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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尘的仙子,引人兴起无限遐思。
刚易因著自己这要命的胡思乱想生起气来,她是特地请回来治疗刚牧的心病,倘使一切照原订计划进行,她未来将会是他的大嫂,再怎样也不可以对未来的大嫂心存邪念呀。
“我讨厌鲁肉饭,更不喜欢贡丸汤。”他故意跟她唱反调。“我要去吃比萨,喝可乐。”
“都好。有得吃,吃得饱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的蓄意作对,朱邦璇根本不往心头放。
自她父亲过世以来,她受了朱杨春贵的诸多虐待,常常三餐不继,有得吃也常吃不饱。长大以后,虽然学了许多烹调的本事,但最常光顾的仍是路边摊,其有些小摊贩老板的手艺真是一级棒呢。
刚易斜睨著她那容易满足,从不挑剔,时时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脸蛋,有感而发的问:“什么事才能让你不开心?”
“你呀。”她过度坦白的说:“如果你不要老是惹我,我天天都嘛很开心。”
“有吗?”笑话,他每天在医院忙得人仰马翻,哪有时间去惹她?!
很想大声把她顶回去,可话到喉间就吞了回去。她说的也不是没有几分真实,他是喜欢去招惹她、逗她、引她娇嗔连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坏毛病?
“看路呀,刚先生!”朱邦璇陡地大声提醒他。“不要一直盯著我瞧,这样开车很危险的。”
有吗?我有一直盯著你吗?刚易骇然地握紧方向盘,将目光转回正前方,这才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又加快了。
正午的骄阳,透过半敞的车顶天窗,恣意地抚弄朱邦璇锦缎般的秀发,令她水灿的容颜予人一丝妩媚的错觉。
是错觉吧,她美则美矣,但离妩媚尚有一大段的距离。
一道金光蓦地闪过车前,刚易下意识的踩住煞车,害得朱邦璇整个人差点滑落座椅。
“喵!”猫叫声从车外传来,朱邦璇慌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
好险,好险,幸好刚易煞车得快,否则这小东西就要遭殃了。
“快走哦,不要再到马路上来玩耍了。”哄走小猫咪,坐回车内的她,漾起一抹由衷的欣然笑容。
“干么?”笑成那样,想勾引我不成?
“没想到你是面恶心善的人,我们大家都错怪你了。”说完喜孜孜的用手指头弹了下他握在排档杆上的手背,以示友好之意。
“面恶?”多少女人倾倒在他这张俊脸之下,她居然说他面恶。
见他板起面孔,朱邦璇赶紧另行解释,“你知道的,英俊和和善是没有必然的关系,你虽然很帅,但老是凶凶的。”
“我很帅?”他只挑他想听的部分听。
“那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这人到底会不会听话啊?
“你刚刚说我很帅。”他不怀好意的用目光锁住她的五官,不准她避轻就重。
“凭良心说,你有没有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哪有人这么厚脸皮的。
朱邦璇被他诘问得哑然失笑。
“神魂颠倒太夸张了,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你,真的只是一点点。”
“这是肺腑之言?”他侧过身子,食指按了按她的胸口,整只手掌就那么搁著不肯离去。“你真的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将我当成狂野绮想的对象?”
“怎么可能,你——”她无法再多作辩驳了,刚易忽地含住她的唇,逼著她与之相濡以沫。
这个吻既缠绵又销魂,令朱邦璇一阵天旋地转。所幸这偏僻小径没什么车辆经过,否则、否则铁定要羞死人了。
刚易欲罢不能地将舌尖窜进她的樱桃小口,放肆地诱引她、撩拨她……
当朱邦璇警觉他沉甸的身躯整个攀覆在她身上时,犹来不及出声制止,座椅突然大幅下倾,让他们已经交缠得难分难舍的身体,益发地间不容发。
就在她心绪异常迷乱之际,刚易登时停止所有挑逗的举动,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泛红的脸,似笑非笑地。
“对不起。”他说。“我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你却这么投入,害我不得不加以配合。”
“那你还不快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男人好坏。
“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他振振有词,“今儿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我不计较你意乱情迷,你也别以为能就此作为要胁。”
“要胁什么?”有够傻气的问题。
“要胁我爱你呀。”他坏笑地扬了扬眉。“像我这么上乘且优异的对象,你是配不上的,所以千万不要痴心妄想,知道吗?”
“知道。”可怜的她伤心的含著泪,却全无反击的能力。为了一只狗,她可以火起来赏他一巴掌,但为了自己,她竟什么也没办法做,唯有眼睁睁的看著他乖张倨傲得像没事人一样坐回驾驶座,轻踩油门,云淡风轻的哼起伍佰的歌。
一顿饭朱邦璇吃得索然无味,回到刚家时,她没敢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躲进房里,抱著她的泰迪熊掉眼泪。
刚易恶劣的几句话,让她伤心得数度哽咽。和汪志朋分手时,她似乎都没有这样难过。
有人轻轻敲她的房门。
“朱小姐,你在吗?”刚牧压著嗓门问。
这时候她实在不想见任何人,心情真是糟透了。然,再悲伤她仍是得起床应门,这儿可不是她的家,别忘了她是到这儿打工讨口饭吃的。
“刚先生。”幸好刚牧瞧不见她脸上的泪水,省掉她一番解释。“你找我?”
“我听到你回来的声音,想过来找你聊聊。”刚牧两眼虽然看不见,但炯亮如常,朝她脸上直视时,仍很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慌乱。
“好的,到我房里来吗?”
“不,我们到书房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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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朱邦璇担心他跌倒,很自然而然的扶著他的手臂,他另一只手却伸过来握著她,将她的小手纳入掌心,紧紧的握著。
刚牧的书房就在走道的最底端,这儿可以俯视屋外的整座山林,景致十分宜人。
朱邦璇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儿,当刚牧要她打开高耸厚重的木门时,她的视线立即被眼前密密如林,高至天花板的三面书墙给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书房很宽敞,约有一般房间三倍大。里边共摆了三张书桌,每一张都是超大尺寸。原来这里不是刚牧专属的,而是他们父子三人共用的。
书房里唯二面空著的墙垣上,挂著一幅栩栩如生的巨型人像油画。
“墙上这是你的母亲吗?”朱邦璇好奇地问。
“唔,是我妈妈,刚易照著她的遗照画的。”
“他也会画画?”而且画得很棒哩。
“当然,刚易从小就才华洋溢,举凡演讲、绘画、书法,作文比赛,样样都难不倒他,奖状多得可以贴满整张墙。”言下之意,颇以他那个可恶透顶的坏老弟为荣。
朱邦璇心里边酸酸的,不知怎么接口才好。
就是因为老天爷特别厚待他,给了他众多的才情,才使他变得那么骄狂孤傲?
“他那么厉害,小时候一定很受宠。”
“正好相反。”刚牧摸索到居中的那张书桌坐上去,打开其中一只抽屉。“刚易五岁那年我母亲因病过世,他受了极大的打击,性情变得很叛逆,为此常遭我父亲痛打,才上国中就三天两头跷课、跷家,有一回老师到家里来告状,说他纠众械斗,还不服管教,我父亲一怒之下骂了他几句,他索性到地下舞厅厮混,整整半个月都没回来。到现在只要一提起那件事,我父亲还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呢。”
不出所料,他确实是从小坏到大。都怪她胡里胡涂,才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那么颓唐放荡,居然也能考上医学院。”真是老天没眼。
谁知刚牧闻言,竟笑开了怀。
“这就是他真正教人又羡又妒的地方,上苍在捏制他的时候,一定特别花了心思心血,才会让他集一切才情和俊美于一身。如果真要从他身上挑出缺点,那就是对人世的失望和不信任。他害怕维系长久的关系,不肯接受他人的挚爱和热情,不耐烦男女之间紧密浓烈的追逐和依恋。他执意于性灵上的孤僻,情感上的独行。”
总而言之,他是“很难相处的一个人”。
让朱邦璇不了解的是,既然他那么害怕经营两性关系,那么又为何要来撩拨她、挑逗她?
“不谈他了,你来看,这相簿翻开最后一页,就是我的妻子。”刚牧在提到朱德芳时,脸上仍难掩激越的表情。
朱邦璇按照他所说的往相簿里看了又看,除了他和刚易两人中学时期的照片,以及刚正侠和亡故妻子的合照之外,并没有看到别人呀。
“如何,她很漂亮对不对?”
她愕然地抬头望著刚牧眼角边的喜悦,明白他一定还深爱著朱德芳。仔细看这相簿上有两个地方有被撕开的痕迹,想应是某人为了某种特殊的原因,故意把其中的照片拿走,而被拿走的应该就是朱德芳所留下的俪影。
“为什么你不说话?”刚牧半是玩笑的轻责她,“嫉妒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长得如此美艳动人?阿琳告诉我,你也很美,只是不及德芳的十分之一。千万别觉得不舒服哟,人的长相是父母和老天爷的合作成品,除非得天独厚,否则是不可能艳冠群芳的。”
朱邦璇听著自己被刚牧这么残酷的批评得快要无地自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一定爱极了他的妻子,否则不至于神气成这样,简直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什么叫“不及十分之一”?太伤人了吧!
“呃,是啊是啊。”还是别告诉他真相好了,免得他承受不了,难得好转的脾气又要爆发成灾。
刚易说,当刚牧开始愿意谈及他自己,尤其是已破碎的婚姻时,就代表他的“病情”已有大幅好转的趋势,可不能在这时候浇他冷水。
“你的话言不由衷。眼盲的人,耳朵和心灵比什么都敏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