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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用一手翻开记录本，又把笔夹在指尖转了两下，啪的一下子拍到桌上，说道：“秦总要是知道什么就不要藏着掖着，还请多多配合啊。”
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秦朗说道：“当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高飞拔出笔帽。
张陵君提问：“两个死者秦总都认识吧？”
“认识。但是并不熟。”
……
“那么，最后问秦总一个问题，你觉得会是谁杀了他们？”张陵君微微向前一靠，看着秦朗的双眼说道。
秦朗依旧很诚恳，“我不知道。这应该是你们的工作吧？”
张陵君坐了回去，“好吧。那么谢谢秦总的配合了。”
刚从办公室出来，就遇到了给温助理做笔录的老孙和小赖，老孙问道：“你们那里有收获吗？”
高飞哼了一声：“贼奸商。什么也没问出来。你们呢？”
老孙也苦笑，“一概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秦总，车子在这边。”
温助理打开了车门。
上车后的秦朗马上问道：“徐倩倩现在在哪？”
“那天过后她就没有出现过。”温助理立马回道。
“知道她家的地址吗？”秦朗接着问。
温助理回道：“她一直是住在您安排的酒店里。家庭地址需要查一下。”
“马上去办。不能让她跑了！”
“是，秦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付大勇，男，58岁，职业为清洁工人。付大勇长着一张老头脸，头发秃的差不多了，所以无论冬夏，他都喜欢带着个帽子，捂的满脑门子油光蹭亮。平时看着不会说话，看着人只会露出一种带着讨好的笑容来，但此人心里却明白得很。像去年六月发生了一件事情，就一直留在他的心里。那时跟他在同一条线作业的黄春花，在一个垃圾桶旁边捡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竟然有5万块钱。可那个傻婆娘竟然等来了失主，除了一面锦旗外，失主就给了500块钱。
500块钱，那能和5万块钱比吗？每次想到这里，付大勇就忍不住朝地上吐口唾沫，他憋得慌。这钱怎么就不是给他捡到的呢？
从那以后，每次收垃圾，他都格外用心，看到包着紧紧的东西，都要撕开来看看。
今天收垃圾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好几个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色塑料袋。付大勇连忙把它们都拎了出来。根据多年的经验，仅凭手感，他就知道里面应该是生肉之类的东西。
他把塑料袋提起来一个，鼻子凑上去嗅了嗅，果然一股腥臭的味道。
抱着“拿回家煮一煮也许还能吃”的想法，付大勇开始解袋子。袋子严严实实的包了很多层，还没撕完，一股腐肉的味道也来越浓，“怎么这么臭啊。估计应该不能吃了。”虽然嘴巴里这么说着，可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撕开袋子。
“这是什么啊？”当一块连着皮肉的长发掉落到地上，付大勇还捡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的瞅了瞅。这一看不打紧，等他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拿的是什么以后，吓得“哎呦”叫着把头皮扔远，又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哎呦哎呦”的叫唤。
附近有人注意到他，都一脸奇怪的停住脚步。
“杀、杀人啦！”付大勇跳起来，冲到路旁一个中年人身旁，“找警察、快找警察！”
“怎么了你？”中年人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吓了一跳。
等张陵君他们赶到的时候，垃圾桶周围已经围了好几圈的人，几个大胆的年轻人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挑开了塑料袋，里面的人肉散开后，露出了白色的蛆虫，在腐烂的肉块上面一拱一拱的。围观的人们一边露出恶心的神情来，一边继续上前挪去。
“你们干什么呢！”高飞挤开人群大喝一声。
“嚷嚷什么！”正专心试图把另外的袋子也挑破的年轻人回头骂了一句，一看到后面是警察，几个人棍子一扔，一哄而散。
“臭小子们！”高飞骂骂咧咧的拔腿就去追。
“拉线，把无关的人员都拦住。”张陵君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赖递过来的手套。
一块过来的江帆指挥众人，“拍完照后，把现场的所有垃圾都给我装回去。”
听到这话的韩墨予默默的从口袋里再拿出一副手套戴上。
没一会儿，高飞拽这着个细的跟条似的小青年回来，那小子还不停的想挣脱，给高飞照着脑门上就是一下，他立马张口喊，“警察打人啦。”
“胆子挺大的啊你。”高飞一扯他，“你这叫破坏现场，懂不懂？”
张陵君从人堆里探了个头出来，“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快来干正事。”
“小赖！”高飞把小赖喊过来，“给他做份详细的笔录再让他走。”
细条唧唧歪歪的说了一会，小赖看看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让他走了。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对高飞吹了个口哨，看高飞对他挥了挥手拳头，才迈动双腿跑了。他离开大路，在小巷子里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跟前。
“东西我已经放进去了。”他笑嘻嘻的凑近。
女孩也笑着，递给他一个纸包，“这是给你的。”
他拉开袋口看了一眼，又吹了声口哨，“很有料嘛。”
“还要麻烦你守口如瓶啦。”漂亮女孩对他眨眨眼。
细条没说话，突然诡异的笑了笑，“那可是杀人，被逮到要判死刑的。你是杀人凶手？”
“你胡说什么！”即使生气，这个女孩子还是很精致，“我也是帮别人一个忙而已。”
“你别生气啊。”细条腆着脸凑过去，“要我保密也可以，但这点好处不够。”
女孩子咬咬嘴唇，“你还要多少？”
“我不要钱。”他贴的更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秦朗从来没想过宛如洋娃娃一样的徐倩倩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出生长大的。
狭小的筒子楼，几口人挤在一间房里，好几户人家共用楼道口的厨房，公共卫生间散发出一股骚气。徐妈妈看到他就像只母鸡一样咯咯哒的叫唤起来，整栋楼的都被她召集来看她的未来女婿。
秦朗几乎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不自在。他拉开徐妈妈的手臂，问道：“倩倩没回家？”
“这个死孩子，和你吵架了也不知道回来，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徐妈妈看了秦朗一眼，“秦朗啊，也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可是要捧在手心里哄着的。我命苦，摊上个短命狠心鬼，倩倩从小到大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她抹抹眼睛，“那天倩倩和我说起你，我是真高兴啊……”
“您放心吧，我会对倩倩好的。”秦朗露出一个温厚的笑容来，“可是我要先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您真的不知道她会去那儿？”
“她小时候倒是一不高兴就会躲到一个地方去。可那地方又脏又乱的，估计她现在是不肯去了。”
“没事，您说，我去看看。”秦朗说道。
“那地方不好找，我带你去吧。”
从徐倩倩家里朝南走，有一条干涸的小河，河边长着一片杂树林，树林的空地上堆着些不知道从哪里运过来的废料，有破碎的砖头，坏了一半的木板，还有一些中空的水泥管。秦朗跟在徐妈妈的后面，一脚深一脚浅潜的走过杂草间的土路上，一尘不染的鞋子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灰尘。
“这里面也不知道谁用废弃的石灰板搭了个小棚子，以前倩倩一不高兴了，就跑进去躲着不出来，非要我去找。”徐妈妈一点也不认为现在穿着漂亮衣服，用一张卡片就能买很多东西的徐倩倩还会来这种地方，她只是想让徐朗知道她的女儿从小就很辛苦，想让这个男人能心疼自己的女儿而已。
谁知道一掀开挡在棚子门口的破布，就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细细的身影。
徐妈妈吓了一跳，急忙钻了进去，“倩倩，是你吗？”
待她凑近了一看，却是个细条条的年轻人，她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他，碰触到的皮肤冰凉。徐妈妈傻了眼。
“昨天跑了个现场，今天又有一个。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老孙感叹着。
“刚才局长逮着张队大吼了一顿，火气大着呢。”刚刚赶到的高飞也感叹着，“人在哪儿呢？”
还没看到尸体，高飞先瞄到了另一个身影，“呦，还是熟人呀。”
秦朗是早就想离开的，谁知道徐妈妈不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报了警，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天天干活的劳动妇女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他竟然挣脱不了。
现在面对高飞，他也只能露出个苦笑来。
调侃过秦朗，高飞转过身去看尸体，只一眼，就让他的脸色一沉：这边的倒也算是个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正在研究从尸体处得来的一张名片，张陵君接到了高飞的电话。
“头，还记得昨天破坏现场的那个小子不？”
“嗯哼。”名片上虽然也覆盖了一层血水，还残留了一只蛆虫爬过的痕迹，但制作精良的名片还是非常清晰。张陵君把装在塑料袋里的名片在指间翻来覆去的翻弄，思绪明显不在电话上。
“今天死了。”高飞在电话那头说道。
“嗯？”张陵君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
高飞接着报告道：“另外，老大，你知道谁在这儿吗？”
“说。”张陵君道。
“老大，你今天怎么惜字如金啊？”高飞纳闷的问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
“嘿嘿。案子有进展，我高兴呗。而且秦朗还在那里。和一个老妇女，据说是他床伴的老妈。说他床伴不见踪影，她老妈说那小姑娘平时不高兴会躲这儿来，所以两个人特意来这儿找她的。你说这一听不就是骗人的。找人还找到这种地方来了。”高飞就是看着像秦朗这样的精英人士不爽。
“等着，我马上过去。”张陵君把手中的名片丢进抽屉，动作迅速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