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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芷珩那强烈的感情,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于是洛芷珩一句不给机会,他便紧缩着瞳孔,脸色惨白的几乎透明。
那一瞬间,他知道了什么叫天塌; 地陷的感觉。
“你去找你的阿珩吧,你不是无法对她狠心不能拒绝她吗?你不是喜欢那样叫她吗?好啊,去叫吧,尽情的叫。虽然你不遵守约定背叛我,但我会依然遵守我的承诺,我会让她知道占有这个名字的悲哀和恐怖!”洛芷珩面容前所未有的冷酷和凶狠,咬紧牙关的话似乎是被她脖颈上的青筋挤出来的,她的愤怒和心伤清晰强烈的冲向穆云诃。
穆云诃猛地用力抓紧他的手,几次张口,可是那句话就在喉咙里几乎要咆哮而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几次迟疑,目光已经通红,最后只是低声的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洛芷珩笑得凄凉而坚决,一点一点将他死死抓住她手腕的大手掰开,一根手指的力气能有多大,她却已经用尽全力,看着他的眸子阴冷的道:“我也说过我不会在给你第三次机会了。”
她用力拂开他的手,转身上了台阶,手指在流血,那么痛,她想她已经痛到了极限,尝遍了所有的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心理面到底是不甘愿的,那张脸,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还是在穆云诃的心理,那张脸就是全部?
曾经的曾经,他们相爱的恨不能融入对方的骨髓里,那时候,他们真的只是看中彼此的容颜吗?
洛凝霜刚刚的试探,又何尝不是她的试探呢?她也想知道,究竟在穆云诃的心中,洛芷珩有多重要?她矛盾的一面希望穆云诃拒绝洛凝霜的要求,一面却又希望穆云诃答应。她想要看见穆云诃不在乎这个冒牌货,一面又希望洛芷珩在穆云诃的心理上无敌的,任何人也比不上。
她强烈的矛盾着,快要将自己的神经撕裂一般的钝痛在脑海里呼啸尖锐。
可是穆云诃真的喊了,她又证明了什么呢?只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心是这般的愤怒和疼痛。
“你怎么又回来了?”毒圣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了游魂一般的洛芷珩。
她愣愣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毒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她在之前并没有真的和洛芷芜相处过一天,可是身体的记忆,儿时的那些残缺的画面,亲人的温暖,让她在最茫然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回来了哥哥的身边。
“你出去,我要单独和他呆一会。”洛芷珩嗓音沙哑,径直走到洛芷芜的床前坐下。
毒圣见洛芷珩气息和声音都不对劲,暗自嘀咕一声,而后不情愿的道:“刚刚给他吃了药,解毒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一两天都不能彻底解开,他也不会段时间内清醒,你可别太打扰他啊,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别和个大男人单独在一起。”
见洛芷珩沉默,毒圣自讨没趣的撇撇嘴,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洛芷珩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她伏在洛芷芜的胸前,声音那么失落和难过:“他还是没有认出我,哥哥,我不应该怪他的,可是怎么办,看见他和洛凝霜那践人在一起,看见洛凝霜那个畜生占据着属于我的一切,我就好恨,我就做不到不迁怒!穆云诃他若是爱我,怎么可以对仇人笑?可是他是爱我的,他被蒙在鼓里,我要报仇,要让洛凝霜痛苦不堪,要让穆云诃自己认出我来,怎么就这么难?”
“哥哥,为什么我最痛苦的那几年你不在我身边,爹爹不在我身边。我好累,我不想再等了,我再也不能忍受洛凝霜的存在了,哥哥,因为她是和我们血脉相连的人,我一再的纵容她放过她,可是她却一再的得寸进寸,伤害我甚至毁灭我,霸占了属于我的一切,她的丧心病狂和没有人性,已经让我在不能容忍了。”
洛芷珩眼睛雪亮,仇恨的光火在不能遮掩:“不杀她,我的恨便无从发泄,杀了她,你和爹爹会不会怪我?终究我不能入洛凝霜那般丧心病狂,为达目的不顾一切,我在乎你们,在乎爹爹和哥哥的感觉,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但是若然因为一个洛凝霜而失去了爹爹和哥哥的疼爱,我必会心如刀绞。”
“所以哥哥,请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你们会不会恨我厌弃我?”洛芷珩的泪湿了洛芷芜的衣襟,她无意识的呢喃,痛苦和沉重似乎已经蔓延到了她的灵魂里,洛凝霜就是一根深深扎在她肺管子上的刺,轻微一个呼吸都能让她疼得死去活来。
洛芷芜原本平静昏睡的脸渐渐铁青,紧蹙的眉头表示出他的不舒服,可是他却紧闭双眼,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时间在兄妹让人的静默中流过,门外的穆云诃如同雕塑一般伫立,他甚至没有迈进将军府大门的勇气。紧紧攥紧的拳头在身侧作响,脑海里她那双水濛濛的眼,决绝的话语,都让他疼得心口紧缩,窒息感如影随形。
从白天到黑夜,他等来了洛芷珩一直独自陪伴洛芷芜的消息,他挺直的脊背和肩膀便松垮了下来,神情落寞,又有几分恍惚的转身离开。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大,今夜也格外的寒冷。神官府邸的每个房间里的烛光都很明亮,尽管已经安寝,但洛凝霜的房间里依然是灯火通明。
奶娘就被安排在了洛凝霜房间外面的耳房里,因为她惧怕那封信上的那个死字,她怕有什么人要报复她或者是伤害她,所以她不顾年奶娘是否低三下四,让奶娘睡在那狭小冰凉的耳房里,还美其名说是想和奶娘住的近一点亲近一下。
奶娘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只在乎她的小主人的安危。
一阵风吹来,房间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曳了起来,烛光在墙上放大无数倍,来回摇曳仿若鬼魅曼妙的身影,凄厉又恐怖。
奶娘听见风生似乎将洛凝霜房间的窗户吹开,她起来去关窗,只觉得一阵香气袭来,人便晕了过去。
洛凝霜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响声,便迷迷糊糊的喊道:“是奶娘吗?”
一阵冷风袭来,夹带着几分阴冷和尖锐,洛凝霜的脸似乎被刀子划上了一刀刀,疼痛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只见刚刚还明亮的房间便忽地一下陷入了黑暗。
窗外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星月,只有鬼哭狼嚎一般的北风呼啸。
“怎么回事?来人啊!”洛凝霜自醒来后就格外害怕这漆黑的夜晚,当真事做贼心虚,她做了亏心事,便真就害怕那鬼敲门,她入夜后房间里必须保持明亮,此刻她的声音里就有些格外的颤抖。
呼呼呼——
什么声音忽高忽地忽远忽近的响起,一会轻柔一会沉重,仿若鬼哭,仿若尖叫。
洛凝霜被这声音吓得立刻坐了起来,蜷缩在被里面退后道床脚,惊恐的隔着纱帐往外看,哆哆嗦嗦却故作镇定的道:“谁、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房间里还有那个忽高忽地的声音,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偏偏猛然间,她的床第之间就有一簇亮光升起,好像阎罗殿里那带着阴气雾霾的重重鬼影,将这个房间瞬间变成了地狱,将这张床瞬间变成了牢笼。洛凝霜被困在牢笼之中,等待阎罗的宣判死或轮回。
洛凝霜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瞳孔却在一圈一圈的紧缩,全身颤栗,喉咙发干,冷汗涔涔。
正在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的时候,冷不丁的她床上的纱帐一下子飞了起来,明明没有任何人或者风,但是纱帐怎么就飞了起来?洛凝霜的尖叫也紧随着脱口而出:“啊!鬼啊!”
她正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闭上,她眼前的画面里便骤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但那身鲜红的衣裙,还有上面残破不堪的痕迹,都让洛凝霜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她也不可置信的尖叫出来:“洛芷珩?!!”
那个女人却没有丝毫回答,就好象是从地狱里面奋力的往外爬一般,一面动作极其缓慢的爬上床,那动作真的缓慢道好像用刀子在人的神经上划刻,每一个动作就是一刀,叫人疼的死去活来,却又死不了。她又一面缓慢的抬头,每一个缓慢抬头的动作又像是一张巨网,将人的心套在里面,逃不出来,只能随着那张网的不断收紧而紧缩着。
惊恐都不足以形容洛凝霜此刻的心情,是惊悚,是惊骇,是毛骨悚然!!
洛凝霜瞪圆了眼睛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呲牙裂嘴的表情上充满了惊骇和恐惧,她恨不能缩进地缝里也不愿意面对眼前这个鬼魅的人影,那个人正一点一点极其缓慢的爬向自己。
爬向自己!!!
洛凝霜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一瞬间爬上后脑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瞬间扩张在紧缩,汗毛倒立。她哆嗦着惊叫:“你、你是谁?你滚开!不要靠近我!”
那个人却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沉重的喘息着,似乎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她的头终于抬起来,但她的头发披散着,看不见她的脸,她还在爬,似乎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但她还是不能爬到洛凝霜面前,她缓慢的速度也让洛凝霜看清了她的身后,那一路爬过来的路程上,处处鲜血,触目惊心!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远不会太强大,洛凝霜被眼前这诡异可怕的一幕吓得更是血液逆流,几乎心脏停跳。忽然,她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的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脑袋,紧紧的闭着眼睛絮絮叨叨的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在做噩梦,这只是一个噩梦!不要怕,不是真的,那绝对不是洛芷珩!”
似乎是为了帮洛凝霜印证这是一个真的,洛凝霜忽然感觉有人拍打了她的手臂一下,刻刺骨的阴寒随着手臂上的那只手传来,瞬间蔓延全身。感觉那么强烈真实。
洛凝霜的心一抖,那三年前她亲手剜下肉,又被洛芷珩补了一刀的胸口在隐隐作痛。她僵硬的抬头,慢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被利器划的乱七八糟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