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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默哀。
——水原,你当时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看了旁边一眼,火垂毫无感情地伫立。
「你不默哀一下吗?」
「他去世的当下,我已经用完一辈子的悲伤。再也哭不出来了。」
「是吗……」
「所以?」
摇晃栗色头发,火垂以质疑的目光向上凝视莲太郎。
「到了这里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莲太郎搔搔后脑勺: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点子——只不过俗话说多到现场总可以发现新的线索。况且一来到这里,我又想到许多疑点。」
莲太郎脑中再度回顾当晚的情况。
「尸体还有温度,代表刚遇害没多久。之后警官赶到的时机也未免太过刚好。简直就像看准我到达现场的时间,有人故意通报一样。」
也就是说当时犯人还在附近——至少是可以观察莲太郎的位置。
顿时有个疑惑,莲太郎询问难以判断心中情绪的同伴:
「火垂,你说过『你早就感觉水原的样子不大对劲』吧。具体而言是哪里怪怪的?」
「跟我分开行动的时间变长了,经常自己一个人前往某处。虽然他编了一些别脚的借口,但是我认为男人总有自己的需求,所以没有深究。」
「那家伙有跟我说过想见圣天子大人一面。应该是想告发某个阴谋吧。想必就是『新世界创造计划』与『黑天鹅计划』。」
「如果『新世界创造计划』是『新人类创造计划』的升级版,那么『黑天鹅计划』又是什么?」
莲太郎摇摇头:
「我也参不透。不过总觉得只要搞懂那个,或许就能解决这个事件。」
火垂的发言突然唤醒莲太郎记忆当中跟水原的对话。
『你想要告发阴谋吧?如果你把证据拿给我,我可以帮你转交。』
『抱歉,证据被偷走了。』
「对了,我接受水原委托时,他说证物被敌人偷走了。因此他想直接见圣天子大人或是辅佐——」
——就在这时,从遥远的记忆彼方有更大的声音响起。
『因为有人要我问所以我才问你。水原给你的记忆卡在哪里?』
「啊。」
火垂似乎与莲太郎有相同的结论,两人对望了一眼。
「莲太郎,你在饭店遇到的杀手不是要你把记忆卡交出来吗?」
莲太郎稍微低头思考:
「太奇怪了……以常识判断,那个记忆卡应该就是水原被偷走的证据。」
「慢着,如果是这样呢?鬼八先生说记忆卡被敌方组织偷走,但是敌方组织却以为记忆卡在莲太郎手上……这么一来,现在记忆卡到底在谁的手上?」
知了知了——寒蝉的呜叫声听在耳中格外响亮,建筑物下的人影微微改变形状。
浑身喷发的汗水种类改变,令莲太郎感觉很不舒服。
火垂则以怀疑的眼眸看过来:
「莲太郎,你真的没从鬼八先生那里拿到什么吗?什么都好。鬼八先生搞不好是藏在其他东西里交给你,你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吗?」
莲太郎斩钉截铁摇头。
「完全没有。」
「是吗……」
「那么你呢?水原有把什么交给你保管吗?」
「我想不出来。」
思绪又回到原点。
然而水原的记忆卡必然存在某个地方。那是这次事件的关键。莲太郎决定把这点先放在脑中的角落牢牢记住,然后切换思考方向:
「火垂,我来到这里又想起另一件事。你那里有水原的手机吗?」
火垂靠着附近的水泥柱望着莲太郎:
「其实那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是吗……原来你也不知道。」
「关于这点也是毫无线索啊。」
莲太郎接受警方侦讯时,被问了好几次关于水原手机下落的问题。这也是警方尚未找到水原手机的间接证据吧。
智慧型手机已经普及廿年以上,手机的性能强化之后,对个人隐私的集中程度更是较以往显著。
只要找出水原的手机,便能得到水原的上网纪录与通联纪录等重要的搜查证据,以警方的立场来说,是非得取得不可的目标。
「所以是敌人杀害水原时顺便将手机拿走啰。混账,办事还真仔细。」
「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
火垂操作自己的手机,将耳朵靠上去。大概是尝试用通话功能拨打水原的手机吧。
结果不知何处传来轻微的来电铃声,莲太郎立刻瞪大眼睛:
「手机在哪里?」
「嘘。」
火垂以食指抵住嘴唇。短暂的寂静。只有蝉鸣声,横切过大马路的卡车行驶声,以及短暂空档之中有如蚊子叫的细微手机铃声进入耳里。
蹑手蹑脚走向盖到一半的大楼边缘,风抚过脸颊,莲太郎不禁感到眼花。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下方。
莲太郎与火垂对望一眼相视点头,迅速下楼。声音来自大楼的工地角落。这下子比刚才清楚多了。就连对流行音乐没兴趣的莲太郎听到部分旋律,也知道这是某首热门曲子。
搞清楚来源的两人分开杂草,终于发现一只黑色智慧型手机背面朝上微微振动。
捡起来一看,振动刚好停止。接下来手机陷入完全的沉默。即便长按开机键也没反应。
这意味着——
「没电了。真是好险。」
「是啊……」
水原被子弹击中时,手机肯定刚好掉出大楼。假使是在紧急情况故意将手机扔出去,那还真是了不起的判断力。
——水原……
感伤的莲太郎将手机翻回正面,液晶荧幕的部分像是被用力打了一拳般碎裂。
幸好没有完全故障。刚才处于待机状态下的电池电量,其实也只剩一点点。莲太郎不知为何有种命运安排的感觉。
「总之先拿去充电吧。」
冲入附近的网咖找到双人座的空位,莲太郎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拿起电脑旁边的充电器端子插进手机。
接下来只能以祈祷的心情等待。
行动电话在掌中振动,荧幕显示电池残量为一%。
两人不禁开心地望着对方。
液晶荧幕当然有所损伤,不过勉强能够判读。
莲太郎伸出食指准备操作手机的当下,动作停在半空中。
即便是已经不在世上的故人,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任意侵犯他人隐私,真的是能够被容许的事吗?
接下来若是莲太郎发现水原鬼八完全不为人知的私生活,或许会对自己侵犯隐私一事深深感到后悔吧。他的脑中充斥如此妄想。
不管了——莲太郎开始滑动手指。
接下来莲太郎与火垂把时间花在搜寻可能的线索上。
原本最期待的收信匣里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内容,拍摄的照片也大多数是人物,而且有一半是火垂。
看到水原溺爱火垂到就连手机桌布都是使用火垂的照片,心想「这样好吗?」的同时,莲太郎检查里面的相簿,结果目光突然停在其中一张照片。
那大概是圣诞节拍的吧。照片里的水原与火垂头戴圣诞老人帽,背景则是圣诞蛋糕。既然照片是从斜上方的角度往下拍,可以想见是水原高举手机之后自拍。
更令人惊讶的是照片里的火垂在笑。尽管远远不到大笑的程度,但是嘴角确实柔和上扬,还对镜头摆出V字手势。
莲太郎觉得自己的偷看行为很卑劣,趁着火垂情绪尚未动摇前赶紧换张照片。
检查过照片资料夹之后,终于轮到最后的通联纪录。总算在这里发现可疑之处。
注明「骏见医生」的通话对象,在水原被害的当天联络过两次,前一天也有一次。因为觉得可疑而往回找,发觉与此人的通话从一个月前开始,大约有廿五通之多。
「火垂,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骏见彩芽医生。原肠动物的解剖法医。由于工作方面的需求,好几次去她那里询问解剖结果。」
「原来是医生的同行……」
「医生?」
「啊,没事,我在自言自语。那么你知道水原为什么频繁与这个人联络吗?」
火垂想了一下之后摇摇头:
「我不清楚。骏见医生和鬼八先生在私底下应该毫无交集。」
「我们直接去问这个人吧。搞不好会知道关于水原的事。」
「对方在第六区的大学附设医院工作。」
如此说道的火垂从座位起身,莲太郎对着她的背好奇发问:
「呃,这个医师是女的吧?」
「是的。」
「这个医师该不会皮肤薄到会透出静脉、拖着过长白袍、把解剖室当厨房、平常的体温只有卅二度,还扩建地下室跟尸体住在一起吧?」
火垂露出有点恶心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
「没有,不是就好。」
「没来上班?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接待他们的医生是个体型圆滚滚,有着啤酒肚,脸上露出疲惫神色的家伙。所以骏见不是实习医生,却有种她很年轻的先人为主印象。
「电话也打不通。害我得帮她代班。简直快忙死了。」
这名医师好像有点颜面痉挛,眼皮不停眨动。看来他累积了太多压力与疲劳。
莲太郎等人进入齿朵尾大学医院的诊疗室。刚好找到一名工作告一段落又清楚内情的人。他是名为角城的医生。
「最近这阵子原肠动物的数量有增加吗?」
莲太郎不客气地直接发问,但是角城医生好像没有不快,只是用力点头摊开双手:
「已经不是比较多的程度,太过异常了。大家都谣传『第三次关东大战』时重建的卅二号巨石碑是不是有问题。」
不可能的。卅二号巨石碑之所以会倒塌,是由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