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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想回答我的话吗?”
在某种层面上,雄乡对智己而言,是个谜样的人。
愈是与之交往,就愈不了解他…。
他虽然喜欢自己,可能只当他是朋友而已。
雄乡虽平易近人,但却沉默寡言。两人也已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智己却对他的家人及私事,完全不清楚。
“也许是回家之前闲闲的,需要有个可以戏弄的对象吧!”
为何又要这么认真?
在同学之中,他和雄乡的家住得最近,约莫五分钟的距离。在半途是无庸置疑还会在一起,但一到了公园,他就立即说声‘再见’走掉!
“家住这么近,何必急着回去呢…?”
在说出这番略带怪怨的话,智已突然堵住自己的嘴,脸也跟着泛红。
“啊!就当作我没说!”
他慌张的挥挥手更正。此话很明显听得出他多渴望与雄乡多待一会儿。
“智已,你要来我的住处吗?”
他把手放在智己肩上,平静的问。
“但你可别失望哦!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很空洞!”
吐吐气,雄乡仰头看着自己的大楼,搔搔后脑勺。
“如你不嫌弃,就进来坐坐!”
雄乡脸上不再是笑脸,而是有些歉意。
智已虽为自己的任性感到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却又因安心而喜悦。
房间是有些零乱,所以才不敢常叫人去吧!
“因为只有我在住,没什么家具用品!”
对雄乡的解释,智已津津有味的点着头。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走进雄乡的房间,智己就看了看四周围。
用密码打开大门,穿过庄严的门厅,正要搭上豪华电梯时,即使雄乡曾示意智已不要过于期待,他还是想像着他住的是很豪华的房子。
因为是新盖的大楼,房间很干净,由于只他一个人住,有三个房间空着。虽然有电器用品,却缺乏生活的实感;在约十坪大的起居室的角落摆了张床,而在另一边摆了上次与智己去买的电脑与电视,但全部都放在地上,似乎很少用也很难去使用。
“你真的是没有把女朋友叫来过的样子!”
智己内心有股奇妙的安心感,而忍不住说漏了嘴,雄乡听了就笑笑。
因为没有桌子,所以刚才顺便自超商买回的东西,就直接放在地上。
没有家具空荡荡的房间里,从塑胶袋中取出饮料,所发出的唏嗦声,听起来都很大声,因而会小心注意尽量保持小声一点。
“我想有家具会方便很多!”
“那你来替我选购!”
“好!”
住如此高级的大厦,这样子是有点寒酸。但从雄乡只使用厨房与起居室来看,显然是不打算久住。
开着暖气而使室内很暖和,但智己却觉得冷而抱住膝。
雄乡看智已很冷,便从床上拿羽毛毯子给他。
“应该不会有这么冷啊!”
不是身体的冷,而是对着空空的房间所产生的一股“寒意”。
“雄乡,你真的是一个人住吗?”
“我的亲人只有奶奶,她又于二年前过世了。”
“……抱歉!原来你说的奶奶,是真的……”
智己眨着眼致歉。他本来还对他说的‘奶奶的遗言’,以为是胡诌而不当真。
“我不在意!我老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而我母亲又改嫁;这社会上常见的复杂家庭的典型!”
他过去都和奶奶住在乡下老家。佣人也是从以前就住在他家,只负责打理雄乡家的家事及饮食起居,但彼此交谈的机会不多。
至于求学,他只受过函授教育,以及一位学者级的略老的男家庭教师有时来教他而已。从五岁起后的十年,他几乎足不出户。
而拥有名望世家的地位与财产的祖母,则利用主治医生以雄乡有病要疗养为由,不让他走出户外。
“我在去年之前,都是在自己家里求学,从未上过学校!所以我才会对同世代的同学感到很稀奇!因为也是第一次上学,也许有人会批评我很娘娘腔!”
“‘要懂得处世术’是祖母的遗育。所以只要用笑脸相向,别人对你就不会有反感或怀疑吧?人只要带着笑,凡事都好解决!”
“说的也是……”
对同情他境遇的智已,雄乡很泰然的对他挥挥手道“没什么啦!”
“这对男生还好,女生就有点麻烦!因为我对于女孩子说的话,有大半是似懂非懂的!”
“明知她们也没说出多难懂的话……不过女孩喜欢把话简略,有时连我也不懂!”
“怪不得在辞典上也找不到!”
对苦笑的雄乡,智己不知该不该笑。
雄乡即使失去了奶奶与双亲,但他依然故我、孓然一身。但此刻,同情或不幸而怜悯的字眼,又未免显得迂腐。智已是压根儿无法想像独个儿生活会是什么情景。
“一个人住其实很轻松。这间公寓也是买下来的。在我长大成人之前,有个监护人会负责管理财产,我在生活上亦不虞匮乏
你若不嫌弃,可以常来玩。但可别告诉别人我住这里!我真的很不擅长与人之间的交际!”
“我……我可以来吗?不会吵到你吗?”
“不会!我很欢迎你来!”
智已用手压着一片红潮的脸,尽量不笑出来。
他很高兴分享雄乡不对外人提及的秘密!望着黑暗的窗,两人抱着棉被席地而坐,冰冷的地板也觉得温暖起来。
“我哥哥在九岁时,在海里发生意外遭灭顶!那时我才一岁,看了他的照片也没什么感觉!”
和雄乡并肩而坐,智己慢慢说起自己的往事。
全家到海边玩,傍晚正准备打道回府的双亲,稍一不慎,哥哥就被大浪卷走;尸体没寻着,但哥哥的一双拖鞋却在海浪中漂浮着。
由于完全没有记忆,小时候对“哥哥”的房间就充满好奇,常常进去他的房间。
但现在自己的年纪早已超过哥哥好几,接开抽屉望着小时候的照片及小学生的教科书,心情都变得极其复杂。
“因为没有记忆,也不觉得悲哀!顶多只会想想,如果哥哥还活着,他不知会有什么感觉?哎呀!还是听你的事好吧!”
雄乡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让自己觉得反有被安慰的心慌。
“我想听你最近作的梦!”
“什么梦?”
“就是睡着时作的梦!你最近都没作性爱的梦吧?”
“……唔……嗯……”
突然提起这桩事,智已愣了一会儿。
“我一直忍耐着等待,你却还想不出来!我看只有用粗暴一点的方法来治疗才行……”
搔搔头,一半是在自言自语。
“你有时候也会说出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话!难道我跟你过去曾在哪儿见过吗?”
把放在智已肩上的手,将他拉靠近一点。
“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有没有好好想过……”
在耳边悄声的低语,让智已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眼前,他衬衫钮扣松开,袒露于外的厚实胸膛,令智已心神昏乱。
“今晚或许会作很‘美好的梦’呢!”
雄乡面带治艳的笑,微弯着身体俯视着智已。
“嗯!我真的不了解你……”
智己坐到雄乡的床上,穿着睡衣的双手交叉抱着。
然后在房间,智已被雄乡凑近着脸拥紧着肩而心跳不已。
‘床只有一张而已!,
雄乡意味深长说出这句话。
万一被雄乡吻了呢?智已便会想以朋友立场,正视着雄乡拒决……不!在看着他的眼神,智已就会先被融化掉了!
此时,心脏早巳不听使唤的噗通乱跳,脸也燥热起来,自己都有点晕倒在雄乡的怀中的感觉。
智己也无法肯定,一旦被雄乡所迫,自己会采取什么态度。要怎么办!?他的脑子中一团纷乱。
不然就说
‘我还是回去算了!’
结果雄乡则微微的笑着,将智已送至玄关。
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很高兴回房的雄乡的背影,智己气愤的紧握着拳头。
你当我是什么嘛!?
内心如此的嘶吼,脸也泛起了红晕。
在那种状况下,如果被雄乡问‘要一起睡吗?’智己一定会毫不犹豫逃之夭夭。雄乡一定是故意语带玄机,来捉弄智已的了。
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事情可糗大了……。
* * *
坐在床上,智已依然抚着睡衣的胸口,想让心跳稳定下来。
我……到底对雄乡有什么看法?
边在思索这些困扰的问题,智己的眼皮也渐渐变沉重起来。
顷刻,他就进入深睡状态。
第二天睁开眼也记不得什么的,深深的沉人梦之底里。
他像有很轻盈的翅膀般飞舞着下来,却被某个人将自己飘浮不定的身体接住!对方那双稳重有力的手臂,让智己依然闭着眼睛放心的任由对方扶持着。
空气中漾着甜甜的花香。
“为什么你都不记得我呢?”
梦中,有人在对他小声的说。
“为什么你不张开眼睛?智己!你是不愿承认我吗?”
当他听到有人叫他一声‘智已’,才初次感觉这是在说自己。这声音很熟稔。好像也曾听过相同声音的人,说过同样的话。
在模糊的意识中,他认知‘这只是作梦’。但梦中的智己却闭住眼睛。
“你是看我是怪物,而觉得害怕吗……?”
智已的脑中,一直反刍着他略带不安的话。
“没这回事!”
仍未张开眼的智已摇摇头。
他或许从来都不曾怕过。
“我只是很想睡!”
感受到拥抱住自己温热的的身体,智己舒服的托付给他。当他们四唇相接,智已一边享受着对方湿润的舌之抚弄,同时将双手抱紧着他壮实的背;智己在对方宽阔的胸膛中,被雨点般的吻吞噬,腰都快麻痹、融化!
对方紧紧吸吮着智己的颈项,那痛楚令智已皱紧眉心,而紧闭的眼脸不断的乱颤着。
“好痛喔!‘’!”
智己叫唤着对方的名字,且在做微微的抗拒,但他巧妙的手指却使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热;他的身体下面是对方急促慌乱的呼吸。
“听好!你醒来后,到镜子前看看我留下的吻痕!并且要叫出我的名字来……”
“嗯……晤!”
智己用喘息声回应耳边的悄悄语,他在被激烈的冲击下,只有抱紧早已汗流浃背的对方的身躯。
天亮前,智已猛的张开眼,从床上一跃而起。
“……怎么可能?”
身体还留着甜蜜交合的余韵,看了看被弄绉的睡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