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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刚刚打电话来的人吧?夫人不在家。”应门的似乎是位大婶,语气有点不耐烦。
“方便的话我们想等夫人回来,或者请其他家人代为一见也无妨。”
“家里现在没有人,有事请与公司联络。”对方说完便切断通话。
下条小姐再摁一次门铃,没反应,她又摁了两、三次,对讲机传来方才那位大婶气冲冲的声音,“还有什么事?”
“总之请你开门让我们进去。”下条小姐说:“还有,请仔细瞧瞧我身旁这位小姐的长相。”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请你照着我的话做,如果没人在家就由你来见见这位小姐吧,只要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我没那种闲工夫。”对方又挂断了,下条小姐执拗地继续摁门铃。
“下条小姐,算了吧。”
“说什么傻话,都来到这里了。”她边摁门铃边说道。
此时门内传出一阵狗吠,下条小姐终于停手,左侧的便门打开了。
“你够了没,我要叫警察了。”一位身穿围裙的胖大婶牵着一只黝黑的狗走了出来。
她忿忿地瞪着我们,但当她一看见我,脸上表情骤变,不,正确来说,是表情完全消失了,只见她愣愣地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请问……”我刚出声,下条小姐将手放到我的肩上要我别开口,接着她朝大婶走去。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看一眼你就明白了。”下条小姐说。
大婶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下条小姐,说道:“她是……,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今天前来拜访就是为了这件事,请问夫人真的不在家吗?”
“夫人去旅行了……”
“其他人呢?”
“只……只有大老爷在家。”
“能麻烦你引见吗?”
大婶看着我,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去问问看。”她转身回宅邸的时候没把便门关上,下条小姐见状说了声“进去吧”便走进门内,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或许是树木遮蔽了阳光,围墙内的空气异常冰凉,地上一块块的铺石往前延伸到宅邸,枝叶缝隙之间透出的阳光洒落石面。
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刚刚那位大婶与一位身穿茶色和服的老先生出现了,老先生拿着一把园艺剪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先生一看见我,深陷的双眼忽然张得奇大,满是皱纹的喉头动了动,似乎吞了口唾液。
下条小姐朝着老先生走近几步。
“这位小姐正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辗转得知高城夫人住这里,所以特地前来拜访希望能见面谈谈。”
老先生听了这些话依然满腹疑问,但他对着身旁的大婶说:“带两位小姐到会客室。”
这栋宅邸是纯日式外观,会客室里却摆了皮革沙发与矮桌,摆饰柜上放着花瓶,旁边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士撑着西式的阳伞,然而与和服格格不入的并不是阳伞,而是那位女士的面孔,黑白照片看不出她眼睛与头发的颜色,但照片中的女士很明显是西方人。
“不晓得这个人是谁喔。”下条小姐望着照片说道。我也很好奇。
大婶端了茶过来,不久老先生也走进会客室,在我们前方的沙发坐了下来。老先生方才在庭院见面时还没戴眼镜,现在却隔着镜片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先报上自己的姓名,老先生听了之后仿佛念咒文一般喃喃复诵:“氏家……鞠子小姐?”他好像从没听过,接着他只简短说了句:“敝姓高城。”他应该是高城康之的父亲。
下条小姐把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过内容简化了不少,她说我在父亲的相簿里找到一张照片,上头有位女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后来查到这位女子就是高城晶子小姐。下条小姐的描述清楚而完整,毫无破绽。
“怎么会这样呢?”老先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下条小姐递给他的照片,就是笠原老师给我们的那张。“你和晶子的确长得很像,不,不只像,是一模一样,根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差别只在晶子年纪大你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晶子在外头生了小孩?”老先生看着我,“令尊和令堂是怎么和你说的?”
“家母已经过世了,这件事我还没问过家父。”
“她想先自己调查之后再询问父亲。”下条小姐代我解释。
“令尊的职业是?”
“他是函馆理科大学的教授。”
老先生偏着头,似乎不曾听过这号人物。
“查过户籍了吗?”
“户籍上记载着我是家父家母的长女。”我说。
老先生将照片还给下条小姐,沉吟着说:“这件事只能问晶子本人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你应该是晶子的女儿错不了,只是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被你的双亲收养。”他顿了顿,望着远方喃喃说道:“话说回来,晶子是何时有了身孕呢?”
“鞠子今年十八岁,”下条小姐说:“所以距今大约二十年前,夫人是否曾经长期住院,而且是住在北海道的医院?”
我明白下条小姐这么问的用意,她想证实高城晶子曾经提供卵子进行体外受精实验。
老先生整个人靠上椅背,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气。
“有的。”他说:“没错,刚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他们两人去了一趟北海道。”
“两人?”下条小姐问。
“嗯,康之和晶子。”
“康之先生也一起去了?”
“那当然,他们是为了解决后嗣的问题而前往北海道,一定得夫妇一道过去。”
我和下条小姐对看一眼。
“为了解决后嗣的问题而特地前往北海道?”
下条小姐这么一问,老先生的脸色登时暗了下来,从他紧闭的嘴角不难看出应该有不少隐情。
“请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您不说出来,事情是不会解决的。”下条小姐继续追问。
老先生再次深深叹息之后开口了:
“康之没办法有孩子,不,正确来说,是不能有孩子。”
“请问您的意思是?”
“他身子有病。”老先生抚着下巴说道:“一种不能有孩子的病,这一点我也有责任。”他不断眨着眼睛。
“请问……”我抬眼望着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样的病?”
他神情哀戚地凝视着我好一会儿,举起削瘦的右手指向摆饰柜,“那张照片里的女子就是我妻子。”
我有些意外,旋即点了点头说:“她好漂亮。”
“她是英国人,父亲是教师,当年他们家住横滨,我常跑她家学英文而和她有了感情,虽然周遭的人反对,我还是和她结婚了。”老先生啜了一口茶。
我不明白这些事和康之先生的病有什么关系,只是默默地听着,下条小姐似乎也不打算催促老先生。
“我们结婚之后马上有了小孩,那就是康之。康之长得很健康,当时的我也刚从父亲手中接下出版社,满怀雄心壮志想扩展事业,那段时光万事美好,我唯一的不满足就是只生了一个孩子,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先生咳了一声继续说:“之后康之长大成人,开始到我公司上班,并且和学生时代一直交往的女友结了婚。”
“那就是阿部晶子小姐?”下条小姐问。
老先生点了点头,“她的家世好、头脑好、人又能干,绝对配得上康之,我本来以为这下子我可以高枕无忧了,却在这时发生了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他看着照片说:“我妻子突然生病了,而且是怪病。”
“怪病?”下条小姐问。
“一开始是肢体动作变得很奇怪,手脚无法自主控制,接着身体急剧虚弱,提早出现老年痴呆症状,心脏机能也异常,检查发现她得了亨丁顿氏舞蹈症(* 亨丁顿氏舞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