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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听了便把行哥儿拉到双杠上玩。几个杠下面都放了棉垫子,所以也不怕孩子掉下来会摔坏。
周氏拿着帐本和一包银子笑道,“这不是到了年末吗,咱们几个东家也该结结帐了。”
江又梅笑道,“怪不得都这么乐呵,原来是分钱来了。”
“大伯娘,那是什么?”舒姐儿指着那几个滑梯问道。
江又梅还没回答,珏姐儿抢着说道,“那是房子——可是那房子那么小,怎么住人呢?”
江又梅笑了,牵着珏姐一起上了梯子,又抱着她从滑梯上滑下来。珏姐儿高兴得高声尖叫着。
其他的小姑娘们见了,都要去滑。江又梅就让丫头们带着她们滑去了,几妯娌则是去了屋里算帐分钱。
上层饼屋这一年经营火爆,特别是周家倒了后,更是生意大好。所以,除了成本,及预留明年的流动资金外,每人分了二百一十两银子。几人都没想到能挣这么多的银子,极是高兴,商量着明年如何扩大规模。
窗外孩子们的欢笑声不时传进屋子,让江又梅有了片刻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南山居的日子。有段日子没回去了,真想。
前几天蒋大人才着人送了信来,因为今年林家被牵扯进“二王争位”一案,所以本该她上的丹青课没上,开年后要补上。
林老爷子的意思是,既然要补,就连着明年的一起上了,免得秋天再来一次。江又梅也这么想,现在的交通来回一次顺利的话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不如一起上完。如此一来,就要上近两个月的课,正月二十日开课,基本要三月十几日才结束。启程回乡,就要等三月底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一吃过早饭,江又梅就把自己和林昌祁打扮得喜气又利索。又给小皮子穿上了红衣裳红靴子,又用大红绫给他梳了个“冲天炮”发型。这孩子遭了那么多罪,江又梅想让他过年的时候从头红到脚,避避邪。
林昌祁看了,不太赞同地说道,“哪有男娃头上系大红绫的?搞得像女娃一样。”
江又梅笑道,“也只有鲁老国公的眼神才能把他看成女孩子。”
林昌祁听了也笑起来。这孩子,穿得再红,打扮得再花哨,也没人会把他认成女孩。别看他只这么小一点大,长得却是特别——爷们,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别的男孩低沉些。
小包子的新衣和饰物昨天就让人送去了苍松院。本来昨天晚上就要带小丸子回来,小妮子打死不回。今天一大早只得派人把她的衣裳、饰物及一大大二大大的衣裳拿去了正院。
打扮完了人,江又梅又费心给动物们穿上了红衣裳。狗崽一家三口,猿娘,都穿了,唯独小虎子不耐穿衣裳。江又梅无法,只得在它的脖子系了个红领结,表示同喜。
爱美的花花看了,也凑到江又梅身边,它也想系个红领结。江又梅道,“你脖子上都带了宝石金铃铛,再系领结就不好看了。”
看到花花失望的眼神,江又梅只得把它头顶上的长毛拢起来,用杏黄色的大绸子扎上,美得花花跳上椅子照着镜子不肯下来。狗崽看到媳妇如此漂亮,不停地用脉脉含情的眼光看着它。
院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偷偷跟林虎家的笑道,“看来,花花又要怀崽了。”
林虎家的笑骂道,“你个老货,天天尽想些有的没的。”
旁边的丫头听了,都红着脸咯咯笑起来。
几人穿戴一新,便带着动物之家一起去了福临院。他们来的算晚的了,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三夫人苏氏笑道,“祁儿媳妇起晚了吧,今儿得多喝三杯自罚才行。”
江又梅笑道,“三婶儿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懒婆娘。我院子里的人不多,牲畜却多,打扮起来可是要费些神。”把众人都说笑了,又冲太夫人笑道,“奶奶,我寻思着我们院子里的人没有三弟家多,就专门把它们也都打扮起来,到时给您老作了揖,拜了年,可别舍不得拿红包哦。”
江又梅的话声刚落,一身大红的点点就立起身给太夫人作揖,逗得大夫人大乐,赶紧喊红棉打赏。
二夫人崔氏也凑趣道,“祁儿媳妇挣银子的路子就是比我们娘们多,不仅会画画、种果子、开铺子,现在还会训练牲畜们要红包。啧啧,我们拍马都不及。”
说得众人大乐。
如今二夫人崔氏可谓精神气儿十足。自从林家出了这件事,老爷子便勒令林家男人不得纳妾,除非四十岁无子的。而且,即使妾生了儿子,也会被打发到庄子里过活,只是日子要好过些而已。
原来的妾和通房都被打发到了庄子里生活。二老爷舍不得芳姨娘去说情,被老爷子踢了两脚,骂道,“你若一定要那个贱人,就别当老子的儿子。”吓得二老爷立马闭了嘴。
今年是多事之秋,林昌晖早就受令花大价钱买了多于往年数倍的烟花爆竹,誓要把今年的霉运都爆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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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热闹
这是林府最热闹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次年饭,再加上安然渡过大劫,所以老爷子发话,要好好过个热闹的年。
为了热闹,今天是全家男女老少同坐一桌,几张八仙桌并成一张大的长条桌,铺上锦缎桌布。老爷子和太夫人坐上座,老爷子下首是林侯爷,依次是男人们。太夫人下首是嘉平,依次是女人们。只要会坐的孩子们,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小些的等吃饭的时候乳娘再来喂他们。他们后面站着许多丫环仆妇等侍候的人。
这么坐在大康朝属于于礼不合,但老爷子属于改革派,对新生事物接受比较快。他在南山居呆了那么久,受江又梅潜移默化的影响,许多理念和做法也就接受过来。
又专门在旁边设了一桌,动物之家都在这桌进餐。
晌午开始上菜,穿戴一新的丫头们排队端着盛着美味佳肴的银碟玉盘摆上了桌。
除了被猿娘教了几个月的小皮子,林家孩子们的家教都很好,东西摆上了,就是再小的孩子都不会随便去抓。小皮子可没这个觉悟,看到有好吃的了,伸手就抓。
他身后的春花吓坏了,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低声说道,“启哥儿,现在不能吃桌上的东西。”又从包里掏出他喜欢吃的肉干,“先吃这个。”
小皮子一把把她手里的肉干打掉,指着摆在他面前的那盘金珠银丸,嘴里嘣出一个字,“吃!”
因为屋里太闹,别人都没听见。他又提高嗓门吼道,“吃!”
这回很多人都听到了。江又梅听了极高兴。这是小皮子除了“娘”说的第二个字。她起身来到小皮子的旁边,把他抱起来笑道,“皮皮真能干,都会说‘吃’了。可是现在不能吃的,宝贝再等等。”小皮子听了可不干了,扯开嗓门嚎了起来。
小丸子见了站起来,她跑到老爷子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说。“太爷爷。皮皮会说‘吃’了,他好能干哟,这么小连‘吃’都会说。”说完还很是崇拜地看了看那边正哭闹着的小皮子。
老爷子已经看见小皮子在哭着要桌上的吃食。这个坏习惯可不能助长,所以也没理他。
现在,这个讨喜的孙女来帮着讨要了,却令他为难起来。再看看桌尾一溜小豆丁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了小皮子那些娃咋办?于是装起糊涂起来,打着哈哈笑道。“思姐儿去问问那几个小妹妹,谁不会说‘吃’?”
小丸子心里翻了个白眼,第一次卖萌没管用。于是又再接再励地说,“不一样的。有道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太爷爷咋能拿妹妹们的长处比皮皮的短处呢?你有能耐,就拿皮皮挂晾衣竿的本事。跟妹妹们比比呀。”
太夫人听了在一旁笑起来,“挂晾衣竿的本事。倒是谁都比不过皮皮。”
“是哦,”小丸子继续游说着,“太爷爷,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有了大的长进就要给奖励。说话是皮皮的短处,可他都会说‘吃’了,长进多大呀。”
看到闺女如此卖力地给小儿子讨要吃食,林昌祁在一边脸有些红了。沉下脸说道,“长辈们还没吃,弟弟咋能先吃呢?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不要缠着太爷爷,去劝劝弟弟是正理。”
爹爹是这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被当众斥责,没面子的小丸子眼里溢出了泪水,小包子见了赶紧来牵小丸子的手。
林侯爷看到林昌祁把小丸子说哭了,不高兴起来,说道,“她这么小就知道爱护弟弟,你骂她作甚?”
老爷子也不高兴了,骂着林昌祁,“大过年的,你找不自在呢?她在跟老子说话,管你屁事。思姐儿不哭,来,把这个鸡腿拿去给弟弟吃。乖孩子,你可真是个好姐姐。”说完把他面前的一个烧鸡腿拈到碗里,把碗递给小丸子。
小丸子听了,流着眼泪把碗接过来,走到江又梅身边对小皮子说,“皮皮不哭,吃鸡腿了。”
小皮子听了,止住了嚎叫声,挣扎着从江又梅的怀里滑下来,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江又梅看到小皮子那幅猴急的样子,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许多习惯要慢慢纠正才行。又用帕子帮小丸子擦干眼泪说道,“好孩子,今天是过年,快别哭了。脸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小皮子不知道这条鸡腿是姐姐伤了自尊费了大劲帮自己争取到的,他香愤愤地啃着,馋得他面前的一排小豆丁眼巴巴地直舔嘴唇。
别看这些小豆丁们岁数不大,可心里门儿清,自忖自己还没那个本事要到吃食。所以,即使再馋,也都忍着。
午时整,随着下人们在院子里点燃了一长串爆竹,老爷子便拿起酒杯开始发言。畅谈林家一家老小这几年众志成城,艰苦卓绝,终于使林家在风雨飘摇中安然渡过。重点还表扬了小皮子在深山老林的不易和安哥儿来的是时候,说到动情处老泪长流,让桌上的人都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