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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些事让别人做也可以,平安不该表现得太过急切。但是赵璨受了伤,躺在这里也不知道究竟情况如何,他又怎么可能不着急?想到之前赵璨信誓旦旦对自己保证引蛇出洞比被动挨打更安全,自己竟真的相信了,平安不由暗骂自己太蠢。
幸好,幸好他现在还能陪在赵璨身边,为他做点儿什么。
要是他像赵璨之前想的那样,今天不在宫里,那么赵璨岂不是要独自这些恶意满满的伤害?
等太医姗姗来迟,赵璨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红色了。
太医诊断过后,确定毒性虽然剧烈,但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毒药,立刻取出一枚药丸,让赵璨服下。这种解毒的东西,若是现,开方子熬药的话,时间就太长了,所以太医院也备有药丸,关键时刻可以用得上。
听说平安用嘴吸毒,太医便也给了他一粒。
毒血吸出之后赵璨就已经慢慢恢复了知觉,吃下药之后便清醒过来,虽然身体还有些虚,但意识清醒,已经可以开口说话,让人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背上还有其他的伤需要处理,暂时不能动。
取出玻璃碴是个很考验技术的活儿,自然不能在这乱糟糟的地方进行,皇帝一挥手,直接让张东远把人送到水榭后面的小隔间,让太医暂时在那里动手。
平安本来也想跟过去,但想到赵璨已经脱离危险,他不好再表现得太明显,只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留在了这边。
至于宫宴,接连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进行不下去了。就算勉强继续,恐怕也是人心不齐。
但是就这么放众人离开,却也不太妥当。毕竟谁知道刺客是不是混在这些人之中,或者是不是被他们带进来的?总要排除嫌疑,才能让他们离开。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禁军虽然找到了刺客的踪迹,但是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很显然,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逃脱,更没想过要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撬不开嘴,便只能从此人身份来历开始查起。这方面的资料浩如烟海,况且这种做暗杀的人,肯定来历不正,还不知道资料里有没有他,这样去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
皇帝遇刺,身为禁军却既没能保护好皇帝,又什么都查不到,禁军统领心下不免有些惴惴,跪在皇帝面前请罪。
说起来,后面这一箭,所有人都认为是冲着皇帝来的,并没有人觉得是冲着赵璨。
其实平安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当时跟赵璨站在一起的赵玘及时退开,毫发无伤。赵璨却扑过来保护皇帝,然后才受了伤。若是针对他的话,难道对方算准了他一定会过来保护皇帝?
还是……一箭双雕?不管赵璨死还是皇帝死对他们都有好处?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计策就太歹毒了。
平安思虑之间,皇帝已经原谅了禁军统领的疏忽之罪,让他继续查这件事。除此之外,宫中的戒备要更加加强,免得为人所趁。
有了这件事提醒,禁军这边也不敢大意,连忙答应。
然后皇帝便命大臣们各自散了。
毕竟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加上今夜又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急切的需要回家去压压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建造许多年,每年都进行翻修,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水榭,却忽然开始摇晃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微的摇晃,但是很快便加剧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之前为了好看挂在水榭之中的各色宫灯都随着这震动而左右摇摆起来,有些砸到了人身上,还有些相互碰撞在一起,宫灯不少宫灯都是用纸,木头和打磨得极薄的琉璃片,这会儿一部分被打碎了,另一部分因为里面的蜡烛翻倒,开始燃烧。
这乱象让水榭之中的众人都慌乱不已,连忙走避,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是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有人大声惊呼。
这一声提醒了所有人,众人心下一惊,纷纷夺路往外奔逃。
大家都知道,越是这样四散奔逃,越是容易出乱子。所以没一会儿,水榭里就彻底乱起来了。
原本大家都站在皇帝身边,想要借机表现。结果现在一出事,这里反倒成了最乱的地方。
平安心中又是一跳,总觉得这个变故来得非常莫名。他又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如果对方本来就有对付皇帝的意思呢?这个时候乱哄哄的,有什么差池谁也说不清楚!
他连忙靠过去扶住了皇帝,“保护陛下,先送陛下除去!”
跟他一样反应快的是禁军统领,他将皇帝保护好,这才大声号令禁军们维持秩序。
好在刚刚因为出过事,所以禁军们将整个水榭都围了起来,这会儿要维持秩序不容易,但是要为他们开出一条路却并不难。况且皇帝过来的时候走的就是特别的通道,这会儿从这边离开也更方便。
至于其他人,这会儿暂时顾不得了。
水榭里摇晃得越来越快,禁军在前方开路,统领和平安扶着皇帝穿过乱糟糟的大殿往外走。
等到离开了水榭的范围之后,平安这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才松到一半,他的脸色陡然白了起来,“殿下……陈王殿下还在里面!”
赵璨身上有伤,根本不可能走路。小隔间里只有他和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医,并一个打杂的小福子。要靠这三个没什么力气的人带着赵璨离开水榭,几乎是不可能的!
平安心下发急,对方到底安排了多少花样,怎么一样接着一样没个完?
皇帝经平安提醒,也想起了这件事。赵璨是为了救他才受了伤,又是自己的亲儿子,皇帝自然不会不管,立刻吩咐禁军统领带着人回去寻找赵璨。
平安本来打算跟去,但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去了估计也是给禁军拖后腿。再加上张东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皇帝这里也离不开人,只好强自按捺着,留在了这里。
然而平安眼睁睁的看着禁军统领带着人走到水榭边,正要进去找人,整个水榭就仿佛已经无法承受一般,在“轰隆”一声巨响之中,陡然垮塌了下来,砸在御湖之中,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等到一层层的水浪终于平静下来时,整个水榭已成一片废墟。
亲眼见到那一幕的感觉,在许久之后平安还仍旧记忆犹新,并且心惊肉跳。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上辈子赵璨的确是有过所谓的生死之劫,被一杯毒酒葬送了性命,可是并不是这个时间啊!
平安完全无法相信赵璨会出事,而且就在自己面前,离得那么近,他却无能为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慢镜头,他眼中只有房屋一点一点垮下来、水花激荡的影像,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完全无法回神。
水榭里还有走在后面没有出来的大臣,不少人最后一瞬间爆发,拼命从水榭里奔逃出来,纷纷跌落在水里。禁军统领眼见不能进去救人,只好转身命令禁军设法将水里的人打捞上来。
毕竟这寒冬腊月里,几乎滴水成冰,虽说这御湖之中据说是地底有活水,所以并未冻上,但实际上湖水的温度也很低,很容易感染风寒。
平安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总之他一直都保持着那个发愣的姿势,直到一声石破天惊的“找到陈王殿下了!”将他从这种状态之中惊醒过来。
找、找到了?
他的眼睛里再次有了神采,急切的往湖里看过去,果然不少人簇拥着一个身影朝湖边游了过来。
那一瞬间,平安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隔着薄薄的水雾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不敢抬头去擦,只能努力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那种湿润的感觉消退,平安转过头来,才发现张东远和皇帝身边的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找过来了。就连诸位皇子也全部都聚拢过来了,一个都没少,毫发无伤。
平安狠狠咬了咬唇,连忙后退了一步,掩饰自己的失态。
刚刚他差点儿魔怔了,所以始终站在皇帝身边,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提醒过。趁着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湖里,赶快退开,希望这一晚实在太乱,没人在意才好。
很快赵璨就被送到了岸边,早有人准备好了一切,人上岸之后立刻裹进厚毯子里送到不远处的宫殿内,再由太医诊脉开方。
毕竟这么冻了一次,不小心些,说不定会落下病根。皇帝已经发话,开恩允许落水的臣子在这里过夜,明日再回家也可。
平安眼巴巴的看着赵璨被送走,立刻转头去看皇帝,希望他能派自己过去探望一下赵璨。
好在皇帝对赵璨这个儿子还是关心的,沉吟片刻,便道,“朕过去看看老七,其他人没事都散了吧。”
“我们也该去看看七弟。”赵瑢开口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皇帝也没有反对,于是一行人便举步往那边走。
赵璨并不跟其他人混在一起,而是单独在一个房间。平安跟着皇帝进屋的时候,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才帮着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用热水擦过,再裹在厚棉被里——他身边的小福子自己也落了水,没法过来服侍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显然失去了知觉。想到他今晚受了那么多的苦,平安便觉得一阵揪心的痛。
太医正在给赵璨诊脉,所以众人并没有开口,而是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太医收回了手,皇帝才开口问,“小七的情形如何?”
“回陛下的话,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太医皱眉道,“殿下身上本来有伤,落水之后伤口重新裂开,失血不少。再加上寒意从伤口浸入,在水里泡的时间又比旁人更久,情况便也更加凶险。”
“可有什么办法?”皇帝闻言,脸色也有些凝重,问道。
太医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开了方子服下,将寒意发散出来。只是殿下这个样子,夜里怕是要发起烧来。到时候就只看能不能熬过去了。若能退烧,身体只需养一段时间便可。若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自明,若是一直这么烧下去,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把人烧坏了。
平安以前听过,发烧到四十度以上,只要烧个半小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