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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怎么方便。
但问题就在于,也不是完全没有疑点。比如御湖的确是靠近太后的寿安宫,而距离刘才人所住的宫殿极远,基本上就是在两个方向,刘才人无故跑到那里去,的确可疑。另外,虽然赵璇进宫的机会少,但刘才人出事那天,他的确是去过寿安宫请安。
太巧合了。
赵璇身上的疑点根本无法洗刷,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两人见面的证据,所以也就是可疑罢了。
……
平安忽然被司礼监带走,赵璨就知道是自己的计谋起效了。
只是他不知道刘才人有孕的事,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列为一级机密。所以很快发现,平安被司礼监带走之后,他这里竟然也查不到任何消息了。
本来赵璨还打算找机会跟平安联络一番,给他这里也伪造一份证据,证明那所谓的“主子”就是赵璇,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就找不到人了。赵璨不由担忧起来。
虽然觉得平安应该不会在司礼监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就这么突然失去消息,赵璨也不能不多想。万一皇帝突然脑子一抽,要对平安动手呢?
好在他在皇城司也有人,虽然不在王从义最信任的人之中,但是要办事的时候,也少不得调动他们。平安在皇城司这里的消息,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赵璨知道消息之后,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反而是给了平安一个机会,重新执掌权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不过是打算给平安脱罪,让他从这件事情里跳出来。怎么不但平安自己没事,反而像是被皇帝委以重任的样子?
想不通,去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吗?
王从义在皇城司办事,宫外是置办了宅子的。反正以他在宫中多年积累,买个房子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不能娶妻,但也将自己一家人接过来,然后置办了奴婢,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这样一个人,自然不会像平安一样住在皇城司的院子里,夜里是要回家去住的。
于是这院子目前就只有平安一个人住。而直到这里是皇城司的地盘,也没人会来找不自在。
于是赵璨要过来见平安,倒是不必担心会惊动任何人。
如今仍旧在雨季之中,这一夜更是下了瓢泼一般的大雨。这种天气几乎不会有人出门,赵璨换了太监的装束,一点儿不打眼的就摸进了皇城司的院子里。
平安这会儿还坐在灯下发愁呢。今天的最新进展,确认赵璇那天去过寿安宫之后,便直接出宫了。从各处给出的行踪来看,离开寿安宫到出内宫门,一共是两刻钟的时间。
而这段路程,正常行走需要的时间,平安小太监分别以慢走和快跑两种速度测试了一下,快跑只要一刻钟,慢走则需要两刻钟时间。也就是说,赵璇如果路上拐去御湖边跟刘才人说个话,然后再出宫,其中是有可操作性的。
关键就在于平安找不到证据!如果赵璇说自己只是走得慢,路上看了看风景,平安还能说什么?
皇帝将事情交给他来查,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这要怎么交差?
听到敲门声时平安还在出神,前面几声混在嘈杂的雨声里根本没有听见,直到敲门声越来越大声,他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等看到披着蓑衣站在门外的人,平安不由愣住,“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赵璨将平安打量了一番,“看来没受刑。”
平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强。”赵璨道,“你既然在这里,总会露出些痕迹,只要有心,查到并不难。”
“这么说,别人也有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平安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那之前司礼监做的那些掩饰,就都没有用了。
赵璨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放心吧,暂时只有我发现了。”如果不是对平安那么关注,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而别人能像他这样关注平安吗?毕竟徐文美的事,至今还是秘密。
况且这件事是赵璨自己推动,所以他心里有数,司礼监带走平安不会有事。但别人未必会这么想。
平安一转念头,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皱眉,“这件事你也插手了?”
“何止是我?”赵璨道,“这件事之所以变得如此棘手,云里雾里难以理清,我怀疑有好几方都插手了。所以平安你的处境并不安全。”
平安苦笑,“我知道,说到底,我又成了主子们博弈的棋子,对吧?”
“这次可不关我的事!”赵璨立刻解释,“这件事我丝毫没有插手,只是听到消息,打算把你救出来。谁知事情越来越复杂,后来发现你成了众矢之的,这才想办法伪造了一封情书,想着将此事了结。只是后来的发展,我也有几分看不明白了。”
平安:“……”
“怎么了?”赵璨见他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忍不住问。
平安问,“你说的伪造情书,该不会是二皇子给刘才人的吧?”
“是啊。”
“!!”平安一时被这个真相给震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脸吃惊的看着赵璨,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怎么这个表情,对了,你也知道情书的事?”赵璨追问。
平安这才回过神来,“你胆子也太大了!你该不会是知道了那件事,才故意伪造的情书吧?”
“什么事?”
平安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刘才人有孕了。”
这下赵璨也明白过来了。自己伪造的情书来得太是时候了,让皇帝想不怀疑都不行!
“我真的不知道……”这句话赵璨解释得很艰难。毕竟不管是谁来看这件事,都不可能相信这只是个巧合吧?谁会相信他只是想伪造情书诬陷一下刘才人,将事情打乱,水搅得更浑?
平安也不太相信。并且顺着这件事往前想,赵璨知道刘才人有孕,不管他是查到了这个消息,还是本身跟刘才人就有什么牵扯,利用这件事情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更像是赵璨的行事方式。
就像平安曾经认识到的那样,对赵璨来说,没有什么不能被利用的。连他自己都可以,何况是其他人?
见平安沉默,赵璨不由生出几分烦闷。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再次强调,“这件事我不知道,只是巧合罢了。”
平安这才注意到赵璨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他转念想想,赵璨没必要骗自己,他上回都承认自己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了,即便继续利用平安,平安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他何必要骗人?
这么一想,他便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即便你是故意的,也没什么吧?”
“我不会再这样做了。”赵璨猛然伸手抓住平安,将他往后一推,自己就挤进了门,自顾自的将蓑衣取下放在门口,然后回身关上了门。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让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转过头来,看着平安,再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再利用你了,平安。”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认真,平安无法不动容。赵璨再混蛋,说过的话也没有不算数的,他从前也只是不给承诺,然后钻空子罢了。平安没想到这会儿能够听到他这样郑重的一番话。
可……那又如何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从赵璨的手里挣脱出来,“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之前说过,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你,不能接受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所以不必改,尤其不要为了我改。”
我会觉得受不起,因为我们本来就不可能走到最后。
只是最后这句话,平安没有说,也说不出口。
他相信赵璨心里一样明镜似的,既然如此,就不需要他特意再提醒一次了。
“你铁了心要推开我,是吗?”赵璨问。
平安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叫了他一声,“殿下。”
这个称呼比什么都能说明问题。赵璨不由恍惚了一下,平安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似乎还是昨天的事,然而那恍如梦境一般的美好毕竟太过短暂,转瞬即逝。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抓不住了。
赵璨心中忽然掀起滔天的惶恐,他下意识的再次抓住平安,仿佛这样他就不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但这个动作并不能够让赵璨放心,他只能注视着平安,用愤怒掩饰自己的惶恐不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吗?”
“什么?”平安下意识的反问。
赵璨欺身向前,将平安禁锢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平安这才发现,不过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赵璨又长高了一截,如今自己眼睛只能平视他的下巴,要跟他对视,必须仰起脸来。
这是一个示弱的角度,所以平安宁愿对着他饱满红润的双唇和线条优美的下巴瞪眼,也不敢抬头去看赵璨。
然而赵璨却不容他回避,转瞬便扣住了平安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然后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平安先是愣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才开始挣扎。他是真的打算要跟赵璨结束那梦一样荒唐的过往了,最好断得干干净净,不要再有任何的牵连。他对着赵璨时态度并不多么冷酷,但从始至终都很坚决。
赵璨也明白,平安以为两人总会渐行渐远,但赵璨现在是在干什么?
平安可以在自己敞开心扉时大胆的对恋人献出自己的一切,却绝不能够接受这种无缘无故、暧昧含糊的亲密。
所以他狠狠的在赵璨唇上咬了一口,趁着赵璨吃痛的瞬间,用力把人推开,然后站得远远的,狠狠一抹嘴,“你在干什么?赵璨,别让我看不起你!”
在平安看来,没有欲拒还迎,没有“我是被他强迫的”的逼不得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个大男人当真要反抗另一个人,不可能会做不到,不过是不够狠罢了。否则,就算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所以即便心中对于赵璨并非没有留恋,但这种不清不楚的牵扯,他绝对不能容忍。
赵璨眸光发沉的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那眼中的火光太过明晰,让平安心惊肉跳。说是这么说,但他真的不愿意跟赵璨撕破脸的。
好在赵璨的眼神逐渐清明了过来,他抬手抹了抹唇,对着手心那一抹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