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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心思令人敬服。不管是提供土地还是捐赠图书,都是义举,我想洛州城的百姓们都会感激你的。”平安道。
齐王点点头,又捧了平安几句,再劝了几杯酒,确定平安已经喝得微醺之后,才故作烦恼的开口,“我听人说,齐太监是个最聪明不过的人呢,本王这里有一件烦恼事,可真是日夜萦心,想请齐太监给出个主意啊!”
“王爷谬赞了。”平安眯着眼睛笑,口出狂言,“不过王爷算是找对了人,这天下如今还没有难得住我的事呢!”
“这就好。”齐王道,“东南路多山,土地也称不上肥沃,出产甚少,一直以来都只能从别处购进粮食补充。可是既然地里没有出产,百姓们自然也没有余钱,根本买不起粮食。如此恶性循环,愈演愈烈,如今东南路的百姓日子是越来越艰难了,不知齐太监有何法可解?”
平安闻言,撑着下巴思量了片刻,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我有一物,可解王爷之难!”
第144章 挖坑埋人好办法
“哦?是什么东西?”齐王立刻追问。
然而平安却只是朝他笑了两声,然后噗通一下栽倒在桌上,醉过去了。
崔玉君上前查看了一下,无奈的转头道,“王爷,是不胜酒力,喝醉了。”
齐王坐直了身体,此刻脸上何曾还有半分醉意,他有些无奈的看了平安一眼,“罢了,本来就是打算灌醉他套话,一时喝多了也正常。好在已经问出一点东西来了。”
崔玉君安排人过来将平安扶下去休息,然后才问,“他说有一物,王爷以为会是什么?”
齐王想了想,道,“既然是能解东南土地出产少的东西,莫非是新稻种?我听闻宫中一直在培育增产的作物,只是咱们的人地位低,拿到的消息总是似是而非,不得要领。说不准,这平安也掺了一脚。”
“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从他出现之后,弄出了不少新东西。”崔玉君道,“如今京城那边,三两年就有一场大变化,都快跟不上了。”
“有这样的人才,便该赶紧用他,咱们那位陛下……哼!”齐王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这平衡之道他倒是熟惯,却不想想,好端端一个英才,岂会甘愿受这等磋磨?”
崔玉君并不希望齐王太过看重平安,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心思。他自己是齐王心腹,虽然他也希望齐王的势力越大越好,但那是在他的帮助之下,若是有人能够取代他的地位,又不同了。
这个平安一出现崔玉君就不喜欢,总觉得对方的锋芒太盛了些,十分难缠。如果齐王看中了他,想要把人拉拢到这边来,届时岂不是要将自己也压下去?所以他的主张是从平安那里弄到好处,但又要防着平安。
好在这会让齐王的心思跟他还是一样的,所以崔玉君自然也不会去劝说,而是将话题转回来,“殿下,我看他说得笃定,这东西倒像是一直带在身边的样子。不如咱们让人搜一搜?”
“胡闹!”齐王皱着眉斥道,“就算你搜出来了,该怎么种,后面又是什么章程,却还是得靠他。莫非到时候要跟他说:我们偷到了你的种子但是不会种?”
那才是真正的丢人现眼。
说实话,如果有把握自己种出来,齐王自己也更希望偷偷弄到种子,让平安不敢声张。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明显需要靠平安,所以就只能跟他好好商量了。
况且,种子只是可能的情况,是他们自己的猜测,却未必就正确,万一不是,岂不是弄巧成拙?
即便的确是一种种子,也难保平安没有弄出陷阱。比如将另一种种子也带在身边混淆视听。万一弄错了,该找谁负责?如果种子是平安自己拿出来的,之后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询问。这才是齐王希望看到的结果。
这边主仆二人商量着如何从平安那里拿到好处,那边被人服下去之后,平安便彻底醉死过去了。
他这具身体的酒量的确一般般,之所以能够熬到喝醉了都还不忘正事,全靠意志力足够坚定。这是上辈子生意场上培养出来的技能,不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就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比如说让合作方答应把合同给签了。
所以确定了对方试探的目的,而且给出了一点暗示之后,平安就醉过去了。
主要是他还没想好要如何提替齐王“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解决办法,必须是看上去对齐王有好处,但实际上却是有坏处的。或者换一个说法,短期内有好处,长期则会有坏处。
如此一来,都不用他设套,齐王就自己主动钻进来了。就算将来真的出了问题,也怨不得他。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转着这些念头,平安睡了过去。
跟平安预料的差不多,第二天醒来之后,他提出告辞,但齐王却是热情的留他在府上多住一段时间。盛情难却,平安自然就在齐王府住了下来。有一就有二,之后每次平安提出要离开,齐王都会找出各种理由留人。
一开始田英有些担心,还派人过来问了几次,后来就不来了。
大概是有求于人,齐王对平安是很大方的。平安在齐王府住的是最大的一个客院,风景优美,装饰富丽堂皇,高床软枕,绫罗绸缎,如果不是平安身份特殊,相信软玉温香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方这么热情,平安自然也乐得享受。反正着急的是齐王而不是他。
就在平安住在齐王府,看上去简直有些乐不思蜀的时候,齐王府这边,也成功的打入内部,拿到了水泥配方。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配方居然会那么简单。而那么简单的配方,居然也没有别人出手?
其实这也是一种误区。因为水泥这东西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对于化学基本上一直处于萌芽期,发展最迅速的地方在炼丹房的古代人来说,这种自己解释不了的东西自然不可能简单的就做出来。于是没人想过,水泥的配方居然真的就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皇室的震慑也是很有用的。
本来江南富商云集,多少也会有一两家有这种心思的,毕竟资本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天然就会被打动,并为此铤而走险。即便是皇帝的生意又怎么样?君不见古时候吕不韦连皇帝都敢当成一门生意来做!
不过商人虽然逐利,但也最识时务。一旦知道事不可为便会立刻放弃。
所以在江南的时候,因为平安跟温家交好,成为温家的座上客,最后又跟温家合作了黄金钟的生意,其他人要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了。后来平安发现了这种苗头之后,索性让温家帮忙牵头,提供了做羽绒服羽绒被的生意,让大家都掺一脚。
这时候的大楚已经有棉花了。虽然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流传进来的。但是江南第一代的确是有人种植。可惜的是因为棉花的质量问题,做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所以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还是绫罗锦缎更合心意。
只是料子再好,他也不保暖啊!所以之后棉花的另一种用法被发现,棉衣应运而生。只是这种衣服很笨重不说,洗一次要费许多功夫才能弄干,而且里面的棉花还有可能结成一团。
所以大家对这种御寒的衣物并不满意,更多的习惯使用皮毛来进行保暖。只是皮毛难得,数量也没有那么多。
所以总而言之一句话,对大楚人来说,真正风靡全国让大家都喜欢满意的御寒衣物,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所以平安的羽绒服一经推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大楚有几千万人口,就算其中只有一半的人能够买得起这羽绒服好了,那也是几千万件!除此之外还有羽绒被之类的生意。有了这样一笔大生意,自然没人盯着水泥厂了。
只是去年时间来不及,这羽绒服还没有开始生产,所以到现在外头还没得到消息。不少人都对于江南这一次如此安分赶到惊讶,却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反正天不怕地不怕的齐王拿到了水泥配方之后,便命人准备开办工厂。而这个时候,朝廷这边,田英的奏折也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其实齐王这样伸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的话,好好一个东南,收到的赋税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但是一来税收层层上交,大家互相扯皮,要清算的话,整个东南官场恐怕要被连根拔起,根本不可能查下去。二来皇帝还没有打算好跟齐王翻脸,只能假装不知道。三来嘛……赋税收上来之后,毕竟是收归国库,虽然名义上也是皇帝的钱,但皇帝却是不能动用的。
可是水泥厂的收入却不同,那是皇帝内库的收入!齐王这一伸手,损伤的是皇帝本人的利益,他怎么可能答应?
所以一收到消息,皇帝虽然埋怨田英不会做事,但心里却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连东南路的巡抚派过去,不出半年时间也会挡不住攻势,跟齐王同流合污,更何况是田英?
皇帝自觉对齐王已经足够容忍,但齐王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现在手居然伸到他这边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所以他不打算忍耐了。
宗室的动向,本来就一直是最敏感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齐王一系的渊源比较复杂的话,早就已经被历代皇帝给处理掉了。虽说是棘手,但是认真的下了决心要壮士断腕,难道会处理不掉?
之所以留着他们,无非是向天下人展示自己的仁慈,当然,这也是因为齐王一系蹦跶归蹦跶,但是并没有触碰到底线。
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
一旦下定决心之后,皇帝便会变得十分冷静,开始思索着可以从什么地方下手,该怎么做才能将影响降低到最小。这个时候,他才冷酷得像是一位帝王。
第二日早朝时,皇帝突然开口,“朕昨夜梦见宣宗皇帝入梦,言宗庙祖陵,祭祀之重地也。梦醒之后思之,概因多年未曾祭扫祖陵。朕一念及此,心中甚为惶恐。”
既然是先帝托梦,这话从皇帝嘴里说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大家就只能当成是真的。况且仔细想想,的确是好些年都不曾去祭扫祖陵了。皇帝有这个心思,大家自然也不会反对。
于是朝臣们纷纷出列,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