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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一阵响,三炷香捅到女人身上,痛的她往后飞身倒退。我趁机反转香头,在地上狠劲一拧,把香火拧灭了。与此同时,缠在双腿上的东西,唰唰松开缩入黑暗深处,那女人刚要再次扑来,却停住身子不动了。
我赶紧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一看桌上还有两根蜡烛,翻身起来把蜡烛点着。随着烛光闪耀,屋里逐渐明亮。再看那女人,差点没跌破眼球,原来是穿了一身花布衣服的纸人。胸口前还留有被香头烫穿的三个小洞。
这老瘸子真他大爷的够诡异,能够利用纸人通灵,在家里看家护院。不过藏在里屋守着,这里一定是个藏有秘密的重要地方。我转头看向桌子,墙上挂着一张白布,上面绘有“十方邪恶神”。
所谓的十方邪恶神,是道家称谓,在术人口中,那是“十方灵神”。这跟巫术中的邪神还有所不同,是民间术人所供奉的神祗。比如黑煞神、五通神、狐仙等等,黑煞神和五通神绝对不是好东西,就拿五通神来说,其实是喜欢淫人妻女的妖鬼,压根和神仙不沾边的。
供奉十方邪恶神的弟子,大多都非善类,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满船人,好人中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存在。作恶行善,不是法术来决定的,而是人心。
不过老瘸子绝非好人,是好人不会引我们去木楼中邪,然后再抛尸陷害我们。
我又转头看向两侧,只见从房梁上垂吊下两条白布,刚才缠住我双腿的,应该是这玩意。再抬头看看房梁,似乎上面还有东西,时间有限顾不上上去了。回头看向其他地方,一眼瞅到绊我摔跤的地方,放着一对雨鞋和一身尚未干透的湿衣服,衣服上有明显的血迹。雨鞋一侧还有个小木箱,我于是走过去打开。
小木箱里装满了生锈的寸钉,这还说什么,一切都是老瘸子做的恶。眼中钉的毒咒,就是这老孙子的邪恶手段。那么木楼里的诡秘情形,也是他搞出来的。萧然和吴韵寒的失踪,百分之九十九,是他干的!
算计时间,老瘸子快回来了,举起蜡烛将绘有邪神神像的白布付之一炬,然后又将纸人烧了。在燃烧的火焰里,只听那女人发出凄惨的哭声:“你好狠心,为什么要杀我?”
我心说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玩意,不杀你我杀谁?吹灭手里的蜡烛丢在地上,以最快速度逃出了出去。当我刚好翻墙而出,远远看到面包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开过来。当下沿着村北一条小道,一口气跑到村东,转过弯后再探头往回看,面包车刚好停在门口,老瘸子急匆匆下车冲向家门。
电三轮就停在距离他家门口不远,这会儿是不能回去取了。不如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入黑后再走。当下沿着村东又跑到木楼附近,瞅着曾经我逃出过的那户空屋,心里便有了计较。看看四周没人,进了巷子里,翻过这堵墙头,找块转头坐下来喘气。
这个地方绝对安静,老万儿媳妇死后,估计没人敢于接近这里。只是老瘸子会不会来,真不好说。我琢磨一会儿后,瞅了瞅残破的房屋,心说不如进屋里躲一会儿,不信老瘸子隔墙有眼。
五间瓦房看上去比老瘸子土胚房好多了,但多年没人居住,也显得非常破落。屋门没上锁,用电话线绑着,解开后推门而入。老万儿媳似乎经常进来,屋里虽然遍地尘土,但到处是脚印,为这荒废的宅子增添了几许人气儿。
屋里几乎没留下什么家具,只有冲门还有一张残破的方桌,一条腿都是断的。桌下扣着一只瓦罐,这玩意现在年轻人一般是不认识的,只有我这种经历过山村贫困生活的孩子,才知道那是尿罐。我们那时候半夜不去外面上厕所,直接撒尿罐的。
除此之外,就是右侧靠窗位置是土炕。这一看房子就够老的,起码在三十年以上。以前农村房屋格局,不论什么客厅,进门就是炕。然后里屋是粮仓,或者摆放杂物以及供奉神位的地方。另外两间与这三间不通,一般是留给儿女住。
里屋门口上没挂门帘,不过我还是多个心眼,先在额头上涂了独阳粉,然后组装不灭灯,小心谨慎地探头进去瞅瞅。这个里屋有窗户,地面上散落着些废弃的塑料片等没用的垃圾,北端墙上有个神龛,只是没了神位。
再戴上墨镜仔细打量一番,确定里外都很干净,这才坐在了土炕上休息。手机在旅馆和饭馆两次充电,基本上是满格,于是拿出手机消磨时间。打开微信一看,发现早上有蓝小颖的一条留言,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一琢磨就知道是花肆或是凌薇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回了一条:“目前情况不是很好,希望你尽快想通,不然很可能没机会了。”
丫头好像在手机跟前守着一样,马上就回了一条:“不要用这么低级的谎话来骗我,如果情况真的不好,你还有时间玩微信吗?”
我不由眨巴眨巴眼,是啊,我如果这会儿正搞的焦头烂额,手机都顾不上看,哪有时间玩微信?好比昨天,连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好吧,你不信没关系,或许这是咱俩最后一次聊天。”我叹口气,打出了这条消息。
“到底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
“去死!”
“你太狠心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做鬼倒是好了,我可以等你投胎!”
我晕,你个臭丫头,咱俩都分手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虽然我情况没糟到要死的地步,但目前境况确实不太乐观。
然后我俩你一刀我一枪,轮番对对方进行轰炸,一时没察觉到,天色逐渐黑下来。最后她气的撂下一句话“我去吃饭了,永远不想看到你!”
我才要回一句你办不到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急忙熄了不灭灯,摁灭手机屏,塞进了包里。心说老万儿媳都死了,谁在天黑之后还敢来这里找刺激?
蓦地心头一凛,肯定是老瘸子!
第六百七十九章 取血
第六百七十九章 取血
我把身子缩在窗子一侧,因为窗户上没玻璃,完全是个空框。侧头往外探望一眼,果然看到夜色里一条黑影,一瘸一拐地向屋门逼近过来。果然是这老孙子,他肯定是追着我的踪迹来的,现在出去正面交锋不是件好事,他是有备而来,又在他的地盘上,还是躲一下比较好。
念及此处,我蹑手蹑脚溜进了里屋,缩在窗台下躲着。如果被他发现,我能够第一时间从头顶上的窗口逃出。
刚躲好,门口便传来吱呀呀一阵富有阴森气息的开门声,一条黑影晃动着走进来。我这会儿心情多少有点紧张,右手探入包里攥紧了一把石工锥,做好万一逃不出去,就跟这老孙子拼了的准备。
他走进来后便停住脚步,似乎在观察屋里情况。紧跟着亮起一道光,是打开了手电筒。老孙子的一张脸在下面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阴森,活脱像只鬼。还好他只是转头看了眼里屋,并没有把灯光打过来,随后走向前方。
这情形不像是来找我的,那黑天半夜的,来这儿干嘛?我好奇之下,探出半个身子看向外面,只见老瘸子走到方桌前蹲了下身子,伸手拿掉了那只尿罐。我这就纳闷了,尿罐下面难道还藏着什么东西不成?
由于距离稍远,他又挡住了半边身子,任凭我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尿罐下面到底有啥。随即他手上燃着一团火光,应该是符火。他甩手将符火拍在地上,顿时传来一阵“吱吱”怪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又是在极其诡秘的老宅里,显得十分恐怖,我瞬间头皮麻了。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陡然间想起沙山镇,对,这种声音像是鬼猴子发出的。
我的天哪,这个村里怎么会有这玩意?难怪木楼如此邪乎,肯定是老瘸子养了鬼猴子,布置在木楼一侧,故弄玄虚。忽然间又隐隐想到,东北村这个名字的意思了,木楼与沙山镇的黑沙妖魂绝对有关系。所以村名中的方向才以沙山镇为轴心,那么这座楼应该叫做东北楼!
幸好提前额头上涂抹了独阳粉,尽管鬼猴子出来,一时半会感应不到屋里还有其他人。而老瘸子又不是为我来的,所以不用急着出手,待他走后再说。
在鬼猴子吱吱叫声里,只听老瘸子嘿嘿阴笑两下,抬起左手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从他侧脸上能够清晰看到诡秘而又狰狞的笑容。我心头突地一跳,一时难以确定这是在喂鬼猴子吃血,还是手指上染的是鬼猴子血液。
他拿出一把小刀,将手指上血液刮到一个塑料袋里,然后将尿罐重新放回原位。原来不是喂血,是来取血的。他把装有这点血液的袋子塞进布兜里,然后起身又转头看了眼里屋,我忙缩回身子,他关闭灯光一瘸一拐走出了屋门。
我慢慢起身,转头望着夜色里他那晃动的身影,最后消失在墙边,于是长出口气。但我没敢马上出去,对于这种老家伙必须谨慎小心。直到在黑暗里足足等了四五分钟,不见外面有动静,这才点亮了不灭灯。
然后走到方桌前蹲下,寻思着为毛要用尿罐扣着鬼猴子?明白了,尿罐是污秽之物,镇压这玩意正合适。当下拿出一支八方地火,围着尿罐推射一圈,又念咒燃烧一张镇鬼符,才伸手将罐子揭开。
不由一愣,罐子下面什么都没有,而是一片整齐干净的青砖。一块青砖上刻着咒文,仔细辨认下,是一道封禁符。难道鬼猴子被压在青砖下?正想的入神,符火烧到了手指上,痛的我一咧嘴急忙撒手丢掉。
反手从包里拔出石工锥,将这块青砖撬起。突然间一道黑气从下面冒出,不过遭遇到刚刚燃烧成灰的镇鬼符,吱吱痛叫几声。我随即又打着打火机,点燃了八方地火。火焰迅速围成一个圈子,使这道黑气现出原形。
不错,是一只鬼猴子,只是体积相当小,有巴掌那么大,属于袖珍型的。并且与黑沙河里的水狮鬼也不完全一样,整个身子是绿色的,乍一看像个大绿虫子。下面没有双脚,拖着一条尖细的尾巴,只有上半身才是鬼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