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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还是撤吧!汉军实在太多!”左大将一瘸一拐,神色焦急。乌维心下暗惊,双方缠斗半日,虽然乌维本人斩杀了不少汉军,但汉军骁勇,左右翼渐成包围圈,而匈奴士兵越战越惊,士气不振。“不行!你们就是怕了这霍去病!他又不是三头六臂!看看你们的熊样!”乌维脸色铁青,推开随从。“来人,随本王冲锋!我匈奴勇士从来只有战死沙场,却没有畏难逃跑的时候!”
“将军!”李敢浑身血迹斑斑,苦战半日力气不支,但见霍去病一路杀来,有些愕然。
“李敢,你在一边歇着!这里交给我了!”霍去病张弓射下一个匈奴兵。
“凭什么!”李敢笑了起来,“咱们比比?看谁杀敌多!”
“好!”霍去病又是一箭,“一!”李敢突然浑身是劲,持剑劈杀。听得二人数数的声音,身后诸将士气大振,汉军节节推进。
“霍去病,受死!”乌维一眼看到帅旗飘扬之下一个少年将军益战益勇,心下愤懑。
霍去病听得匈奴兵马呼喝,愕然发现匈奴主帅往自己方向奔来。“正好!李敢,这个可一个抵三啊!”
“我才不会让给你!”李敢的箭术得到李广指点,抢先持弓瞄准。
“太子,小心!”乌维侍从舍身扑到乌维身上挡了这一箭,乌维大骇,“太子,他们人太多了!”侍从紧紧攥住乌维衣袖,终于滑落气绝。在一片杀声中,乌维茫然四顾,心中悲愤。“天神,为什么不垂怜我大匈奴?”
“先保护太子走!”左大将咬牙上马,“太子,屯头王和韩王也已经备战,我们还有机会!留得青山在,大匈奴与天同寿!”
“左大将!”乌维眼圈湿润了,看着族人且战且退。
“太子,连年战争,族人太苦了!虽然我们仍能再杀上千汉人,但这样我们也要赔上上千族人的性命!”左大将声音微微哽咽。乌维咬紧牙关,“吹响号角,撤退!”
“大匈奴万岁!”
“将军,匈奴人撤了!”
霍去病皱眉看着匈奴人在百长、都尉的指挥下纷纷后撤。“追不追?”李敢擦擦汗。
“李敢,派三千骑兵追击!其余兵马先整兵,休整后渡弓闾河!”霍去病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大将军,好大的风!”
卫青皱眉看着战局中央一阵大风,黄沙飞扬,参战的将士几乎连敌我都分不清。“来人,立即随本将冲!”卫青一下子翻身上马,公孙贺精神大振,高声命令手下。
“公孙贺你攻右翼,我攻向左翼!”卫青一拍公孙贺肩膀,听得号角声,汉军黑压压全压了上去。
“单于,左翼和右翼全是进攻的汉军!”
风沙方小些,伊稚斜却骇然见四周皆为汉军。“单于,赶紧避走吧!”
伊稚斜心神大乱,看着如潮水般杀往己方阵营的汉军,突然发现匈奴兵马已经被完全包围。“来人,随单于撤!”伊稚斜惊惶之下顾不得号令三军,匆匆带着自己亲卫队就往腹地逃逸。
“单于呢?”右谷蠡王杀得气喘吁吁,却找不见匈奴帅旗。
“单于好像被卫青射杀了!”
“什么?”右谷蠡王大惊。“撤退,赶紧撤退!”
一时间匈奴军中流传单于被射杀的传言,诸将无心恋战,死伤惨重。
“大将军,让末将追击!”曹襄豪气万丈。卫青温和地看了跃跃欲试的曹襄一眼,“公孙敖,带兵追匈奴残部!后将军,你随本将追击伊稚斜!”
“是!大将军!”曹襄在马上作揖,露齿一笑。
“大校,这是什么?”乌维侍从手中隐约有一线红色,暮色中也看不真切。李敢略弯腰,在死人手中发现一条红豆手链,顿觉眼熟。
“李敢,骠骑将军唤你呢!”赵破奴笑嘻嘻上前拍了李敢一下。“这次那个丫头没来,将军看着想速战速决啊,早点回家抱老婆!”
“伊宁!”李敢心底一亮,突然想起伊宁依稀带着类似的一条手链。李敢心中一动,悄悄把手链塞到腰带里。
“李敢,明早就渡河!左贤王部落只剩下韩王等小王尚可一战了!”霍去病精神大好。“顺利的话,至多三日就可班师回长安!”
“哈哈,将军是不是想夫人了?”赵破奴笑得一口酒喷了出来。
霍去病脸一僵,但见诸将胜仗之后皆喜形于色便忍住没有呵斥手下。李敢喝了口酒,擦嘴看看月色,“明日会放晴了!”
“我是不是喝多了,怎么月亮中间有个黑点?真是月兔?”赵破奴推推路博德。路博德皱眉看天,果然看见月亮上一个黑点,一个移动的黑点。
“猎鹰!”
顿时汉军营地有些骚动,霍去病镇定自若,“慌什么,派射箭术精良的兵士!”
天空响起凄厉的悲鸣,几个汉军都尉持弓弩射向猎鹰,但见这猎鹰左闪右躲,看着羽箭从它身边擦过。“这鹰真聪明,好像伊宁公主的那只!”赵破奴目瞪口呆。霍去病豁然扭头,心下不安起来。
“这鹰不像侦察的,如此密集的羽箭却不避走!”路博德暗惊。
海子在空中盘旋良久无法接近营地,猛的俯冲下来,听得一片惊呼,海子身上立刻中了数箭。“这鹰简直就是找死!”赵破奴大惊。
“让他们把这只鹰带上来!”霍去病一挥手。不多时,一个士兵捧着垂死的猎鹰上前,恭敬放于霍去病身边。
“海子!”李敢一下子站了起来。霍去病亦大惊,上前探视它的伤势。
“没救了!”路博德叹了口气。
海子猛的扑腾翅膀,定定看向霍去病。“来人啊,赶紧止血!”霍去病心神大乱,抱起海子。
“将军!”李敢解下海子脚上的布帛,上面血色的瀚海二字看得诸人心惊。“伊宁,好像是伊宁的字!”霍去病手微微发抖,想不通远在长安的伊宁为何给自己传此血书。
“这鹰是从哪里飞来的?”霍去病爆喝起来。
“北方!”路博德沉吟了一下。霍去病心直往下沉,“不可能!”
“将军,可能夫人遇险!”李敢初春天气惊出一头冷汗,手摸向腰间,略想了一下,决定不说出红豆之事。海子悲鸣起来,仰头看向北方。诸人定定看着这只猎鹰临死的神态,心中七上八下,赵破奴和路博德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别扭。
“拔营!”霍去病奔向坐骑。“让军医必须护住这只鹰,一定给本将军治好它!”
“将军,将士连日疲劳……”路博德声音低了下去,霍去病此刻暴戾的眼神看得他心惊。
“我说过无数次,跟着我打仗就是要奋勇上阵,决不能瞻前顾后!现在将士已经睡了近三个时辰,足够了!立即追击左贤王部落,擒贼先擒王!”霍去病身下战马嘶鸣,听得都尉们的号令,汉军营地响起一片马蹄声。
“将军,瀚海在西北方向!”李敢一马当先。霍去病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迅速奔驰起来。
“将军,夫人可能只是提示左贤王部落所在地,她在长安!”章平挨近霍去病。霍去病没有作声,紧紧按住右胸。“伊宁,不要吓我!”
岁月忽晚
“姐姐,你嫁给乌维哥哥开心吗?”
穹庐中灯火忽明忽暗,伊宁躺在床上扭头看着姐姐碧塔绝美的侧影,突然发现姐姐眼神深处比以往多了几分绝望和疲惫。
“嫁人就是这样啊,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碧塔淡淡一笑,嘴角随着笑容显出几道深纹。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乌维哥哥,他简直就是你心中的天神!”伊宁笑了起来,眼圈却开始酸胀。
“以前,我也是他心中的天神!”碧塔的笑声凝结在一声轻叹中,伊宁猛然抬头,看着姐姐经年美丽的脸,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天神!还记得哥哥对我们的评价吗?”
“一个是天神一个是巫女!”碧塔噗哧一笑。
“是啊,於单哥哥说过,我满头乱发简直能住进小鸟,而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美丽,看着你任何人都会安静下来。”伊宁轻声咳嗽了几声,轻轻抚摸腹部。碧塔扭头认真地打量了伊宁一眼,“你这个巫女长大之后可真变成了天神,就像瀚海上的天鹅,小时候不起眼,长大了却让人无法掉转目光!”
伊宁心中一顿,看着碧塔渐渐结冰的眸光,良久没有说话。“宁姨!”费丽蹦跳着进帐,一下子挨进伊宁怀中。碧塔看着女儿对伊宁亲昵的表情,神色变幻。
“宁姨啊,小宝宝什么时候出来?”费丽笑起来很像碧塔,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那无心无思的笑容看得伊宁心酸。“总还要再等半年!”伊宁给费丽摸摸头发,费丽凝神细想半晌,“她就叫小费丽好不好!”
伊宁亲亲费丽的小脸,按住胸口皱起眉头。“还痛?费丽给你揉揉!”伊宁看着费丽头上细密的小辫子,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如隔世般恍然。
“姐姐,费丽再过几年一定是匈奴第一美女!”
“美丽有什么好?其实想来等人老了、死了,谁都一样了。美人,美人老了更可怜,因为除了感叹岁月,她还要感叹逝去的容颜!”碧塔讥讽一笑,“我倒宁可费丽平平常常,和一个牧民的孩子一样,到了年纪找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玩伴为夫,给丈夫生儿育女,静静等着岁月流过!”伊宁沉默半晌,“她是匈奴公主。”
“她不过与我一样,是王族的囚徒!我曾经是哥哥送给匈奴单于一族的礼物,我为了自己的爱情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深深伤害了於单。可以说,为了爱人,我付出了少女能够给与的一切。即使受人唾弃,我是幸福的,因为我在爱人身边。但现在我突然在想,如果当日嫁的是於单,也许我会更加平静。爱与恨只在一线之间!”碧塔神色平和,她平缓的口气仿佛在讲述部族久远前的故事,伊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