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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美无比。
只是闻了味道,还没喝,就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平安的视线,反正被簇拥在中心,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赵璨忽然转头望这边看来。平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视线,但下一刻又忍不住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躲?
咳,好吧,赵璨可能是来抓他的,或者说来办正事顺便抓他,的确让平安有点儿发愁。不过反正迟早都要见,现在见和一会儿见有什么分别?
这么想着,他又理直气壮的看了过去。
赵璨的视线好像原本就等在那里,于是正好跟平安的碰在了一起。
两个人对彼此都是那么的熟悉,所以立刻知道对方看到了自己。既然已经被发现,平安索性也就不躲了,肆无忌惮的用目光扫视赵璨,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研究清楚。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赵璨几乎是立刻就看明白了。
他眸中涌出几分笑意,饶有深意的看了平安一眼,意思也很清楚:等着吧,回头再收拾你。
平安忽然察觉不妙。
不过仗着身处人群之中,他自然不怕赵璨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什么,于是只当没有发现这一点。对此平安很有经验,反正都是要被教训的,债多了不愁,现在大可以随心所欲。
所以平安继续故作镇定的继续看过去。
这会儿队伍已经走到了平安前面。果然赵璨很快把脸转了回去。刚才离得远时他看看这边,不会被人发现端倪。但这会儿还扭头的话,就太过明显了。毕竟身边还跟着齐王府、东南路和洛州府派来迎接的人。
不过赵璨心中也没有太多遗憾。因为原本在他的设想里,要找到平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谁想来到这里立刻就看到了他,猎物乖乖自投罗网,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
反正之后还会有很长时间,慢慢来教训他。
这么一想,赵璨立刻心平气和。就连脸上不怒自威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些许。若是这时候有人敢抬头看他,会发现这位陈王殿下俊美得简直不似凡人。
这种表情只出现了一瞬,然后就被赵璨给收起来了。
目送队伍渐行渐远,跟在后面的人将视线彻底遮挡住,连赵璨的背影都看不见之后,平安才带着开阳离开了。
因为两人走的是近路,而且赵璨那边要放缓速度,让洛州的百姓看见他们。所以平安回到齐王府许久之后,他们才进入终于驿馆。在这里略作休整,便赶赴齐王府的晚宴。
晚宴上赵璨自然是贵宾,位置就安排在齐王旁边。
至于平安的位置,自然是在末席。毕竟还有许多东南路的官员也闻讯赶来,这会儿也在一旁作陪。
不过即使是这样,赵璨一进门,便立刻注意到了平安所在的地方。他往这边看了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在齐王的盛情邀请之下落了座。
大概是想摸一摸这个侄子的底,所以齐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平日里的奢侈作风,反而花费了大心思,务必要将宴席办得令人叹为观止。就连席上的一个小摆设,也都有出处。
至于菜色,齐王府从收到赵璨要来的消息之后便开始准备,时间绰绰有余,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精细至极,许多菜色连皇宫里都没有这样的吃法。
比如一道炒鸭舌,便是只取鸭舌上最尖的一处入菜。一小碟炒鸭舌,怕不要近百只鸭子才能做得?
但是面对这些,赵璨却表现得相当淡定从容。
不淡定从容不行啊。虽然齐王府的宴席的确是十分豪奢,但实际上,在赵璨眼中看来,亦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要论到能花钱、会花钱,赵璨认为,谁也比不上平安。
虽说平安的钱从不花在个人享受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格调比之齐王不知道超出多少。
况且这些东西虽然难得,但赵璨身为皇子,也不是真的就没有见过。有了这种类似“居高临下”的心态,赵璨自然不会为之所动。
实际上,正是因为见识到了齐王府的奢侈程度,赵璨反而认为这个齐王不足为惧了。
要是他是个十分隐忍,平日里做出廉洁形象,博取东南百姓好感,甚至将自己的身家都交出来造福东南,以至于怎么看都像是个好人的话,赵璨还会担心一下。毕竟民心所向,如果齐王真的有了什么动作,结果殊难预料。
但齐王这个样子,即便有野心,恐怕也并没有相应的实力和耐心去隐忍等待。况且他这种到处炫耀的做法,东南的百姓不可能不知道齐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此一来,天然就在二者之间拉开了一道距离。
再想想今日自己进城时,的确有不少百姓下跪,可以想见,朝廷在东南百姓之中,还是十分值的敬畏的,并不是那种只知有齐王府不知有大楚朝的情形。
做出这种判断之后,赵璨的态度自然越发淡然,不管齐王说什么,都含笑以对,似乎这些齐王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没能够成功震慑住赵璨,齐王有些不开心。
所以到最后,他也就没有那么上心了。好在大家都是习惯了场面上的人,所以就算心里不快,面上也半分都没有露出来。
这时候也不知道齐王是怎么想的,就忽然想到了平安。
他抬手对身边的婢女吩咐了一番,这婢女便走到平安这边来,低声道,“齐太监,王爷请你过去。”
平安估摸着他不是想炫耀,就是想利用自己打击一下赵璨。毕竟明明是朝廷派来的人,现在却混在齐王府的宴席之上,对朝廷来说,自然是有些失了脸面。
平安对此很无奈。不过答应留下来参加宴席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也不意外,当下整了整衣裳,便站起身往主位的方向走。
一路上也有人注意到平安的动向。不过他来到洛州之后,一向十分低调,后来住在齐王府里更是连面都不露,所以许多人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见他这时候往主位走,心中便各有猜测。
走到近前,平安也不怯场,大方的行礼道,“见过陈王殿下,齐王殿下。”
“这人陈王可认识?”齐王笑眯眯的指着平安问。
赵璨淡淡的点头,“自然认得。他之前在父皇身边伺候过一阵子,似乎是犯了错,父皇便发落了他,让他出来受些教训。不意竟能在齐王府上见到,真是令人意外。”
他嘴里说着令人意外,但实际上半分都不意外。
这时候赵璨只想把平安抓过来狠狠教训一顿,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能折腾了。
可惜的是,在宴席之上,他也只能努力按捺住这种冲动,摆出冷漠的表情,仿佛平安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根本不需要他多关注。之所以记得,只是因为自己记性好。
赵璨说话的时候平安一直在低着头偷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赵璨这种冷着脸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跟他私底下的表现差距太大了吧?正所谓反差萌。
等到赵璨说完之后,他立刻抬起头来,露出个又惊又喜的表情,“原来陈王殿下还记得小人!小人对殿下也是万分敬仰,只是一直不得机会拜望,还望殿下莫怪。”
这一副讨好巴结,谄媚阿谀的表情,被他演得活灵活现。原本打算借着平安打击一下赵璨的齐王脸立刻黑了。
他本来是想要炫耀平安这样的人才偏向了自己。谁想平安根本不配合,一见到赵璨便表现得如此激动,他的心偏向哪一边,自不必说。齐王府倒成了他落魄时暂时的居处,只等着朝廷那边一开口,就立刻欢喜的投奔回去。
但是坑是自己挖的,要不是他将平安留下,说不准两人根本见不到面。失算的齐王也只能咬牙将这个闷亏吃了下去。
好在已经从平安那里挖到了不少东西,如今留着他,其实也没有用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人,齐王对平安也心存疑虑。若是留他太久,查知了自己的隐秘,可就不妥了。
摆正了心态,齐王不想再看眼前这一幕,于是在平安抓住机会敬了赵璨一杯之后,便摆手让他下去了。
既然没能压得住赵璨,之后的宴席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又过了一会儿,赵璨推说累了,起身告辞。齐王亦道,“陈王一路远来辛苦,可以暂时在驿馆修整,让孤尽尽地主之谊才好。行宫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过,祭祀的准备工作需要好几日,不必着急。”
“那就多谢齐王了。”赵璨爽快的应了。
心中却琢磨着,齐王的用词可真有意思,“地主之谊”,这四个字真是越想越有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身为皇子,走到哪里都应该是在自己家,何用旁人来尽地主之谊?
齐王这么说,显然是将洛州,将东南当做他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虽然是今日才见面,但是赵璨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出,齐王并没有反心。他喜好奢华享受,加上在东南经营多年,所以只是将东南当做了自己的私地,不愿意继续受到朝廷的束缚罢了。
不过,这只是他初步的判断,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调查之后,才能确定。
不过调查的事情赵璨并不着急。平安身边有个开阳,齐王邀请平安入住王府的做法,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让开阳有了许多便利,在齐王府内搜集了不少消息。等到夜里见了面,自然就能够知道了。
宴席散去,赵璨离开之后,平安也上前告辞。
今日他的表现令齐王非常失望,知道平安这是打算跟着住到驿馆里去抱赵璨的大腿,也不阻拦,爽快的答应了。
在齐王看来,平安虽然有些能耐,但是面对赵璨时的态度太过谄媚,那位看上去十分冷淡、性情傲慢的陈王未必会接纳他。等到平安碰了钉子,自然就知道究竟是哪一个选择好了。
但是齐王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就算到时候平安还想回来,他也不会再接纳。
东西是一早就收拾好了的,所以平安回去之后,提着包袱便能离开了。
开阳扮作他的小厮,因为太过低调又深谙降低存在感的手段,所以在齐王府住了那么久,基本上没人注意到他,极大的方便了他的信息搜集工作。
直到这会儿要走了,才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