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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宁,费丽长得像碧塔吗?”秀吉哄着岑陬,美丽的蓝色眼睛露出温柔的神色。伊宁怔怔看着烛火,听得秀吉问话强摄心神,“像,匈奴老人都说这个小公主即将是匈奴第一美人!”
“岑陬以后要争气哦,我们娶费丽表妹!”秀吉笑了起来,宠溺地看着儿子。岑陬打了个哈欠,颇有兴味地看着伊宁,突然向伊宁伸出小手。“粘人!”伊宁笑了起来,抱过侄儿。
“姐姐,费丽表妹有你这么好看吗?”岑陬的圆眼睛亮亮的印进烛光。
“比你姑奶奶我漂亮多了!”伊宁点点岑陬的小鼻子。
“那我还是更加喜欢姐姐!姐姐会骑马放鹰,还会讲好听的故事!”岑陬奶声奶气的,逗得伊宁嫣然一笑。
“伊宁,有心上人吗?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秀吉笑看伊宁。
“我这样的怎么嫁得出去!”伊宁笑了起来。
“怎么会?听说好多西域国家都来试探过昆莫王的口风,好像连匈奴都有意让你去安家啊!”秀吉笑了起来,“你都十六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嫁给元靡了!”
伊宁没有接口,轻柔地给岑陬唱儿歌。“秀吉嫂子,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觉?”
“如果你看不到他会想他,那就说明你喜欢他!”秀吉撑起脑袋,笑容温和。伊宁心头一恸,想起夜夜在梦中出现的霍去病,赶紧低头掩饰湿润的眼睛。“我才不要嫁人,看看我的哥哥、侄儿,谁不是妻妾成群,做女人只能在一边可怜巴巴等待夫君的一点点垂怜,这样的生活我不要!”伊宁想起曹静温柔的笑颜,心中酸酸冒气。
秀吉想起正在别的姬妾帐中的夫君,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又能怎样?各国贵族哪个不是妻妾众多,有些时候就算自己不想要,因为家族利益还是不断要笑纳美人!”
“反正这样的日子我不要!”伊宁赌气,看着岑陬平稳的睡颜,想到恐怕霍去病已经快成为父亲,心头大痛。
“伊宁?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也有很多妻妾?”秀吉愣怔地看着伊宁烦躁的样子。
“我哪来的心上人,我不喜欢男人就喜欢打仗!我这辈子都不嫁人,省得受这闲气!”伊宁摸摸岑陬的头发,叹了口气。
“伊宁,做女人别太撑着,否则会错过很多!”秀吉微微一笑,接过儿子轻声步出帐篷。伊宁拢紧襟口,愣怔地坐在羊毛毡子上,痴然看着烛火。“我很想你,你呢?”
“夫君,夜深了!”曹静款款步入书房,眼风扫到霍去病快速把一个香囊似的东西塞到怀中。曹静表情纹丝不动,招呼侍女放下漆碗。“上次碰到宫中巫祝,说这人参因颇似人形所以能补气,我让家人熬了些给你补补身子!”
“巫祝大多牵强附会,这种东西焉能补身子!”霍去病最烦刘彻身边那些神神叨叨的方士、巫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好,下次不熬就是!”曹静仍然一脸温柔,轻吹碗中的参汤,有些可怜巴巴地瞅着霍去病,霍去病倒不好意思执拗了,只得冷着脸一口饮尽。
“夫君,早点歇着!好不容易这段时间皇上不再念叨打仗,我也算是放了点心!”曹静温柔地给霍去病按肩。霍去病皱起眉头,这段时间朝中因为淮南王刘安谋逆、衡山王刘赐父子相争弄得有些人心不稳,一时间刘彻只得将精力留待平整国内势力,短期内倒也无法集聚军力对付漠北。
“你先歇着吧,我还要看军情地图!”霍去病低下头认真看向竹简,曹静的手一顿,在烛火下霍去病的背影僵硬得如同石板,曹静心中一叹,缓缓由茜儿扶着出了书房。霍去病听得曹静的脚步渐远,从怀中掏出伊宁绣的香囊仔细看着,香囊上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让霍去病的心一阵抽紧。“死丫头,为什么不回来!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霍去病斜下身子躺到坐榻上,微闭双目,“伊宁!”
“小姐,君候太过分了,十天倒有九天睡在书房,我一定要告诉公主和侯爷!”茜儿大气,曹静没有作声,略拢拢镶饰着毛边的衣襟,听得回廊边上树叶的挨擦声。“对去病急不得,他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真让母亲气冲冲和他吼一顿,或者让皇上再训斥他,只会让他和我渐行渐远!”
“可现在这样,他摆明冷遇您!而且谁都看得出来他忘不了那个……”
“住口!”曹静的声音蓦然严厉,茜儿收了声,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和你说了多少次,在这个府里不准提那两个字!”曹静心中冒起冲天怒火,想到丈夫心里最温存的地方竟然装着那个贱人就压抑不住满腔愤懑。
“你叫什么名字?”平阳公主面色平和,但是内心却一阵赞叹。
“李倩!”烛光下美人的神情楚楚动人。
“从今日起,你回话要先说,回公主的话!”平阳公主眸光转冷。李倩一惊,赶紧低下头。一边一个长相与李倩有些相似的俊俏少年赶紧陪笑,“公主息怒,家妹没有见过像您这样的贵人,不懂宫里规矩!”
“李延年,你在乐府时日颇久,难道不会教教你妹妹!”平阳公主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李倩,那如鹰凖般的目光让李倩很想发抖,忍不住在宽大的衣袖掩饰下拉住李延年的手。
“过来!”平阳公主向李倩招手,李倩哀求地看看李延年,却被哥哥推向了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伸手试探李倩的身躯,李倩脸一阵红一阵白,眼圈已经红了。“她出生乐籍本倒也没什么,但是在酒肆已经待了些时日,可是处子?”
“倩儿洁身自好,公主尽可放心!”李延年赶紧躬身答话。
“李氏,找人来验验!”平阳公主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襟口,见李倩潸然欲泣立于一边不知所措,心下对她的容貌、身姿很是满意,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来。“李延年,你也知道未央宫中美人无数,自从王夫人过世尚无人能得专宠。你这妹妹长得的确不错,但放眼这未央宫,能不能算样貌最出众的我可不敢说!”
李延年暗中松了口气,知道平阳公主已经肯引见。“公主的话小人铭记!小人出身贫寒,着实不忍唯一的妹妹误了终生!还望公主成全!”
“到时候还得看你自己!你那‘北方有佳人’可得好好练练,届时皇上要是问了,我自然会帮你!”平阳公主微笑起来,她奶娘李氏小步进屋朝她点头,平阳公主心中更喜。“你妹妹果然洁身自好,这样就更好办了!乐籍女孩长得美不稀奇,好在气质不似那些庸脂俗粉!”平阳公主内心比较卫子夫年轻时的容貌,觉得李倩恐怕比之当年卫子夫都美甚。
“谢公主!我们兄妹绝对不会忘了公主的举荐之恩!”李延年一个劲磕头。
“李延年,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话!”平阳公主微微一笑,挥挥手,李氏引着李延年出了内室。
平阳公主手微微靠向案几,皱起眉头筹谋起来。近来同姓诸侯王屡屡获罪,刘彻对荒淫无度的子侄叔伯老大不乐意,平阳公主身为宗室一员也感觉到了压力。特别是卫青上次出征战果不著,卫子夫独守空房又颇久,平阳公主在一边冷眼瞅着,觉得与其让未央宫再冒出个新贵,不若自己举荐。
“公主不担心椒房殿那边不乐意?”李氏挨近平阳公主。
“她有卫青和霍去病在朝中,位置稳得很!有我在这边瞅着,刘据的将来也错不了。她毕竟比不上那些年轻的丫头了,皇上又是那种喜欢新鲜的,不是我举荐也有别人。她在宫中这么久,这点道理早就明白了!”平阳公主凝视跳跃的烛火。
“这李倩着实漂亮,恐怕得宠是迟早的。”李氏想起李倩的肤如凝脂,有些出神。
“光漂亮是没用的,能漂亮几年啊。希望这丫头机灵,能学着看人脸色。李氏,找人教她宫规,不准把那些酒肆的轻浮做派带进未央宫!”平阳公主叹了口气,“做女人啊,不容易!做皇上的女人,更加不容易!”
元狩元年(前122年) 春
“打死我也不会嫁!”
“公主!”一片呼喝响起,岑陬愕然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姐姐又怎么了?”
元靡把儿子抱上马背,心下烦乱。刚开春,匈奴使臣已经含蓄提示乌孙可以准备婚事,昆莫为了安抚乌维开始做出筹备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了?”秀吉王妃看看王帐那边的一片混乱。
“听说这几日匈奴使臣就要到了,父王有些挡不住!”元靡叹了口气。
“这乌维太子着实心急,也有些贪心!他身边不是有乌孙第一美人碧塔公主了吗,伊宁公主可是乌孙现下唯一的成年公主!”秀吉有些同情伊宁。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元靡皱起眉头,秀吉噘嘴却不敢顶撞丈夫。
“公主!”听得惊呼,元靡眯着眼睛看见一骑烟尘扬起,身后零零落落跟着一大批侍卫骑兵。“咱们的姑姑又闹脾气了!”元靡摇头,岑陬睁大眼睛看着伊宁策马狂奔,突然扯开一个笑容,“姐姐真好看!”
“好了,该消气了!”夏朵看着恨声恨气坐在河边的伊宁心下好笑。伊犁河谷已经崭露新绿,融雪缓缓流淌到清澈的河水中,微风带着残存的寒意抚动伊宁的刘海。在远处天山山脉终年雪白的巍峨山峰映衬下,伊犁河美得宛如仙境。
“真不知哥哥怎么想的,嘴上说不会让我嫁到瀚海去,但眼见着又在给我准备这筹备那!看着心急!”伊宁一身耀眼的红裙,黄金的头饰和首饰点缀其间,顿显娇媚。
“转眼又是半年,这段日子你随着昆莫王南征北战,颇打了几场漂亮仗,楼兰、大宛、车师、龟兹、于阗都被镇住了,现在乌孙在西域称霸,也难怪匈奴心急!”夏朵略扬起头,看到海子在空中优雅翱翔。伊宁叹了口气,撑起脑袋看缓缓流淌的河水。身后,乌孙良驹低声嘶鸣,公主侍卫在略远处守护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