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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药效还是没有散尽,她既晕又热,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身体的异样,准备再积蓄些力气,便赶紧绕过去找姐姐,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低头整理着衣裙,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男子的皂靴,她一阵惊慌,猛地抬起头,却见不远处苏百川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沉:自己这番狼狈样子,终究还是被他看了去,如同前世一般……
心里涌起一阵羞耻和淡淡的恨意,却又瞬间化为叹息,她起身,尽量保持着世家嫡女该有的风范,轻轻福下:“苏世兄万福,世兄见笑了,小妹刚刚跌了一跤,正在整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祈祷着苏百川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谁知老天却偏偏不帮她,苏百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手腕,清冷的声音里难得夹杂了一丝怒气:“是谁?谁干的?!”
如筝心里一沉,刚刚压下的愤怒又升起:“什么谁,世兄说的话小妹听不懂!”
“我问你……”苏百川一言出口,又暗恨自己迟钝:除了那一位又有谁敢在这东宫之内如此放肆?!想到这里,他生生吞下后面的问话,却又万般不情愿地问出一句更加锥心的话:“原来坊间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入了那一位的眼了!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未得手……”他目光变得凌厉,审视着如筝:“林如筝,你怎就不能安分点,若是早早应了我的求亲,何必如此被人……”
听了他这一句,如筝一直按捺的怒火终于全面爆发:“呵呵,苏世兄,多谢你的好意,小妹确是遭人算计了,不过还好有贵人相助,如今已经无事,世兄既非我的亲长,亦非我的挚友,来龙去脉恕小妹不一一禀明了,我自不安分我的,世兄自端方您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告辞!”说完她一甩手腕,就要离去。
苏百川被她这么一番抢白,心中怒火更甚,伸手便将她揽在了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感受着怀里不同寻常的温度,一阵奇异的感觉夹杂着怒火冲散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低头,在如筝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吻上她芳唇,如筝本能地想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后脑,动弹不得,他在她唇上占有,撕咬,仿佛这样便能咬掉她所有碍眼的骄矜,咬掉二人之间的层层隔膜。
短短一瞬,如电光火石般,但在如筝心里却漫长如同绝望的永夜,她惊怒之下狠狠踩向苏百川的脚,待他吃痛松手,又赶紧猛地一推,一步跳出她怀抱。
“混账!”她厉喝一声,抬手给了他一耳光,犹自不解恨,反手又是一击。
清脆地两声响过,如筝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更怕他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忙后退几步,准备择路而逃。
苏百川摸摸自己火热的两颊,自嘲地冷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如筝:“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如此不堪么?”
看着她防备愤恨的眼神,他苦笑着摇摇头:“罢了,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说完这一句,他目光灼灼地瞪着如筝,似乎还带了一丝狠厉:“林如筝,不妨告诉你,我认定的人,谁都惦记不来,即使是那一位;我定下的事,也无人能抗拒,包括你自己!”狠狠撂下这么一句,他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如筝好容易忍住的泪,终于在他离去后夺眶而出:今生……到底还是任他轻薄了去!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头上湛蓝的天空:为何身为女子,便要活的如此卑微,如此艰难?!
她不甘心,不甘心今生还要任人摆布,更不甘心再嫁入前世埋骨之地,如筝攥紧拳头,再低头时,脸上泪痕已干,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略红肿的唇,将精致的丝帕随手扔进一旁的花丛,慢慢向花园走去。
如筝沿着小路一路缓行,既避开了生人的耳目,又让自己有时间调整心情和脸色,待转到苏良娣寝殿前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衣服上的脏污也拂去了十之七八,除了嘴唇还略有些红肿,一切都还说得过去。
她四下打量,一眼看到了正在周遭焦急等待的如诗,强按下想要扑进姐姐怀里痛哭的冲动,扯出一个微笑,慢慢走到如诗身前:“长姊。”
如诗看到如筝近前,着急地往上抢了两步,却在看到如筝脸色时停了下来,也微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转眸看了看周围稀稀落落的各家小姐们,笑到:“怎的,和苏良娣告辞了?”
如筝点点头,握住如诗的手:“是,和良娣谈了好一会儿音律,眼见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婳儿呢?”
如诗笑容不改,眼中却闪出一丝厉色:“婳儿刚刚说了不舒服,和太子妃告辞先坐车回去了。”
如筝冷笑着牵起如诗的手:“那咱们也回吧。”
姐妹俩一路步出花园,如诗紧紧握着如筝冰冷的手,好似是希望这样能够暖一暖她的手,也暖一暖她的心……
坐着太子府小轿出了大门,如诗令两个丫头在车下等着,自己拿了银子让车夫去托太子府门房告诉如柏,自家姐妹要先回府。
打点完一切,如诗让浣纱和芸心在车旁跟着,只带了如筝上车,车夫放下门帘,缓缓向乌衣巷方向走去。
车子粼粼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如筝愣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如诗,一头扎进她怀里无声地痛哭着,如诗一时慌了手脚,又不敢问,只得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抚着她鬓发,任她哭湿了自己的云山绫长衫。
过了许久,如筝才渐渐止住哭泣,起身吸了吸鼻子,如诗赶紧掏出自己的帕子拿旁边暖着的热茶浸湿了,让她擦脸。
如筝擦了脸,又自取了宫粉对着靶镜匀了面,才深吸一口气,歉疚的看着如诗毁了的青色长衫,如诗宠溺地笑笑:“无妨,筝儿……到底……”她试探着问,虽然知道如筝既然衣冠整齐地出来了,便不会有什么大事,却又不敢确定,生怕从她口中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事情。
如筝强笑着摇摇头:“姐姐,放心,我没事……只是心中难受……”
听她这么说,如诗才稍稍放下心,当下也不多问,只把她揽在怀里,想着等晚间再细细听她诉说。
如筝又在如诗怀里靠了一会儿,心情才完全平复,起身张罗着如诗换了衣服,又叫两个丫头上车。
浣纱和芸心虽然觉得自家两位小姐今日行为有点奇怪,却也有眼色并不多问,上车后便安静的待着,只时不时张罗两位小姐用茶。
车行至乌衣巷定远侯府,如诗让车夫绕到角门,从侧巷进入后院,直接把如筝送回了沁园。
待安顿她躺下,如诗自去回了老太君,无人知道大小姐和老太君说了些什么,只是下午沁园传出信儿来,说如筝中了暑气,卧床休息了。
下午如柏匆匆自太子府赶回,到沁园看如筝,如筝强笑着告诉他自己无事,只是多喝了几杯酒,加上晒多了太阳有点难受,好歹将如柏哄出园子,如筝哭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如诗说了,只是略过了苏百川轻薄自己那一节,如诗手抚胸口,念了句佛号,把如筝搂进怀里:“我可怜的妹子,这是遭了什么罪啊……”说着也落下眼泪,如筝说完,心里反倒痛快了,哭着哭着便进入了梦乡,如诗安顿了她,二次回到慈园和老太君禀报。
慈园内,已经是上灯时分,听完如诗的禀报,老太君良久无语,渐渐地,眼眸里浮起一丝凝重:“圣上一世英名,没想却生出此等暴戾成性,厚颜无耻的东西!”
听她气急,口不择言,如诗赶紧出去看了看屋里屋外并无他人,只是韩嬷嬷紧紧看着门口,这才放心转会内室:
“祖母,孙女儿知道您疼筝儿,此事也的确可气,可那一位毕竟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明,老太君却赞许地点点头:“是,我家诗儿说得对,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她略思忖了一下:“若是递了牌子进宫,难免招人侧目……”老太君看着桌上昏黄的灯光,沉吟到:“诗儿,点灯,给我磨墨。”
静园内,薛氏笑着剪掉烧糊了的灯芯,对着自家女儿笑到:“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婳也笑着点点头,吃了一口茶:“是呢,娘亲,午后沁园传话说如筝中了暑气,笑死我了,中秋都过了半月有余,她居然中了暑气,都当别人是傻子呢!”
薛氏笑着斜睨了她一眼,放下手中剪刀:“是啊,只是不知,那位爷究竟做到何地步了,若看此时情形,怕还是没有得手,不然那丫头定无命再回来!”
如婳点点头,脸色沉了沉:“算她好运,东宫那位手也太软了,若是……那她可就真万劫不复了!”她唇角上挑,露出一个冷笑。
旁边薛氏笑着摇摇头:“你忙什么,这样一点一点逗着她才好玩,你放心,即使老太君从中周旋,以那一位的性子,如筝定然逃不出他掌心的,咱们坐观其变即可。”
如婳看着自家娘亲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欢喜地笑了:“那,母亲,您可把这事情快些透出风去啊,到时候国公府定然不会再要她,我就……”她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了,薛氏笑着起身点点她额头:“傻孩子,急什么……”
母女俩相视一笑,对坐饮起茶来。
几日之后,自东宫送来赏赐,慰问定远侯府二小姐之小恙,却只是一些绫罗药材什么的,也没有正式的旨意,老太君这才放下心。
没过几日,府内却隐隐传出如筝在太子府冲撞了贵人被责的消息,传言之人个个语焉不详,抓不住源头,传言版本也多有出入,老太君无奈重重罚了几个,又着意提点了一下林侯和薛氏,渐渐府里风言风语散去,此事也就算揭过了。
67死生(一)
太子府一事,虽然在林府中被压下;不知怎的却传到了坊间;虽然事情模糊不全;但也足以引得各大世家注目了;如筝大略知道是何人所为;恨意中又夹着一些好笑;也便顺势沉寂了下来;每日除了例行给老太君请安,就是窝在自己的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