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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叫小林的是寄住在他姨妈家。”
一年级的后辈森不客气地直呼昭雄的姓。森的一句话算是打开了大家的话匣,众人开始纷纷数落昭雄的恶行。
“听说那家伙的妈妈和男人私奔了,所以就把他丢给了自己的姐姐。那家伙好像是个私生子。大概是他母亲年轻的时候玩出了圈儿生的,听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其他队员对着吃惊的白石用力地点着头
“小林那家伙性格那么扭曲大概也和他这种不幸的身世有关吧。”
“这次白石也遭难了。全是被那个小林害的。”
“所以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那家伙根本是自作自受。”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昭雄的坏话后,就回去了。空闲下来的白石无聊地随手翻着漫画。不久又突然感到一阵困意,于是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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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那令人怀念的地方。小学时的操场。秋千和攀登架排放在操场的一边。白石爬上攀登架。因为身材长高的缘故,爬起来有些吃力。攀上最高点后俯视下方。虽然不是多了不起的高度,但和从前一样让自己有种伟大的自豪感。
把手放在额头上眺望远方。看到操场的角落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啊,原来还有学生啊。那时的白石不知道这是在梦里。那个学生看到了白石。白石向他挥挥手。那个孩子发现白石后向攀登架跑来。那孩子是小时候的昭雄。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昭雄瞪着白石。和现在一样的严厉眼神。
“都是你的错。”
昭雄咕哝着说。白石不明白昭雄为什么责备自己。于是不解地歪过头。
“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昭雄的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不知道怎么就把他惹哭了的白石一下慌乱了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不知所措地踱来踱去。面对这个总是哭个不停的昭雄,白石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总之都是我的错,所以你别哭了啊。”
昭雄抬起头。
“那你以后不许再抢走我重要的东西了。”
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白石还是点点头。昭雄擦了擦眼泪坐在了攀登架的下面。没有要登到白石身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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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雄就这么把自己闷在房间中。一步也不走出来。其实,就是想出去脚也动不了。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大概是身体意外的敏感吧,受到伤害后神经上还没感知的昭雄,身体倒会先一步发送危险信号。
至今,那个声音都清晰于耳。人脚骨断裂的声音,和老旧房屋发出的嘎吱声很像。搁架倒塌,被夹住的白石的脚发出了这种吱吱作响刺耳的声音。白石的脚骨断裂了,他的最后一场全国大赛也随之离他而去了。
他将一切都赌在了这次的全国大赛上,因为这次是最后的大赛了。从探病回来的姨妈那里听说,白石的脚还是像之前那样不能动。只是正常的走路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是自己夺去了白石的脚。知道月子喜欢白石,所以才那么嫉妒。如果当初没有嫉妒得恼羞成怒……如果没有去散布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白石也不会叫自己出来了吧,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胸口好痛。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夺去了白石最最重要的东西。这样自己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必须要为白石的脚付出代价。不管用什么来补偿自己都无法心安理得。门铃声响起。昭雄用被子蒙住了头。以为是老师又来了。不久后听到了上楼的声音。是姨妈的脚步声。姨妈小心翼翼地敲着门。
“昭雄,那个……”
白石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上的气氛异常热烈。班上的同学将白石团团围住。
“哟,一个月的世外生活感觉如何?”
政宗开玩笑似地问道。
“吃得不错,棒极了。”
“不过也不方便吧,总得架着拐杖。”
“还好,两个月后就不用了。”
“欸……这么厉害啊。”
后面的人也逐渐围了过来。开始还心情不错地回答问题的白石看到这如山的人群也越来越不耐烦了。而且问题都大同小异。
“小林去探病了吗?”
饶了我吧。白石说有话要和政宗说,于是从人群中抽身出来,架着单拐来到了无人的走廊。说有话要说其实是借口。白石只是想躲到安静点的地方。
“真受不了。”
白石无奈地叹了口气。政宗漫不经心地掏出一支烟。
“那家伙来学校了?”
只说“那家伙”就知道指的是谁的只有政宗。政宗手里夹着烟,点点头。
“你受伤后大概三天没来学校,不过现在已经正常来上课了。只是总是没精打采的。说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的,厚脸皮这种词就是为他那种人发明的吧。”
“是吗……”
“之前学生会组织了一次集会,但有一半的人都抵制参加。一半是因为讨厌那家伙而拒绝参加,还有一半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去的。连老师都说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见。”
“怎么这样……”
“现在所有人都无视那家伙了。班里也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不过学生会就另当别论了。”怎么会这样……没想到自己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话题的主角在那边。”
顺着政宗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昭雄。昭雄注意到白石后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昭雄慢慢地走向白石。
“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你走开”这么说着的昭雄瞪着政宗。但政宗也毫无示弱。
“不要。白石没话和你说。而且这次再让你们俩单独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就不只是腿废了。”
面对政宗挑衅的口气,昭雄笑着回应说。
“滚开吧,这里没你的事儿。而且我和白石说话有必要得到你的许可吗?”
昭雄单手把政宗夹在指间的香烟抽了出来,紧攥在手中。政宗和白石都瞬间楞了一下。
“你听到了吗?你很碍事。”
昭雄把皱皱巴巴的香烟扔在地上。被昭雄异常的迫力所压倒,政宗选择了离开。政宗走后,昭雄正面直视着白石。
“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但是只能有一次。只要是我能做的事我都会做。就算是不能做的我也会尽力做能做的部分。”
昭雄毫无预兆地这么说道。这就是一次都没来医院看望自己的昭雄的道歉方式啊。但是就算被道歉,白石也不认为昭雄有什么过错。
“不用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昭雄却并不理解。
“什么都好,你说吧。这样我们才能两清。”
“但是,如果我说现在让你马上就死的话,你也不可能做到吧。”
“我会去死。”
昭雄毫不迟疑地立刻回答。白石突然觉得很可怕。完全不知道昭雄在想什么。必须要说点什么。但又不能说得不合适。白石思考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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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的声音响起。
“芳美来了。”
裹在棉被中的昭雄腾地跳了起来。飞奔到门口。
“她说想要见你。丈夫也一起来了。”
搭在门把上的手指瞬时僵住了。母亲的丈夫……就是十年前的那个男人吧。将母亲从自己身边夺走的那个人……
“她说想带你一起走。”
构造出温柔谎言的母亲遵守了约定。那个承诺会再和自己相见的约定。昭雄想走出去。想到即将见到母亲,昭雄就激动得想哭。但手指却僵硬得无法动弹。连勉强的弯曲都无法做到。昭雄急坏了。再磨蹭下去的话说不定母亲又要走了。但是,手指无法移动。昭雄紧咬着嘴唇。与母亲只有数步之遥。她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请您告诉她,我不想见她。”
“昭雄……”
“请转告她,我已经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昭雄奉上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希望以此起码可以偿还对白石亏欠的百分之十。
昭雄跌跌撞撞地走回了床边。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不是不想见。那是自己等了十年的母亲啊。但是,不能见。这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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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仔细地考虑了一番。不能提没用的要求。思考的结果是,很想再吻上那片嘴唇。但又觉得只吻一次太可惜了。于是改变了措辞。
“我的要求就是,你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
“期限呢?”
“一生。”
明明只是个玩笑,但昭雄悲伤的表情却令白石很受打击。
“我不会提很难的要求啦。还有,你说什么都听我的不是故弄玄虚的吧?”
昭雄摇摇头。这代表着不容反悔的承诺。
“我想和你接吻。”
昭雄抬起头,看着白石的脸。白石以为会被拒绝,却没想到昭雄向前迈了一步。用手托住了昭雄的下颚。白石很高兴这次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抵抗。
“你不把眼睛闭上吗?”
昭雄闭上了眼睛。白石慢慢地将唇贴了上去。今天昭雄的嘴唇有着些许的温热。令自己心动不已。上课铃声响起,但白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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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被吻着,但昭雄的心里却难过得想哭。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快点放开自己。已经数不清至今为止因为这个男人而失去了多少东西了。
守护着自己的温柔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