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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你放下来你自己也走不了啊。”
昭雄沉默了下来。一向恶毒的嘴居然没有反击让人觉得异常得别扭。白石为掩饰这种莫名的不适感而有意开朗地大声说。
“我现在可是热血沸腾呢。马上就要到全国大赛的预选赛了。这是最后的全国大赛了,所以自然要全力以赴……”
“啊,对了,你是玩跨栏的。虽然中学的时候名字还偶尔会出现在报纸上,不过上了高中后就完全不上道儿了。江郎才尽了吧?哎,没有才能还真是可悲啊。”
他是真想让自己把他被扔下来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啊。昭雄身体僵硬地爬在白石背后。
“就是因为没有才能所以才要用更多的努力去弥补啊。希望至少能在高中最后的比赛上留下好的成绩。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才能了……”
哼。背后的混蛋哼笑了一声。真是个讨厌透顶的家伙。
“你真是笨蛋,大笨蛋啊。”
自己辛苦地背着他回家,可昭雄却一丁点儿感激的意思都没有。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个性格吧。白石偏过头。记得小学的时候还挺天真可爱的呢。对啊,很直率,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哭或大笑。可什么时候起性格变得这么扭曲了?停住了脚步。昭雄揪着白石的头发没好气地问。
“干吗停下?”
“带你来看一下。”
白石停在了一个小型私人诊所门前。门牌上写着“儿科”。
“这里不是儿科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认识这里的医生。大人还是小孩的有什么区别啊。重要的是这时候也没别的医院可去啊。”
“我不要!”
“别抱怨了。”
无视昭雄的吵闹,白石敲着儿科诊所的后门。
“井口爷爷,是我。”
里面传出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了。
“是白石你这小鬼啊。”
屋内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爷爷。这里是白石小时候经常来的医院。小鬼头时的白石经常受伤,所以没少“光顾”这里。
“我朋友受伤了,麻烦您给看一下。”
“我不要让这种糟老头儿给我看!”
昭雄当着井口爷爷的面就这么无礼地说。但爷爷面对孩子毕竟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对于这种程度的刺激根本无动于衷。井口爷爷“呵呵”地笑着说。
“还真是个有个性的孩子啊。进来吧,我看一下。”
昭雄的脚虽然没有骨折,却扭得很厉害。
“孩子,会有点疼,别哭哦。”
治疗脚前井口爷爷这么说道。
“谁说我疼了!”
昭雄倔强地强笑着说。井口爷爷握着昭雄的脚又曲又伸地鼓弄了一阵。其间,昭雄没有喊过一句疼。但从他那流着汗强忍泪水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其实一定很疼。
“要老实两三天哦。”
虽然伤势大概处理了一下,但昭雄还是很虚弱。白石也毫无怨言地背起了昭雄。一定相当疼吧……能明显地感觉到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臂的热度。
“你没事吧?”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还是不禁关切地询问背后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没事。”
虚弱的声音回答着。已无力逞强的昭雄将额头搭在白石的肩头。
“被打得走不了路不说,最后还得忍受那糟老头儿差劲的按压。我现在都快疼死了。”
在白石背后嘟嘟嚷嚷抱怨着的昭雄突然沉默了下来,随后在耳边大喊了一声“好臭!”。
“练习后起码得把衣服洗一下吧!”
“罗嗦。闭嘴!”
这之后,那张刻薄的嘴就这么一刻不停的一路抱怨到了回家。一直背到昭雄家的玄关后,把他放了下来。昭雄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进了家门。
“我说你啊,如果能稍微正常一点说话其实也挺可爱的嘛。”
自己无意道出的一句真心话令昭雄回过了头。
“我才不想被你这种人说可爱呢。今天的事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白石感到瞬间的挫败感。昭雄眯着眼睛瞪视了白石一会儿后,关上了门。门被关闭的瞬间,白石有种昭雄的心也就此封闭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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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雄和母亲两人住在一栋老旧的三层公寓的二楼。只有六叠大小的狭小房间。公寓被四周的高层建筑围绕,终日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就算再往好了说,这种环境也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对于昭雄来说,这里却是他的整个世界。
母亲芳美在一家快餐点做女招待,晚上上班,到天亮才回来。昭雄白天去幼儿园,晚上则在芳美工作的快餐店的女用休息室里玩耍。芳美不会把昭雄一个人留在家。但似乎也从没考虑过这里的环境过于复杂,不是孩子应该待的地方。
芳美总是被同事嘲弄。这就是你那个寸步不能离的小孩啊?很乖嘛。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不是很麻烦吗……芳美一只手熟练地化着妆,另一只手抚摸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的昭雄的头。
“我并不觉得麻烦啊。虽然也可以把他留在家里,但是那样的话昭雄不是会很寂寞吗。带到这里来又可以有人陪他玩,我空下来的时候也可以和这个孩子在一起。”
和芳美关系最好的,比她大五岁的三枝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边涂着血红色的指甲油边说道。
“你还真是疼爱他啊。毕竟是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啊。”
芳美完美妆容的脸展放出生动的笑容。孩子气的表情遮盖住了她脸上浓厚的色彩。把昭雄从好友的膝盖上抱下来,芳美轻吻着那张白净柔嫩的小脸。吻过后留下了淡淡的口红的痕迹。“这个孩子是个惊奇箱哦。总会让我大吃一惊。是我最最重要的宝物呢。”
脸颊被来回地揉蹭着令昭雄很开心。好友精心装扮的脸已经被蹭得一塌糊涂。一直到母亲从快餐店辞职,昭雄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来。
最后那晚的事至今记忆犹新。尽管己工作多年,但那一天,母亲还是从工作了近八年的快餐店辞职了。关于辞职的理由没有对昭雄说过一句。
“我辞职了。”
语气轻松平常得就好像在道“早上好”、“晚安”一样。夜晚,芳美让昭雄钻进了自己的被子。昭雄已经八岁了,所以理所当然地和母亲分床睡的。然而那晚却是特别的。
“到这边来,我们一起睡吧。”
母亲的胸前暖暖的,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抱住昭雄的头,芳美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开口说道。
“妈妈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人。”
母亲在昭雄的耳边小声说道。
“明天,妈妈喜欢的那个人就要去美国了。说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半年、一年、或是十年……妈妈等不了这么久。所以要和他一起去。但是那个人不知道昭雄的事。妈妈没有告诉他。因为那个人说他讨厌孩子。”
昭雄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感觉搂着自己的母亲的手腕和胸脯就好像陌生人的一样生疏。
“妈妈要一起去。”
并不是征求昭雄的同意。是自己已经决定好的事。
“你要抛弃我吗?”
昭雄的脸颊被“啪”地掴了一下。母亲一脸严肃地怒斥着。
“谁要抛弃谁啊?我没有抛弃你啊。我还是你的母亲啊。你是我亲生的,我是昭雄的妈妈,我一辈子也不会抛弃你的。”
昭雄紧抱住母亲。既然还是自己的母亲,又为什么要说去美国的话呢?为什么不说让自己和她一起去呢?
“那我……怎么办?”
“昭雄嘛,可以去我姐姐那里哦。姐姐没有孩子,所以一定会很疼爱你的。”
昭雄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战战兢兢地问。
“不可以去父亲那里吗?”
母亲微愕了一下,随后温柔地笑着说。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昭雄的爸爸是船长,回不了家的。”
昭雄瞪视着母亲。不允许母亲对自己撒谎。
“你之前说他是飞行员。再之前说是汽车司机。我爸爸到底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母亲面露困扰地避开了昭雄的视线。随后稍微沉思了一下后说。
“……昭雄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帅、最聪明的人……总而言之,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什么都能做。”
“骗人!”
昭雄不相信。母亲拉过闹别扭的儿子,然而昭雄的手却用力地挣扎。
“我也不了解昭雄的父亲。说不定是船长,也可能是飞行员,或者是汽车司机……究竟是哪个我也不知道。说不定哪个都不是。”
昭雄己完全混乱了。这与至今为止自己所认知的父母应有的样子完全不符。父亲和母亲不可能没有相爱就生下了自己。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很高兴能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我本来以为一生都不会再恋爱了。生昭雄的时候也是,我以为我一生会只爱昭雄一个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会和他一起去。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又会再见面了。会过多少年呢?一年、两年、也或者是十年。到时候你已经十八岁了呢。就好像打开惊奇箱一样,好期待那个时候啊。”
惊奇箱是母亲自己。第二天醒来时母亲已经不在了。放在桌子上的便条纸上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昭雄慢慢地转动着电话机的拨号盘。
对于母亲的记忆只有前八年。八年前没有孩子的夫妇现在也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突然接到妹妹的儿子的电话,对方露出明显的困惑。但毕竟还是无法放任不管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外甥。理所当然地将昭雄接了过来。
昭雄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