种作为,“他只是想把那个权力握在手心里而已,不管是因为什么让他想要握着那个东西,他也只是想要握着而已。”
萧千清静默了一下,笑着接口:“看来你还挺了解你父亲的。”
“闲话少说。”我舒了口气,“再说,你新登基,不是也要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辅佐才站得稳脚跟?”
“是,是,”萧千清点头,不忘问,“还有另一件呢?”
“你要先做一段时间辅政王,”我说,“我会昭告天下说我已经怀上了萧氏朱雀支的血脉,在皇子降生前的这段时间里由你辅政,保持德佑的年号不变。”
“这就有点离谱了吧!”萧千清笑着,“这么说如果你生下儿子,我就要让位给他?”
“哎呀,骗人的,骗人的,”我摆摆手,“我没怀孕,辅政只是幌子,到时候皇位还是你的,我不会拐弯抹角,说话一定算数的。”
萧千清颇有些无奈地点头:“在下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他说完了,忽然挑起嘴角笑了笑,“你应该很讨厌我的,为什么要帮我?”
“谁知道。”我笑笑,重新起身走到窗口,“也许只是不想让太后太舒服罢了。”
窗外的人流穿梭不息,他们头顶的一块块白布也跟着晃动。按理说国丧期间是禁止一切买卖的,但现在临近年关,老百姓忙活了一年,都想好好过个年,就算是禁大概也禁不了吧。
其实这样最好,就这么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吧,不管是不是国丧,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
我把手伸到窗外,接住了一片从房檐上漏下来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距德佑九年的元旦,还有七天。
德佑八年腊月二十六,大丧的第三天,群臣以帝位不宜久悬为由,上表劝谏皇太后选立新君。
腊月二十七,豫王萧千鸿被特使匆忙从封地请来京城,这位年仅六岁的亲王马上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同日,率领着勤王大军到达京城的五位萧氏宗室亲王身披重孝哭进紫禁城,在灵柩停放的奉先殿拜祭了皇帝的英灵。
腊月二十八,久谈未果的宗室亲王们和皇太后正式闹翻,五万勤王部队和拱卫京师的十卫羽林军开始在城外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腊月二十九,刚归顺不足一月的承金国重新出动铁骑进逼山海关,危机重新笼罩在帝国上空。
也就是在这天,豫王萧千鸿的登基大典在紫禁城里匆忙举行,这个孩子被裹在明显是被临时改小的衮冕里,在中极殿接受百官的朝贺。然而没等礼炮和奏乐声响起,一队身份不明的卫兵就冲进了紫禁城,当朝臣被明晃晃的利器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权力的核心,不过是这些冰冷的兵刃。
留下身后的萧千清,我提着刀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我身上披着的铠甲哗哗作响,我的皮靴咄咄敲在御道上铺着的猩红地毯上,声音沉闷。
我把刀架在太后白皙丰腴的脖子上:“你输了。”
我的声音因为连日的骑马驰骋而有些沙哑。我刚从山海关回来,在那里,我不但借到了库莫尔的十万铁骑,而且凭借萧焕的亲笔遗诏得到了戚承亮的支持,只要我一声令下,戚承亮就会打开关门,引领十万女真骑兵直捣京师。
太后的脸色很苍白,她紧盯着我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收起刀,撇下她,越过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萧千鸿,径直走了出去。
内宫里还有零星的厮杀声,那是哥哥带着他的属下和武林中的朋友在与御前侍卫两营的人纠缠。
刚下过雪,乾清门广场上还堆着些积雪,偌大的广场空无一人。我穿过广场,走向奉先殿。
轩峻高大的奉先殿里挂着巨大的灵幡,灵幡后停放着一具乌黑的棺木,棺木旁的数百盏长明灯在似有似无的寒风里微微摇晃。
殿里很静,大多数人都到外廷参加喜庆的册封大典去了,留在梓宫里守灵的只有几个小宫女。
我又往里走了几步,隐约听到大殿的角落里有什么人在小声地哭泣。我转过棺木,看到一个小宫女缩在棺木旁低声地哭,她的哭声很压抑,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那个小宫女连忙抹了抹眼泪,慌张地站起来,看到我,她愣住了。
我眯上了眼睛,她是武怜茗,那个被我戏弄过的武昭仪,那之后她就被夺了封号,一直在偏僻的宫殿里做宫女。
武怜茗慌忙福了福:“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我笑了笑,抬手示意她起来,摸了摸身边冰凉的棺木:“别人都走了,你还哭什么?”
武怜茗摇了一下头,晶亮的泪滴从脸上滑下,她哽咽着:“这几日大家伙都忙着这个事那个事,这殿里人手不够,奴婢就在这里添添灯油,陪陪万岁爷……”
“辛苦你了。”我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武怜茗抹着眼泪摇了摇头:“奴婢不辛苦,奴婢是甘愿的,万岁爷现在没什么人陪,一定寂寞得很。奴婢愚钝,万岁爷在世的时候,没能好好伺候他,如今也算尽点心意,盼着万岁爷在天之灵能够不孤单。”
“傻姑娘,”我拍拍武怜茗的肩膀,笑了笑,“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在天之灵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只要你能在心里记着万岁爷就好了。”
武怜茗抽泣着点了点头,我停了一下,问她:“你想不想出宫?”
武怜茗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抬头看我。
“后宫还没有生育的妃嫔,按例是要全部送进冷宫的,但是我能放你们出宫,你想不想出宫?”我问。
武怜茗愣愣地看着我,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慢慢射出了光芒,她小心翼翼地问:“皇后娘娘,真的能……出去?”
“我说话算数。”我笑,“到宫外更广大的天地里去,见更多的人,到更多的地方,也许还能碰到另外一个让你喜欢的人,好不好?”
武怜茗用力地点头,眼眶中的泪水甩了出来,温热的泪滴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笑了,伸手用力抱了抱她,转身走出了殿门,再没回头看那个巨大的棺木一眼。
出了门,太后在门外站着,身后跟着押送她的亲兵和萧千清。
太后看着我冷笑:“皇后娘娘真是镇定啊,在自己丈夫的灵前还能言笑不忌。”
萧千清在一旁轻笑着:“我想你有话要对太后娘娘说。”
我深吸口气,摆摆手,他就笑着领那两个亲兵退到一旁。
等他们站到廊下,太后冷笑了一声:“在焕儿的灵前,你还有颜面对我说什么?”
我笑了笑,抬头看着重檐之下阴沉的天空:“你一定在想,虽然不是我下的手,但他是我害死的对不对?”
太后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当你知道我们被萧千清擒住,他已经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