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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能出门,但赵璨每天都会来看他啊!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若不是平安现在遇到,根本不知道原来长春真人进过宫。——至少从长春真人的言辞来看,今天绝不会是他头一次入宫,赵璨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将长春真人请进宫,就是为了让他收自己为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赵璨不让自己出门,自己却忙碌起来开始,平安就觉得这件事情里恐怕有什么隐情。不过当时他没有追究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赵璨不会在重要的事情上面隐瞒自己。但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这样一想,平安骤然失去了原本终于能够走出来的那种激动愉悦的心情,自然更没有了欣赏周围美景的兴致。甚至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一切,这皇宫中的一切,似乎都忽然蒙上了一层陌生的面纱。
让他看不懂。
所以他需要找到赵璨,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光是自己变成了长春真人的弟子这件事,更因为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真人不会骗我,只是这件事上还有许多疑点,我须得亲眼见到陛下,才能确定。”平安一开始是转头就走,后来想了想,打算从长春真人这里套套消息,便放软了语气解释道。
长春真人似乎并不因为他之前的冒犯而生气,捋着胡须道,“无妨,既然你要确定,那就去确定。这师徒缘分既定,自然不急在一时。”
“真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入宫的?”平安问道,“我进来身体不适在养病,深居简出,怠慢真人了。”
“去岁冬至。”长春真人答道。
平安心头一震。
他想起冬至那一日发生的事情,想到赵璨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腿都麻了也没有进屋。当时只当是他不愿意打扰自己,如今想来,恐怕还有别的缘故。
也许……也许他当时是想要对自己开口的,不过机缘巧合,最后到底没能说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平安不由苦笑,自己心中,究竟还是相信赵璨的。他也许是有什么苦衷或者缘故,没能将自己的想法事先告诉平安,不过,总归不会害他。
平安带着长春真人去了本初殿。
殿门口守着的是两个平安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反倒是认识长春真人的,见了他便躬身道,“真人,这会儿没有朝臣觐见,容我等通报一番。”
然后其中一人推门进去,不一会儿小福子便走了出来。两厢见了都是一惊,小福子居然也很快低下头去,“陛下请真人入见。”
竟然没有跟平安打招呼。
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进了门便见赵璨在上面高坐,居然没有起身迎过来,并且也像是没有看到平安一般,只对着长春真人打招呼。等两人寒暄过了,赵璨才看着平安问,“这就是真人的小徒弟?”
“是。”长春真人应道。
平安:“……”等等这顺序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要不是确定自己真的只是养了几个月的病,平安恐怕真的要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无意间又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到了平行时空。
他转头去看小福子,小福子低眉顺目,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并没有要跟他交换眼神的意思。平安没办法,只好转回来,耐心的挺赵璨跟长春真人打机锋。
就在平安快要按捺不住,想直接开口发问的时候,赵璨终于重新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真人这位弟子,朕瞧着倒是有几分面善。”
“陛下应是从未见过的。”长春真人煞有介事的道,“想是他长得像什么人,又或是他与陛下有些眼缘罢了。”
“倒不记得有谁长得像。”赵璨道,“想来是与朕有缘。如此,朕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真人能够应允。”
“陛下但说无妨。”
“朕倒难得瞧着什么人好。真人这位弟子既然与朕有缘,不如就请真人留他在朕身边做个伴,亦可时时辩论道法,想来能有进益。”赵璨道。
“这……陛下既然看重他,自无不可。”长春真人道。
于是在平安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两个人三两下就商议定,将他给卖了。
平安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后来就慢慢明白了一点,所以也不着急,从容的坐在一旁,听着赵璨和长春真人说话。反正既然长春真人已经把自己卖给赵璨了,那么待会儿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长春真人很快告辞离开,走之前还好生叮咛了平安一番,说是在御前要谨言慎行什么的。
等他走了之后,平安才将视线转向赵璨。
赵璨已经从位置上站起身,快步朝平安走了过来,微笑着道,“有什么要问的?”
“不装了?”平安语气淡淡的问。
赵璨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装得像么?”
“若不时时偷眼看我,倒有八九分像了。”平安忍笑道,“你究竟在折腾什么,这会儿总能说了吧?”
“平安那么聪明,不妨猜猜看?”赵璨笑着握了他的手,将他拉起来,往后面休息的隔间走去。那里布置得更加舒适些,也适合二人谈话。
平安道,“倒是猜到了一点。”他转头盯着赵璨,“你替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就知道只要一说,便瞒不过你。”赵璨无奈的摇头。
平安哼了一声,“所以你就一直把我蒙在鼓里,骗了这数个月,就连昨晚过来看我,也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亏得昨晚他们还做尽情人间亲密的事情,早知道赵璨瞒着自己这些事,平安不一脚把人踹下床去才怪!
赵璨心道就是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才不说。昨夜要真说了,那可就没有后来的安宁了。
既然平安已经猜到,赵璨自然也就放松了心情,问,“你是怎么猜着的?”
“我又不傻。”平安说,“之前我病重的时候你还让小福子安排了人照顾我。略好些之后人就撤走了。好歹也是帝王寝宫,竟然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我看着都不像。另外殿门前也换了生人。我不知这几个月你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猜测那些认识我熟悉我的人,恐怕都已经被安排出宫了吧?”
“况且长春真人明明说是你答应了他把我给他做徒弟,转回来到了你这里,倒成了头一次见我了。而且你们两人分明早有默契,分明是要我以长春真人小弟子的身份示人了。我说的对不对?”
“都对。”两人转入了后头的里间,赵璨拉着平安坐下,从后面抱住平安,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这才将自己的安排徐徐道来。
原来从很早之前,赵璨就已经开始做准备,要替平安正名。
其实大楚之所以能有今天,在赵璨看来,平安居功至伟。但只因为他太监的身份,就只能处处低调,这些功劳反而没办法领受。赵璨虽然理解,但心中毕竟不甘。
在他的眼中,平安是天底下最好,最聪明,最能干也最厉害的人,值得所有人的称赞,值得千古之后,青史留名。
况且这里还有一层意思,如果两个人都能流芳千古,自然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垂不朽。他们的名字会并排写在一起,被后世人传颂。就像历史上那些帝王和他们信任的重臣一样。
所以,替平安正名,就成了势在必行之事。
只是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是要替平安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带着光环的,让天下人都敬仰的,有几分神秘气息的身份,这样一来,首先他做出的这些功劳,就不会有人质疑了,其次平安也才能够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边额,而不被指斥为佞臣。
赵璨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长春真人。
长春真人曾经想要收平安做弟子,这个身份毫无疑问就是赵璨正苦苦寻觅的那一种。
天机观在大楚的地位很特殊,天下人都十分敬仰,甚至就连士林之中,提起天机观也多是赞语。终南山上能够有那么多的隐士隐居,多半还是因为天机观的缘故。
而且民间有不少天机观的传说,甚至认为这些道士们有神鬼莫测只能,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等等。
虽说这只是夸张的民间故事,但也足以说明天机观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和能耐。平安若是出身这里,就算做出再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就都很自然了。至于能够想出种种政策,反倒不足为奇。
唯一可虑的是长春真人如今是否还有这份心思。毕竟他说要收徒弟,那都是十多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时过境迁,平安年纪也大了,不再适合传承衣钵。当然,看长春真人现在的表现就知道,这份心思是从来没有灭过的。
徒弟也不是那么好收的。这些年长春真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弟子,所以平安这里虽然有种种缺点,但他还是欣然同意。
之后赵璨便开始了种种安排。正好平安生了病,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出现在人前,也方便了他去安排。
包括将宫中认识平安的人都调走或者是遣送离开,敲打暗示所有见过平安而自己却不能够处理的人,尤其是那些大臣——这实在是一向巨大的工程,所以赵璨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忙碌,直到现在才初步有了一点结果。
至少现在他开口说平安是长春真人的徒弟,没有人会开口反驳。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这时候,觉得时机成熟了,赵璨才让平安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而且从一开始,就要跟在长春真人身边出现,以他弟子的身份示人。
“可是,”平安听到这里,发出疑问,“如果我这时候才作为长春真人的弟子被引荐给你,那从前的我呢?”赵璨可是说过他的功劳都要归在他身上的。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太监平安所做的,这又怎么说?
“无妨。其实你早就已经在我身边了,只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长春真人的弟子罢了。”赵璨道。
“嗯?”平安不解。
赵璨道,“当年先帝驾崩前,长春真人便曾经入宫。只消推说当时是因为先帝不放心我,让长春真人将他的小弟子——也就是你,隐藏身份放在我身边辅佐我,也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临到头来,自己还能混个世外高人的弟子的名头。
虽然这其中肯定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