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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或许我们就不会遇到了。”平安看着赵璨,忽然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这的确是梗在他心里,让他隐隐有些不舒服的一点。好像别人害人,自己竟然还要感谢他们似的。
赵璨失笑,“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平安反问。
“当然不是。”赵璨回答得很坚定,毫不犹豫,“倘若我们有缘,无论如何都是会遇见的。”他说,并且还给出了十分有力的证据,“你这么聪明,迟早都会做出一番事业来,不管是入朝为官,还是在朝堂之外,总会被人注意到。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便会相识了。”
赵璨始终相信平安这么厉害,他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地方,光芒都不会被遮掩掉。
而他自己,迟早都会登上那个位置。到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肯定还会产生交集。只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分别罢了。
虽然这种说法细究起来还是很有问题,比如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未必会生出别样的感情,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全心的信任对方。
但平安没有打算去追究。
赵璨说得对,如果真的有缘分,不是这样,也会是那样。他穿越这件事本身就具备极大的偶然性,如果注定要穿越,就算不能够穿成原身,也会是别的什么人。
所以最后只能当个太监,说到底还是许悠的错。这样一想,平安心中的仇恨都更深了一些。毕竟原身那些事平安不知道,但是当初刚刚穿过来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可永远都不会忘记!
因为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要从头去查,其实并不容易。
平安知道这件事急不来,况且现在他们的实力的确还比较弱,跟许悠对上会很吃亏。所以平安想了想,觉得等赵璨登基之后再来清算,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新皇登基,就会培养自己的班底,并且为了不让自己受到辖制,会设法将这些老臣们排除在权力中心。而其他等着往上走的臣子,只要看清楚新皇的心思,就不会吝惜自己的力量,努力将这些老臣们拉下来。
所以到时候做这件事会比较名正言顺,也容易许多。
而现在平安要做的,是去见见钟平。
既然要承认这个身份,对待钟平的态度就不能再是之前那样了。
钟平在赵璨手里其实吃了一点苦,所以虽然平安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住在了行宫里,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限制,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带着几分颓靡。
只不过这颓靡在见到平安之后,便立刻消退了,他几乎是跳起来,“少主人!”
平安听到这个称呼,眉头跳了跳,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东西,想了想,问,“我……原本叫什么名字?”
“少主人的名讳是上子下安,将军和夫人希望你一声顺遂,平平安安,无灾无难。”说到这里,钟平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痛苦。
这样美好的祝愿,最终并没有能够实现。
他已经知道了,平安现在是个太监。虽然跟在七皇子身边,看上去也还算风光,可这种风光是用那么巨大的代价换回来的,就是将军和夫人泉下有知,难道就会高兴么?
平安微微怔住,竟然也是叫齐子安,看来自己的穿越虽然带着偶然性,但也不是绝对无迹可寻。至少得要这边有个能够接受他的身体,而这句身体居然也叫做齐子安,或许其中有什么联系。
在古老的传说之中,人的名字是非常重要的。
有个故事是说,某种奇妙的生物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真名,将他的魂魄引导出来。或许让自己得以穿越的那股力量,跟这个也有些关系吧?
偶然中藏着的,其实是注定。
“那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平安说,“说起来您也算是我的长辈。”并且已经是存活于世的最后一位长辈了。
钟平原本打算拒绝,听到后面这半句,喉咙一哽,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他想了想,道,“那我叫你小安吧。”
“嗯。叫平安也可以,这是我现在用的名字,进宫之后取的。”平安道。
“小安。”钟平立刻哽咽的叫了一声。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眼泪汪汪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了感觉……一言难尽。虽然平安知道他很高兴很激动,但画风实在很不对啊!
“钟叔你别难过了,其实我现在过得并不算差。”平安连忙劝道。
听到这一句钟叔,钟平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了。他好容易才忍住了,嗫嚅片刻后终于问道,“小安,你……你是怎么进宫的?”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平安说,“就只记得自己被人卖到了快刀手那里,净身入宫,之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钟平脸上立刻露出几分痛惜之色,眼看着又要抹眼泪了。
平安:“……”他该不会脑补自己因为遭遇突如其来的变故刺激太大所以选择性失忆了吧?
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的确是很不错的样子。
钟平不知道平安在想什么,大概也是不愿意平安再想那些事,所以转开了话题,拉着平安的手,压低声音问,“小安,你现在是跟在陈王殿下身边么?”一边问还一边警惕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赵璨。
“不是。”平安忽然发现,他跟赵璨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没办法跟钟平解释清楚。
一样是长辈,但徐文美因为是自己认的师父,对他一贯很好,本身又很敏锐,所以他察觉出平安跟赵璨的关系不一般之后,平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正不可能一直瞒着。但是钟平就不一样了。
身为“父亲”的旧部,钟平本身的立场就已经确定了。再加上他出身军中,性格看上去也绝对是刚直不阿的类型,要是知道他跟赵璨的关系,肯定会以为他是被赵璨强迫之类的。
这么想着,平安只能含糊的道,“我只是暂时跟在殿下身边。”
大概是当着赵璨的面不好说这些,钟平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问下去,他想了想,又道,“小安,我好容易才找到了你,往后一定要跟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这才不枉将军和夫人的信任托付之恩。”
平安立刻头疼了。这要是跟在身边,钟平再迟钝,时间长了肯定也会发现端倪的吧?
但是对方既然开了这个口,他再拒绝的话,便会显得十分不近人情。——平安长大那么大,很明白应该要如何应对他人的恶意,却从来不懂得怎么处理别人对自己的好。
所以他只能别人对我好一分,我对别人好十分的还回去。
钟平的善意虽然是来自于那素未谋面的“父母”,但的的确确是要对他好,平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赵璨,想要问问他的意见。
赵璨虽然陪着平安过来,但一进门之后就主动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言不发,尽量不去影响两人交流。这会儿见平安看过来,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道,“平安往后要进宫,难不成你还能跟他一起入宫不成?”
非皇室之人要入宫,自然只有一种办法。
赵璨这么一说,钟平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小安并不是将军,自己不可能鞍前马后的跟在他身边。
这么一想,不由有些无措。他是真的想要对平安好一点,好好的照顾好他,这样他年死后底下见到将军和夫人,也可以说一句“不负所托”。况且在钟平看来,平安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为他分担些也是应该的。
他咬咬牙,差点儿就将那句“进宫就进宫”说出来了。
好在赵璨这会儿被平安狠狠一瞪,也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道,“皇宫里到处都是倾轧和阴谋诡计,你就算进宫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要他照顾你。若真的是为了他好,不如做出一番事业来,如此有人在朝中为他张目,他身上的担子反而会轻些。”
钟平闻言呆了一呆,继而有些底气不足的道,“我当初在军中时倒也有些抱负,可是如今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情很多。”赵璨道,“只要你有这份心,我自然也会帮你。”
钟平不免有些踌躇,赵璨这么巴心巴意的为了平安打算,反而让他感觉十分古怪。简直就像是两人的身份颠倒过来了似的。只是当着赵璨的面他也不好追问,只能去看平安。
哪知平安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点头道,“这也不错,往后还有那么多要做的事,有人支持再好不过。”
钟平简直怀疑赵璨给平安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的人交给了赵璨,就算将来有什么成就,那也是赵璨的势力,还能跟他有半点关系吗?这孩子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他只能暂时答应下来,然后瞅准时机,趁平安落单的时候找人去问。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仔细观察,钟平才发现,平安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一天里绝大多数时间,竟然都是跟那位陈王殿下在一起的!
钟平毕竟见多识广,军营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慢慢的自然就回过味儿来了。
他又是心焦又是头痛,生怕平安是被人给骗了,可是这种事情,自己贸然开口去劝,也不合适。
别看他占着个长辈的身份,但毕竟是才刚刚相认。况且又没有亲缘关系,说是长辈那是平安肯抬举,其实钟平对自己的定位是家仆,这一点从“少主人”这个称呼就能看出来了。
既然是家仆,有什么资格开口劝说主人?
况且平安跟赵璨认识的时间只会比自己更久,两人的关系也远比自己更加亲密,正所谓疏不间亲,这会儿去劝说,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想来想去,钟平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去找了赵璨。
赵璨对此有些惊讶,但还是“拨冗”见了他一面。
“钟叔来找我有什么问题?”他问。这一句钟叔真是叫得自然无比,让钟平都差点儿以为他理所当然应该这样称呼自己了。
他连忙道,“草民不敢当陈王殿下的称呼,您还是直呼其名吧。”
“这怎么行?既然平安将你看做长辈,那也就是我的长辈了。”赵璨一脸正直的道,“叫一声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