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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霍去病快马越过夏朵,飞身下马抱起伊宁。
“保护将军!赶紧!”章平、路博德等人大惊,飞速围住霍去病,听得四周的惨叫,左贤王卫队立时被射杀殆尽。
“伊宁,不要吓我!伊宁!”霍去病轻拍伊宁脸颊,看到她脖子上一片青紫兜头一股怒气。“郎中!那群该死的郎中呢?”夏朵哭着蹲到伊宁身边,给她揉手心。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这里?”霍去病一把攥住夏朵的衣襟,脸色剧变。
“故事太长,先救她要紧!”夏朵恶狠狠踢了一脚中箭的碧塔,“她胸口有箭伤,现在又差点被人掐死!”
“混帐东西,你怎么照顾她的!”霍去病肝胆欲裂,略撕开伊宁衣襟骇然看到胸口尚未结疤的狰狞伤口。“伊宁,你不能有事!”霍去病一把抱起爱妻,“郎中,郎中呢!”
李敢拍马而上,看到霍去病怀中脸色煞白的伊宁一时间脑子根本转不过弯。“她怎么到了这里,她不是应该在长安吗?”
“霍去病,一定要救她!为了保住孩子她吃了好多苦,她心心念念都是为了你!”夏朵一把拉住霍去病。
“小傻瓜,别怕,我在!”霍去病心下大震,“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去病,救救孩子!去病!”伊宁满头大汗,夏朵反复拿干手巾给她擦汗,却一直擦不干。“滚!”霍去病焦躁起来,夺过手巾亲自给伊宁擦汗。
“将军,夫人的伤口太深,又辗转辛苦……”郎中低下头。
“你想告诉我你治不好?”霍去病大吼起来。
“如果不是顾忌孩子,恐怕容易些!”郎中扑通跪了下来。
“什么意思?”霍去病眯起眼睛,夏朵一惊,亦恶狠狠看着郎中。
“一直以来的郎中都不敢给夫人下重药,生怕伤了腹中胎儿。现下夫人病势缠绵,如果不用狠药,恐怕……”
霍去病手一顿,看着伊宁惨白的脸心下迟疑。“不行,她视这个孩子为命宝,如果没了孩子她一定不会原谅你!”夏朵声音僵硬。“霍去病,一个月了,她拼命喘着这口气为的就是这个孩子,无论在什么时候她第一个想到就是孩子,如果等她醒来你告诉她孩子没了,她会疯的!”霍去病手微微发抖,面对数万将士的生死都没有此刻的决定来得艰难。
“这是你们的孩子,他不会这么弱!”夏朵站起身子。
“给我仔细治,大人孩子我都要!”霍去病抱住伊宁,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平阳公主,你给我等着!”
“将军,这里数千俘虏怎么办?”李敢立在帐外,万分想探视伊宁,却按下了自己所有的冲动,咬紧牙关立于寒风中。
“我们不需要俘虏!”霍去病声音僵硬。夏朵骇然抬头看向他铁青的脸色,知道他要为伊宁报仇。
“可是他们大多是无害的老人、小孩!”李敢大惊。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运回长安?”霍去病冷笑起来,李敢低下头,知道霍去病说的是实话,但是感情上却无法接受。
“唉,这样是伤阴鸷的!”赵破奴听着匈奴妇孺的哭声,叹了口气。路博德没有作声,冷硬的风吹过战袍,“他们杀的妇孺少吗?”
“话虽如此,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赵破奴惨然一笑。李敢站在一边,皱紧眉头。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但看着士兵屠杀手无寸铁的妇孺,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犯罪,对生灵犯罪。
“会有报应的!”李敢转身僵硬地往回走。月明如素,草原响起悲凄的歌谣,李敢突然开始对自己家族的征战生涯产生巨大的逆反,“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心西悲
草原的风抚过发丝,一片衰黄之间隐见一只灰毛的兔子机警地四向张望。伊宁默然无语,目光追随着这一片衰败之间的生灵。
“废物,夫人呢!”
伊宁微微一笑,扭头看到霍去病气极败坏从帐篷中出来。连日来霍去病一直守着伊宁,终于累得睡着了,三五人都唤不醒。伊宁想唤自己的夫君,奈何嗓子一片锐痛,只能朝他挥手。
“夫人在那里!”章平一头热汗,看到伊宁顿时大喜。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霍去病快步抱住爱妻,见她脸色苍白心间难过。
“没事了!”伊宁的声音异常嘶哑,埋首入怀。霍去病知道她嗓子直到今日都难以发声,沉着脸给她揉脖子。一阵冷风,伊宁的卷发有几缕扑到霍去病脸上,霍去病看着怀中轻声咳嗽的伊宁心中涌起空茫的绝望。“伊宁,不要再吓我了!我胆子再大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要是这次你和孩子有个什么,我非活活被你逼疯了!”
伊宁抬起头,发现霍去病的眼圈一片青黑心疼不已,抬手给他揉眼睛。“你发誓,再也不这样吓我了!”霍去病孩子气地抓住伊宁的手,指控般地点点她的俏鼻。伊宁淡淡笑了起来,伸出右手可怜巴巴指指嗓子。“我说,你举着手点头就行了!”
“霍氏伊宁对天起誓!”伊宁看向霍去病,眼睛深处闪出点点笑意。霍去病白了她一眼,“赶紧点头!霍氏伊宁对天起誓,从今往后相夫教子,唯夫君马首是瞻,夫君说什么都照办。从此不任性、不违逆、不生病,若有违誓言……”伊宁的眼泪滑过上弯的嘴角,有些挑衅地看着霍去病。“若有违誓言,就罚你为霍去病生十个儿子!”
伊宁噗哧一笑,眼泪润湿了霍去病前襟。“好了,发誓了啊,老天爷可长着眼睛!”霍去病感慨地抚摸伊宁头发,抱起她往中帐走去。
“侯爷,皇上催着您回去呢!”章平面露忧色,低头看着地。霍去病置若罔闻,只顾着给伊宁盖被子。伊宁抓住他的手,朝他温柔一笑。“我想回荷叶屋!”
“你的身子不能长途跋涉!”霍去病面无表情看向章平,“你去回话,这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休了曹静!”章平扑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侯爷三思!”
夏朵端着药进帐,看得这一幕有些愣神。“去病,回长安再说吧!”伊宁声音嘶哑,经不住又咳嗽起来。“为了孩子,忍住了啊,再咳,心肺都吐出来了!”夏朵笑着给伊宁揉背心。
“放肆!”霍去病突然暴怒,“不许咒夫人!”
夏朵一惊,颤了一颤,连带着伊宁都愕然望向霍去病,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去病,你歇一觉!”霍去病胸膛剧烈起伏,看着伊宁毫无血色的脸压抑不了满腔愤怒,突然紧紧抱住伊宁。“伊宁,好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上阵!”伊宁无言地给霍去病拍背,朝章平、夏朵摇头,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帐篷。
“将军近日很容易生气!”章平叹了口气。
“心疼伊宁吧!霍去病了解伊宁,虽然伊宁看着好多了,但是她日渐不想说话,眼珠子深处有种让人担心的黯然。”夏朵叹了口气,“也难为伊宁了,部下叛变,连亲生姐姐都想杀她!”
“夏朵姑娘!”李敢一头热汗,一把拽过夏朵。
“怎么了?”夏朵愕然,觉得李敢脸色分外不好看。
“将军下令杀光这些俘虏,但是其中有个老人一直护着一个女孩子,说只要伊宁知道了就一定会放过这个孩子。”李敢打听战报,知道卫青部众大胜,但是战报中只字未提李广,已担忧数日。
“孩子?”夏朵皱起眉头,突然大惊,“费丽?”
“好像是这个名字!”李敢点头。
“绝对不能杀,那是伊宁的外甥女!”夏朵一把拉住李敢,“我去和伊宁说,你保护好这个女孩!”
“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直不肯说话!”李敢想起那个蓝眼睛的小美人,叹了口气。
“费丽?”伊宁朝费丽招手,小姑娘戒备地看着伊宁,目光深处闪烁着仇恨。伊宁叹了口气,对着碧塔奶娘道,“她对谁都不说话?”
“小公主在王妃尸体边守了三天,谁也拉不开。从此就不肯说话,对老奴也是这样!”奶娘眼泪汪汪,“公主,我老了,脑子不清楚。但是求你不要把仇记在小公主头上,她还这么小!”
“谢谢你拼死护住我的亲人!”伊宁叹了口气,想抚摸费丽的头发,费丽神色戒备地闪过了。
“李大哥,我姐姐的尸体呢?”伊宁看着孩子眼中不再清澈的眸光,胸口剧痛,大声咳嗽起来。李敢大惊,赶紧扶过伊宁给她揉后背。“匈奴王妃的尸体我们已按照夏朵所说的礼节安葬,你放心!”
伊宁勉强平顺呼吸,“李大哥,安排一些匈奴人护着小公主去寻她的父亲吧!”
“伊宁?”夏朵欲言又止。
“费丽,我知道你认为是宁姨害死了你的母亲,要恨你就恨我吧,但是千万不要为难自己,好吗?宁姨让人带你去找你父亲,他会保护你的!”伊宁咬紧牙关,解下脖子上贵仁赠与的兽骨项链。“这东西的确有些神力,我这般重伤都能安然无恙,希望它接下来能保护费丽!”碧塔奶娘含泪磕头,接过项链。“希望孩子心中仇恨的影子能渐渐淡去!”伊宁在夏朵和李敢扶持之下起身,疲惫不堪。
啪,身后响起一记脆响,伊宁没有回头却已知道费丽甩开了自己赠送的项链。伊宁闭上眼睛,强撑着出了帐篷。
“伊宁,不能怪你,是碧塔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心智!”夏朵有些担忧地看着伊宁,李敢扭头看看伊宁煞白的脸色,心里亦担忧不已。
“夏朵,也许这就是命运!虽然我本意不想让他人受苦,但的确有不少人因我而难过。”伊宁心中滑过扈都、碧塔、曹静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夫人,可找到你了,将军不见了您又发脾气了!”章平看到伊宁松了口气。
“辛苦您了!”伊宁略感歉然。“我的身子还行,你可以安排启程了!我会劝说将军班师!”
“夫人!”章平深深看了伊宁一眼,心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