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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之中,那人虽未垂泪,但看他双眼微红,且眼下水滴未干,一切可想而知,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万分怜惜之情。而只及胸高的澡桶,虽人站在其内也看不出什么,但此刻席凌霄露在外面的肩膀以上的雪白肌肤却又让人遐想万分。
再次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呢?
很显然,这一问题北浚并没有想清楚。他只是在自己得知昨夜发生的事之后,得知昨天晚上的那人是席凌霄之后,便想也没多想的就赶了过来。但是……如今见到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如何是好。
北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泡在澡桶内的席凌霄。
然而,此刻席凌霄却要比他理智,以及清醒些。
席凌霄迅速的背过身去,语调平静的道:“皇上,请您先行在前厅稍等片刻,容臣起身更衣。”
“呃……好……”北浚一时也有些窘迫,所以也没多说什么,连忙转身去了前厅。
北浚人在前厅,但凭着习武之人的上好听力,仍能听到内室传来水声,听着像是从水桶里爬出来的声音,然后又是悉悉唆唆的穿衣声,再来就是从内向外而来的走路声。
席凌霄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内穿一件单衣,外面简单的罩了件外衫,披散着一头黑长的发,发梢还在不停的淌着水,刚沐浴过的关系,此刻双颊嫣红,眼中透着水气,微薄的唇水润欲滴。
“不知皇上清早就来找微臣是有何事。”席凌霄面无异色,只是朝北浚抬手一揖。
“这……凌霄……朕……”
北浚一时面对这样的席凌霄,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上请先坐下再说吧。”席凌霄走向桌边,只是看这步伐却又有些怪异。
见此,北浚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落坐的时候,席凌霄脸色微微变了变,便马上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此时宫女也送上了茶水,随后席凌霄让她在门外侍候。
房内,只剩北浚和席凌霄两人,两人都未发话,席凌霄只是看着面前的茶盏,而北浚则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皇上,有什么话就请说吧,微臣听着。”席凌霄率先打破了沉默。
“凌霄,我……朕今天前来,是想说……昨晚的事……”犹豫片刻,北浚有些难以启齿的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席凌霄神色平淡,低垂着眼帘,所以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
“皇上昨晚只是喝多了而已,酒醉时发生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席凌霄开口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震惊。
“什么?”北浚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席凌霄。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席凌霄看着北浚,目光中如一汪静湖,平淡无波,朱唇微启,道:“就如臣刚才所说的那样,昨晚的事……还是请皇上忘了吧。”
“凌霄……你这是何意?昨夜的事是朕不对,而朕……朕……总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那么皇上,请您告诉微臣,您现在做何打算?您又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此刻席凌霄打断他的话。
“这……朕打算……”
“皇上,无论您做何打算,都请以国家社稷为先。”席凌霄再次抢白。“相信皇上也清楚,昨夜之事也都只是场误会,皇上您昨夜一直唤着已故皇后的名字,所以……皇上只是因为酒醉,而一时错将微臣当成了已故的皇后……”说到这里,席凌霄低下了头。“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多少也会于国于朝堂带来不好的影响,再者说,皇上自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是已故的皇后,所以……无论皇上您打算作什么,也请以国家和自己的真心为先。切不可一时冲动因小错而铸成大错。”
“那么,凌霄可还记得朕昨夜也唤了你的名字了不是吗?”
听闻,席凌霄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北浚。
“凌霄,昨夜的事朕也想起了几分,在那时,虽朕头脑不甚清楚,但自己唤着身下之人时的事也还记得些许,朕的确有唤过已故皇后之名,但朕……也有唤过你的名字……”北浚直视着面前的席凌霄,果真见他露出了平淡之外表情。下一刻,视线落在了席凌霄的颈间,雪白的粉颈上红印点点,北浚看着那处,竟愣了片刻。
席凌霄意识到此刻北浚的视线,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
“凌霄,其实你或许并不知道吧,在你成为涵儿太傅之后的这段日子以来,朕与太傅的点滴相处间,竟使朕对你起了不一样的感情。”
“皇上……”席凌霄惊慌失措的瞪大眼睛看着北浚。
此刻,北浚很是满意席凌霄现在丰富的表情,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感,一切都表现在脸上,就好像曾经,小天也是那样。
突然想到小天,北浚神色略为一暗。
“其实朕开始时也曾逃避过,因为如你所说的,朕一直未曾忘记过小天,也一直……都还深爱着他。”说到这里,北浚的目光虚视着前方。“为此,朕还消沉过一段时间,也曾试着逃避与你见面。但是……”北浚复又抬起头看着席凌霄,目光灼热。“但是后来朕想通了,朕爱着已故的皇后是真,但朕现在也爱着凌霄你并非假意。”
“可是皇上……您说不定只是将微臣当成了已故皇后的替身而已,或许您对微臣的感觉只是错觉。”
刚一听到北浚的这些话,席凌霄不是不震惊的,但仍是一意的想要打消北浚的念头。
“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朕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你当成小天的替身,小天是小天,而你是你。朕从来都没觉得你有哪里与他相像,无论是与你下棋时也好,吟诗时也好,朕……”
下面的话,席凌霄再也没有听进耳中,脑中只是一味的反复徘徊着北浚的那句:朕从来都没觉得你有哪里与他相像。
心中一片酸楚,席凌霄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满腔的心酸强压了下去。
是啊,自己从没有哪里与过去的小天有所相像,无论是相貌、性格、或是这个身体,全都不是,可是……他还是又爱上了这样的自己。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又是什么造成的?
再次逼自己闭开眼睛,眼中已恢复了平静,并且还多了些坚定。
薄唇微启,席凌霄开口了。
“可是皇上……您可有问过微臣的心吗?”眉头略为一皱,席凌霄显得有些困扰的道:“很抱歉,皇上,恕微臣无法回应皇上的感情,微臣对皇上从来都只有敬畏之情,为臣之心,此外并无其他。”
绝望
席凌霄从不知道,自己竟能够如此的狠心、如此的决绝,又如此的……卑鄙。
因为知道北浚对自己的心意,所以狠下心来拒绝,因为自己很了解北浚的为人,就算自己拒绝,北浚也不会勉强自己,所以可以语出决绝,因为知道、因为了解,所以自己可以针对这些对北浚残忍,从而达到目的,所以自己是如此的卑鄙。
此刻就连自己都唾弃自己,连自己都鄙视自己。恨自己恨到极致,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不旦自己要承受着相见不能相识的煎熬,还要亲手给自己最爱的人折磨。
神哪,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就请您能够现身一次吧,就请您能够显灵一次吧,不求将所有的痛苦和磨难抚平,只求能让自己飞灰湮灭,最好自己从不曾出现在这世上过。身边所有的人,无论是痛苦也好,折磨也好,所有的事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已经……再也无法承受这一切了。
自己如今已经是……满身的罪恶了。
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哭泣的权力了。
用那些话成功的将北浚逼走,看着他离开时失魂落魄的模样,自己已经心痛到麻木。此刻只乞求上苍,如果还有来世的话,再不要让自己遇见他。就算遇见,最好也只是擦身而过的路人,再无交集。
“哈哈哈哈……”
无力的坐倒在地上,此刻席凌霄大笑不止。既不能哭泣,那唯有以笑来宣泄自己的心绪了。
可是为什么越笑,就越心痛,心痛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痛到只有蜷缩着身体,紧抱着自己才能缓解些许。
已经……很疲惫了呢,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只想沉沉的睡去,再不醒来,最好自己之后的四年多岁月都能就此一睡过去。为什么?上天还要留给自己这余下的这些年时间呢?或许……提前的结束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此刻是如此的绝望。
突然有什么在脑中闪过,席凌霄挣扎着起身,有些跌跌撞撞的来到桌前。
桌上的两盏茶,自始至终都未曾动过。席凌霄拿起其中一只茶盏,略一用力摔在地上,顿时“砰”的一声被摔至破碎,留下一地的茶水、茶叶和碎片。
席凌霄弯腰拾起一片碎片,洁白的瓷片晶莹无瑕,却有着锋利的边缘。抬起左手,袖子随之滑下,露出消瘦的手腕,腕上的青色筋脉和红色的血管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颇为清晰可见。
如此无用的身体留着何用,如此不该存在的人为何还要留在这世上?
眼神随之一冷,右手上捏着的瓷片向着左腕划去。
“凌霄——”
突然而来的一声惊叫声打断了席凌霄自残的动作。
席凌霄转头看向门口,但眼前却是一花,一道白影瞬间已至眼前,而捏着那片碎瓷片的手则被提起拉向一边,同时随着“啪”的一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脸也被打得别向一旁,面颊上五枚指印清晰可见。席凌霄经这一巴掌而没站稳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桌边才算稳住。
“你这是做什么?!”徐冉怒目看着面前的席凌霄,心中尚还有些后怕,若自己晚到一步该如何是好。
手中的瓷片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席凌霄失神的低垂着目光不发一语。
“死亡可以解决一切吗?你以为你死了所有的事就会随之消失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你想没想过,如果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吗?你有想到过一直关心着你的家人吗?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