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比其他人更加珍惜。』
『治好你的爱人并不能使我得到幸福。』
『汤姆逊博士,人在做,天在看。』
『我的卡罗琳不在天上,在山顶的积雪里。』
『博士,只要你为周岚动手术,不论成功与否,这世上都会多两个人每天以最诚挚
的心祈祷卡罗琳小姐的灵魂安息。请你试想一下,如果她还在生,知道你尽力使一
名青年重获健康的体魄,会对你露出怎样的笑靥?』
汤姆逊眼眶发红,他仿佛又看到那个青梅竹马,鼻翼有几粒可爱雀斑的红发小女孩
坐在自己身边,赞美自己:『麦克真棒!……』
良久才开口:『李先生,你真正好口才。』
『不不不。』风生摆手。『我极度自私,为了说动你,不惜挖你的伤疤。』
『哪里,我的伤口一直没有结疤,是你为我止了血。』
『你自己看不透,旁人怎麽说也是无用。』风生不敢居功。
『不过,如果今天对我说这番话的是我那名皮带将肚皮勒成两截的心理医生而不是
俊美的你,我仍然听不进去。』
风生故意叹口气:『原来管用的竟是美男计。』
逗得汤姆逊笑起来,发出笑声才发惊觉:咦,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笑过?原来嘴角上
扬的感觉这样好……
但是他很快正色,说道:『李先生,考验是我定下的规则,不能破坏,不过,我会
将剂量减少,相信以你对周先生那样真挚的爱,一定可以挺过去。』
风生莞尔:『博士,你的逻辑很是奇特。相信有真爱的情侣无论怎样的痛苦都能承
受下去,你却反而会因为感动於他们之间的真情而减轻考验的难度,那麽这样做的
意义究竟何在呢?』
『李先生,我这样做的初衷,并不是考验谁。』汤姆逊如是回答。
风生奇道:『那为什麽……』
『只是卡罗琳离开以後,我发现但凡幸福一些的世人,都会被上天嫉妒,所以他会
令出尽百窦折散他们,使他们尝尽各式的痛苦。所以我若救一人,就需得先让他们
吃尽苦头,通过考验,不然救了也全属白搭,因为上天会继续拆散他们。』汤姆逊
解释道。
岑至明在一旁笑起来,汤姆逊的怪论让她想起金庸小说里的杀人名医平一指。
风生又提出异议:『可是,他们会来寻求你的帮助,不就已经在承受上天的考验了
吗?』
惹得汤姆逊一阵嘲笑:『李先生,我的考验使我知道,天下的有情人并没有你想像
的那样多。』
『是吗?』风生坚定地笑著说,『我会像你证明,也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少。』
风生被汤姆逊的助手带进一间只得几坪的小房间,其中除出一张小床,再无任何陈
设。地上还放著几盒牛奶和蛋糕,汤姆逊说:『除非你自己敲门,我们要等到明天
的这个时候才会把门打开,饿了可以吃东西,当然,如果你还吃得下的话。』
风生不语,他已经紧张得不想发声。只是默默地卷高自己的衣袖。
汤姆逊将一管淡黄|色的澄清液体注射进他的静脉。然後走出房间,锁上门。
风生准备躺到床上去,可是他还刚刚坐上床,陡然之间,从四肢的关节处,就传来
了一阵剧痛,仿佛千百根钢钉狠狠地扎在肌肤上,再用辣椒水泼在伤口上一样。
天,那药品的作用竟来得如此之快。
刚开始时,风生还能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但当那剧痛渐渐蔓延,最终肆虐全身
时,他再也忍不住,张口大叫起来。
而剧痛却还在不断加深,很快,风生的衬衣就被浸出的汗水湿透,而胸肌就好像失
去了收缩能力一般,空气吸进肺里,可是没法呼出来,他连叫声都渐渐发不出了。
人体在自然情形下承受疼痛的能力有限,到达极限後就会昏迷,然而汤姆逊的药品
却能让人在感受无比剧痛的同时,仍旧保持清醒的意识。
所以风生连想昏过去都足一种奢求。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风生已经开始脱水,口乾舌燥,可是他躺在床上,连要移动一
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他看著那扇门,心中的意识竟慢慢地向一点集中:去求汤姆
逊吧!让他快些终结我的痛楚。
但是他又想到周岚的样子,若能够增加周岚康复的希望,这样的剧痛,似乎又变得
可以继续忍受了。
就这样反反覆覆不知过了多久,风生听到门吱一声打开和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但他
看不清来人,因为冷汗模糊了他的视线。
然後他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有人把他抱在那怀里。
他闻到淡淡的体香,一方软帕给他抹去汗水,接著有蘸著水的棉球擦拭他乾裂的嘴唇。
风生终於看清汤姆逊和岑至明的脸。
汤姆逊说:『李先生,你令我十分感动。』
风生开口,声音似蚊哼:『是你减少了剂量的缘故。』
汤姆逊笑笑,不再言语。
他并没有将剂量减少,因为实在好奇风生到底能挺到什麽程度。
而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即使风生坚持不过二十四小时,他也会为周岚施行手术。
很不可思议呢!那药物在做临床时硬生生痛得几头牛碰墙自杀,过去的十多个参加
考验者也都在五六个小时後便求饶,风生却能挺过来。当然,他不会笨到告诉风生
实话。
当天晚上岑女士对风生说:『手术定在下下月,因为他们需要培育若干人体组织。
听说还好岚儿受伤的时间不长,不然还得人造神经线,只怕要拖到明年……你没事吧!』
风生感慨:『现代科学真是匪夷所思。那疼痛来得猛烈,去得也快,现在我的身体
感觉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岑至明正色说:『风生,谢谢你。』
风生愕然:『我为我自己的幸福做努力,伯母你何须道谢?』
『周岚是我们的独子,其实之前我同他父亲的想法是,结不结婚不要紧,但无论如
何也要让他为我们生下一男半女。』岑至明面带羞愧地说。
风生温和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伯母,是我对不起你们。』
岑至明急忙澄清:『我们早已打消这样的念头。你对他的好,令我们感动不已。我
只是想对你说,以後你可不可以像周岚一样叫我妈妈?』
风生突然觉得惭愧,他为周岚做了些什麽呢?不过是份内事。可是周岚却为他付出
了那麽多……
於是他抬起头来:『好的,妈妈。』
岑女士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笑意犹挂在脸上,眼中一热,又簌簌落下泪来。
她飞快地拭去眼泪,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风生。
里面放著一个古香古色的十字架,足有风生的手掌大,纹路早破摩擦得很光滑,不
知已传承了多少代。正中镶有比鸽蛋还略大的一粒粉色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风生讶异地抬起头。
『我们家每一个成员都有属於自己的一颗钻石,这颗名叫『心灵之海』,最配
你。』岑至明解释。
风生重又将十字架放回盒子,轻轻说:『我才要谢谢你,妈妈。』
几天之後,周岚乘私人飞机回到美国,风生去接他。
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推著周岚走出机场,看著後面的队伍,不由笑道:『岚,你的
排场大过美国总统。』
周岚理直气壮:『我现在是伤残人士,不趁机摆显摆更待何时。』
两人都有数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可是见了面,那哽在喉头的千言万语却又突然找不到渲泄途径。
所以只得装出闲话家常谈笑的样子。
这时周岚悄悄伸出手,风生感觉到他在自己的手背上使劲捏几下,然後放开。
彷佛在说:我知道你辛苦了。
不禁低下头,在周岚的发旋处亲吻一下,然後无声地笑。他和周岚,真是愈来愈心
有灵犀了。
接著一段时日,风生和周岚天天前往加州医学院开会。
汤姆逊的原则是不做则已,要做必然做到最好,因此将整个手术过程设计得几近完美。
而最令风生欣慰的是周岚积极的态度。
但是有一次他偶尔听到周岚和其母的对话。
『该做的我们都已做尽,只等成事在天。』
『我的心情非常矛盾,妈妈。』
『我能理解。』
『我没有手术失败後风生还会继续留在我身边的信心。』
『看开些孩子。你应该明白他从来就不曾属於过你,来去都是他的自由。这世上没
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的事。』
『我已赶他走,可是他主动回头,才让我患得患失。』
『不妨把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日看作过去痴情得到的利息。』
『知易行难……他在香港已经开始嫌终日陪我太闷。』
『所以才肯为你东西奔波,他已经很难得。』
『可是更显出我的自私渺小。』
『岚儿,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你到哪里去了?你现在这样自卑,实在让我难过。』
呵,风生恍然大悟。原来他才是罪魁。
第二天他没有陪周岚,而是去了一趟市区,只说是办点私事,傍晚方回。
惹得连岑女士都不由嘀咕:莫不真是耐不住寂寞了?
一到紧要开头,到底是站在亲生儿子的角度看问题。
第三天从大学城出来,风生遣走接送的司机,向周岚提议:『这附近有个公园,我
们去逛逛可好?』
时值炎夏,不过南加州的气候温和宜人,更兼公园内务种乔木密植成群,一片苍郁
遮住了阳光,所以凉爽清幽。
因为是午後不久,人烟稀少。风生将周岚随意推至一棵乌拉尔柏树下,自己也坐在
一旁的石凳上。
Nightmare。 评论于 2006…5…24 21:12 短讯
*字体:* 极 中 大 回复 *
*
对面是几棵石榴树,刚刚结出的小果实只有指头大,星星点点的火红色花朵掩映在
绿叶间。
风生说:『石榴花并不起眼,可是有绿叶作背景,竟衬得她们丽质无双。』
周岚也说:『可不是,花儿们都懂得选择最合适的根茎叶作伴侣。』
『从前好多古人最好笑,一味伤春惜花,叹息虚度了良辰美景奈何天。』
『有什麽好笑呢?刹那芳华,转瞬即逝,本就是令人伤感的事。』
『为什麽不这样想,没有西风折花的灵秀锺育,哪能体会春暖花开的甘苦悲欢,像
那桃李,明知花期匆匆即逝,也纷纷弄娇弄俏,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