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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从来没有一句真话,你还不是为了霍去病?他死了,什么战神、苍狼,他现在是个死人!”
伊宁静静看着大禄,神色冷硬下来。“杀了他!让我杀了他!”
“小公主!”夏朵赶忙拉过宁宁,宁宁气得满脸通红,踢踹着要去捶打大禄。“宁宁!”岑陬护住霍宁,亦恶狠狠看着大禄。
“大禄,记得这个游戏吗?”伊宁掏出一个小石子,“我们再来比比吧,如果你猜中了,我就放了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大禄愣怔地看着伊宁双手翻飞,小石子滴溜溜游转。伊宁淡然一笑,猛的双手握拳,“看看天神是否站在你这边!”
大禄喉结一动,看着伊宁良久没有说话。“放开他!”伊宁轻斥,直视大禄眼睛。
大禄突然仰天一笑,“乌孙伊宁,你不过是想告诉我,若论这里,”大禄指指脑袋,“我永远不是你的对手!”
听得惊呼,大禄抽出近身小刀一把抹向脖子。岑陬遮住宁宁眼睛,眯起眼睛看着叔父缓缓闭上眼睛。伊宁的手微微一抖,“大禄王子不愧勇士之名!让王妃火速来赤古城参加王子葬礼!”
“母亲,左手还是右手?”宁宁跟着伊宁,好奇地看着母亲始终握紧的拳头。
伊宁默然走到寂静之处,突然向女儿摊开双手。宁宁倒退一步,愣怔看着母亲空空如也的两手。夏朵迅速抬头看了伊宁一眼,默默按住宁宁双肩。“这,那……”宁宁一脸迷茫。
“她才八岁!”夏朵责怪地瞟了伊宁一眼。
“宁宁,是不是觉得母亲很坏?”伊宁弯腰看着女儿。“不是,母亲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宁宁头一昂。
“宁宁,母亲从来不想骗人!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会明白,欺骗在很多时候不一定都是恶意的!”伊宁温柔地摸摸女儿脑袋,宁宁目光深处的倔强让她强烈地想起霍去病。
去病,五年了,你离开我五年了!
元封六年 公元前105年
“单于现在没空,还请公主先在这里歇歇!”
伊宁进得穹庐,依稀认得很多碧塔曾经用过的器物。“谢谢大当户!”伊宁坐了下来,随手拿起碧塔的漆奁把玩起来。这是自己从汉国回来之后送给碧塔的礼物,现在漆奁上的花纹有些黯淡了,却依旧摆在铜镜边上。
“宁宁公主该到长安了吧?”侍女笑着给伊宁铺床,伊宁看向铜镜,镜子依稀印出一个美人,疲惫的美人。
“应该到了!她离开长安转眼就十年了,是该回去给她父亲祭拜一下!”伊宁心下一痛,时间在自己脸上画上纹路,却没有冲淡心中的思念。
“公主小心一些,别睡太实!”侍女低声道,缓缓走出穹庐。
刘彻方封了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为公主,乌孙遣使迎娶。伊宁料想乌维这边会有异动,先行让夏朵护送宁宁随迎亲队伍回汉国,自己却亲自出使匈奴。
穹庐没有生暖炉,初春时节伊宁觉得身上很冷,抱膝坐在床头良久才抖抖嗦嗦钻进褥子。“又骗人,还说每天晚上都会来抱我睡觉,人呢!”伊宁嘀咕,“算了,到时候再和你算总帐!”
乌维定定立在帐外,深夜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女儿费丽方才的目光让乌维感觉很狼狈。费丽从漠北一战再也不会说话,跟随祭祀成为侍奉天神的巫。她的医术非常高明,被族人奉若神明,但乌维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女儿在无言地责备自己。自从得知伊宁出使匈奴,费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人,乌维知道她心下恼恨自己始终狠不下心攻打乌孙,更加气恼自己对伊宁始终无法忘情。
“去病!”乌维依稀听到伊宁的梦话,心尖一颤。十多年了,乌维时常一人独望南方,想象伊宁的模样。现在伊人就在身边,乌维却失去了看她的勇气。“我堂堂匈奴单于,还怕一个丫头?”乌维猛掀开帐篷。
幽暗的烛火照得伊宁脸颊边的泪水分外清晰,乌维嘴唇剧烈颤抖,看着伊宁的睡颜心如刀割。“去病?”伊宁呢喃,往被窝里又缩了缩,乌维轻轻走近,小心翼翼抚去伊宁脸上的泪珠。
“老了,你也老了!”乌维看着伊宁眉间的细纹,“谁让你心思这么多,总皱眉头是不是?”乌维轻轻揉按伊宁额头,想抚平所有的皱纹。
“去病?”伊宁睡眼惺松,乌维的脸渐渐在自己面前清晰。“单于?”伊宁一声惊呼,用被子紧紧拢住自己。伊宁眼中的戒备刺伤了乌维,乌维冷哼一声,“伊宁公主还认得本单于?”
“单于有什么话是不是能明日再说!”伊宁万分尴尬,许久没有在男人面前仅着睡衣。
乌维一眼看到伊宁手腕上鲜妍的红豆,突然被勾引出满腔的愤怒。十多年前霍去病给自己的兵败之耻一直折磨着自己。乌维冷哼一声,突然掀开伊宁的被褥,伊宁尖叫一声要爬下床却被乌维粗暴地扯了回来。
“放开我!”伊宁拼命挣扎,却被乌维一巴掌捆得头晕目眩。乌维按住伊宁开始深吻她,伊宁胃在翻腾,却根本挣不过乌维。乌维品尝到伊宁的甜蜜,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却意外地发现伊宁紧紧闭着眼睛不再挣扎。“怎么了?”乌维的声音有些嘶哑,轻抚伊宁白得几乎看得见血管的脖子。
“如果把你当成他,一切就不那么难熬!”
乌维的手握住伊宁的脖子,缓缓用力,伊宁咬紧牙关没有呻吟。乌维在伊宁脸色发青的一刹那松开手,伊宁捂住脖子剧烈咳嗽起来。乌维浑身轻颤,伊宁短短一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意志力。“为什么?他有什么好?他死了十多年了,为什么忘不了他?乌孙和匈奴一样,没有寡妇!你为什么不按照礼节再嫁?你这样给谁看!”乌维剧烈摇晃伊宁,伊宁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巫女,你就是巫女!”乌维一个踉跄,伊宁如此柔弱,但是乌维知道自己即使捏碎了她也伤害不到她心中爱人分毫。
“乌维哥哥!”伊宁趴到床上,浑身冷汗。乌维踉跄着出穹庐的样子让她心酸,却无力改变什么。“对不住,我们都是执着的人!”
“公主,您的脖子怎么了?”
伊宁快速围上披肩,掩盖脖子上的青紫。“好像单于在外面站了很久,他身上都结霜了!”伊宁手一顿,干咳一声,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就扯开帐门。
“伊宁,今天是什么日子?”乌维淡淡一笑,仿佛二十年前一样。
“忘了!”伊宁知道今天是乌维生日,却淡然摇头。
“就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会忘记!”乌维拉过伊宁,一边侍从低头互望了一眼,有些别扭。“走,乌维哥哥带你去打猎,给小伊宁做顶新帽子!”乌维大笑着将伊宁扶上马,一鞭子抽下去,和伊宁踏雪而行。
“嘘!”乌维打断想说话的伊宁,张弓瞄准不远处的山鸡。山鸡艳丽的羽毛在暖阳下发光,伊宁突然如年幼时一样,有了一种充满悬念的等待。
“阿嚏!”一阵冷风让伊宁鼻子一痒,捂住嘴巴可怜巴巴看着乌维。乌维眼睁睁看着山鸡飞走,生气地瞪了伊宁一眼。
“不许告诉别人我没射中!”
伊宁噗哧一笑,脸舒展开来。乌维一愣,含笑抚上伊宁脸颊。伊宁顿时觉得脖子根一阵寒意,想挣脱却被乌维轻柔定住。“又不仔细梳头!”乌维含笑从伊宁发间挑出一缕白丝。
“乌维哥哥,那不是羊毛,是白发!小伊宁老了!”伊宁眼圈红了,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白雪。
“在我心中小伊宁始终是那个扯不住猎狗的小东西!”春风吹动乌维帽沿的羽毛,伊宁抬头发现他眉宇间深刻的皱纹,百感交集。
“听说昆莫要娶汉室公主?他都六十的人了吧!”乌维话锋一转。
“哥哥老当益壮,还说能再生三个王子呢!”伊宁淡淡一笑,乌维定定看向她,面色平静。“你们这样是不是欺我大匈奴铁骑无人?”
“单于息怒,我此次前来是向匈奴求亲!还望单于下嫁公主!”伊宁行礼。
“真聪明啊,左右逢源!”乌维讥讽一笑,伊宁抬头,“乌孙小国,一直蒙单于垂怜!乌孙别无他求,还望单于不要猜忌!”
“伊宁,小时候你和我特别亲,有什么话都会告诉我!今天你给乌维哥哥一句实话,乌孙到底意欲何为?”乌维背对伊宁,脆弱地闭上眼睛。
“生存,乌孙与匈奴和汉国不同,无法奢望什么大计,一切不过皆为了生存!”依宁没有片刻犹豫,看着乌维背影心下翻江倒海。乌维叹了口气,良久转身面色凝重。“你回去告诉昆莫,匈奴会立即下嫁公主!若乌孙王室一碗水不端平,我将亲帅三十万骑兵踏平赤古城!”伊宁缓缓行礼,感觉自己和乌维之间蓦然树起一道墙,无形却坚固。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乌维闭上眼睛。“不要回头,否则我会后悔!”
伊宁僵直着身子踏雪而行,一个个脚印牵引她远离乌维。一阵干爽的凉风打到脸上,伊宁吸吸鼻子,“对不住,乌维哥哥,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去病,我只能选择让你伤心!”
“小没良心的,真不回头!”乌维自嘲一笑,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颜。“小伊宁!”乌维突然放声喊了起来。
伊宁浑身一震,如丧家之犬迅速奔跑起来,仿佛奔跑就能挥散心中莫名的牵扯。“永别了,乌维哥哥!”
“宁宁怎么了?”伊宁看霍宁一人独坐望着夕阳,放下文书。
“你女儿在汉国丢了一样东西!”夏朵叹了口气,看着伊宁眼睛,“芳心!”
“谁家的公子?”伊宁笑了起来。她不反对女儿嫁回汉国,西域贵族伊宁挑拣良久,都觉得配不上女儿。
“李陵!”夏朵叹了口气,伊宁脸色一正,起身踱步。“李陵知道她身份?”
“开始不知道,听说当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