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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都没费劲儿。”
莫里逊得意地大笑起来。
“干得好,维里!我再单独给你二百美元赏钱!”莫里逊一只胳膊夹着吉他走到乔纳跟前。这个吉他只不过是轻机枪——汤姆枪的伪装外罩而已。枪身藏在这个乐器的长脖里,手伸进琴身的圆孔就能摸到扳机。
莫里逊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乔纳的脖子。
“好,快说出来吧!”他彻底撕下了假面具,平时总带有几分嘲弄人的、彬彬有礼的样子,无影无踪了。他气急败坏地吼着,“你在这游荡什么?快说!”
“胆小鬼,放开我!”乔纳被捏得喘不过气来。
莫里逊笑着把手缩了回去。
“看住了这个小崽子,维里!让他考虑考虑。”
莫里逊向门口走去。乔纳知道他是站到使别人在灯光下看不见他的身影的位置上了。
“约瑟夫!到这来帮帮维里的忙。把这个小毛崽子塞进地窖他朋友那儿去。”莫里逊喊着。
乔纳绝望地把屋里环视了一遍。地板和墙壁的油漆都剥落了,地板已变得漆黑。满墙尽是坑坑洼洼,泥灰底下的板条子都露出来了。屋里有三张用旧木料搭的简易床,上面堆着草垫子、旧马铃薯袋和又旧又脏的毛毯。除此之外,一件象样的家具都没有。窗子上一块玻璃没剩,全都用木板钉着。很明显,在莫里逊把三个恶棍送到这儿住宿之前,这儿很久没人住了。从通往隔壁房间的门缝里,乔纳看到塌陷的地板上,到处堆积着脱落的灰泥。
伤指头从外面回来了。
“约瑟夫,来,拿着这盏灯,好让维里把你的孩子关到地下室去!让他稍稍凉快凉快。”莫里逊命令说。
伤指头捡起放在屋角的绳子,漫不经心地问。
“用这个吗?”
“客气什么!”莫里逊还是冷冰冰地回答,“在那老家伙旁边给他铺个床位!”
这个惯于花言巧语欺人耳目的强盗头子,毫不隐讳地发泄了难以遏止的愤怒之后,乔纳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即使去打听羌扑在哪儿也没有用。他方才听到的那呻吟声,说不定就是羌扑最后的悲鸣。乔纳用力咬紧牙关,抑制着身体的颤抖。一会儿还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他的命运难道是被杀害吗?
猴子维里用粗壮的胳膊,从身后对乔纳使了一个双肩下握颈的招数,把他架起用力向前推着,让乔纳走路时脚尖刚能挨着地。伤指头从维里肩上用手电往脚下照着亮。他们过了间壁,进了隔壁的房间。移动着的灯光扫过旧式暖炉,照到了满是碎屑的地板上。厚厚的地板烂到了底部。这里曾是这喇日房子的厨房。手电筒照着煤烟熏黑了的墙壁,又在裸露出来的椽子上掠过,照出了天棚上张着大口的窟窿。冬天的雪、夏天的雨就是从这里漏到地板上的。接着灯光又移到下面,照到了第二道间壁。这时乔纳发现他们脚下是一个漆黑的方形的洞口。从底下哩地吹上来一股又凉又潮的风。乔纳不觉打了个寒战。
“照照台阶上面呀,约瑟夫。好让我能看到下脚的地方。”维里吼着说。
他让乔纳转过身,以便从乔纳肩膀后面看准下脚的地方,顺着石台阶进了地窖。约瑟夫跟在后面用手电筒照着脚下。
他们到了最下面的一蹬。乔纳感到脚下铺得牢牢的土地上滑滑溜溜的。维里把乔纳转了个身,当他面向漆黑的房间中央的时候,圆圆的光圈喇地一下从乔纳的肩上扫过,光线中出现了立得笔直的两根柱子。在一根柱子的脚下,一个蜷着身子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乔纳吓得呀地一声惊叫起来。
那不正是布兹大叔的尸体吗!
谁知这一声尖叫,却使这位老人忽然抬起头来。光柱一下子照到他那由于恐惧而肿起来的眼睛上。
光线中呈现出老人的秃头顶、下巴上蓬乱的白胡须和毫无血色的面颊。
底朝上的一只木桶把大叔沉重的身体紧抵在柱子上。他的双手被绕到柱子后面,两个手腕被捆在一起。用的可能是晾衣服的又细又结实的绳子。大叔的胸部、两腋和脚腕都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剩下的细绳把那个木桶和柱子又绑了几圈,绳结系在柱子后面。
乔纳嘴里发出不知是恐怖,还是同情的压抑的呻吟,疯了似地扭动身子挣扎着。
“布兹大叔!”乔纳喊着。但是维里的大手马上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嘴和下巴,把他的头用力向后一推。乔纳的喊声变成了呜呜声。
灯光从布兹大叔那边一闪一闪地移过来,照看拚命挣扎的乔纳和维里。
“乔纳!”老人由于过分担心,喊了出来。随后,他提高声音恳求着,“求求你们,不要伤害那孩子。抵抗是没有用的,乔纳,你不要反抗!”
“喂,把煤油灯拿来,约瑟夫。”维里说,“那个手电不顶用!”
伤指头上台阶去取来灯之前,长长的地下室里漆黑一片。乔纳因徒劳的反抗而筋疲力尽,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维里的大手又使劲儿地勒紧乔纳的肋骨,使他几乎气都喘不出来。约瑟夫一回来,煤油灯虽然不太亮,但足以驱散黑暗的影子,乔纳渐渐地看清了土窖的轮廓。
这个地窖是间小屋,宽约十英尺,长约十二英尺。墙是石头砌的。头顶上的厨房的地板,到地面不过六英尺。两根横梁支撑着头顶上的地板。由青冈栋木做的横梁上留下了伐木工人的斑斑斧痕,手工锯出的梁面也很粗糙。中间相距六英尺的两根横梁是由两根带树皮的笔直的小杉木顶着的。在屋的一面墙上,还留有腐朽的木架残骸,它底下有个贮藏蔬菜用的大箱子。每个墙角和头顶的大梁上,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好象一盘盘的牛鼻绳。石墙抹的灰泥上,还有几处长过蘑菇后留下黑黄两色的斑斑污痕。在下地窖的台阶的对面角落里,有个小门通往厨房门外的后院。这个门很早么前就腐朽了,它的残骸散落在垫脚石板上,从石板缝里长出许多野草。
“放下灯,给我帮个忙,把那个桶给立起来。”猴子说。
一只发黑的、古里古气的小木桶,历尽了沧桑,和一些破烂东西混杂在一起堆放地上。伤指头把灯放到地上,把那只小桶搬到布兹大叔旁边的另一根柱子那儿,轻轻地立到柱根上。
“孩子,妥啦。你的床铺做好了,高材生!”说完,他吃吃地笑着。
布兹大叔怒不可遏,大声喊着,由于挣动,捆着他的绳索勒得更紧了,绳子深深地勒进大叔脖子的肉里。
“放开那孩子!只要能放他,你们杀了我好了,饶了那孩子!”大叔的肺都要气炸了。
“住口,老头儿!”维里吼着,“一点儿也没有弄痛他!”
维里就好象秤玉米口袋那样,把乔纳突然轻轻一举送到柱子跟前,扑通一下放在底朝上的木桶上。
“拿绳子来,约瑟夫,快点!”维里说。
乔纳挣着想躲开身子,但猴子用力把他按住。伤指头敏捷地把他倒背手绑到了柱子上,脚腕也被捆上了,又用多出来的绳子把脚和木桶绕了好几圈。
“哦,小宝宝!这回随时都可以逃到你妈妈那儿去喽!”伤指头挖苦地一笑。
不用说动弹,连喘气都很困难。因为绳子;在胸前勒得太紧,乔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喂,整好了吗?到睡觉的时间了。”从上面房间里传来了莫里逊的声音。
“老板,妥啦!”恶棍们连忙回答。他们拿起灯,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捆绑布兹大叔和乔纳的绳子,才慢慢走上台阶。
他们一走,微弱的光亮消失了,地窖里又变得一片漆黑。乔纳扭动着脖子向外一看,从地窖进出口的方框里可以看得见一小块夜空,上面有一颗星星在闪闪发亮。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布兹大叔压低声音问:“乔纳,没有受伤吗?”他的声音因过度担心而在发抖。
“我没事,大叔受伤没有?”乔纳悄声问。
“我精神挺好,”太叔坚强地小声说,“可不能怕他哪,孩子!很快就会有人来搭救我们。可是他们怎么抓到你的呢?是闯到你家去了?阿妮姨妈没事吧?快告诉我!”
“不是的,是我自己到这里来的。”乔纳低声说,“我是来找羌扑的,这样才被他们捉住了。羌扑不知跑到哪儿去啦。大叔见到它没有?”
“我没看见。”老人有气无力地说,“刚才不久,我听到了狗的吠叫声,但愿那不是羌扑才好。乔纳,大概不致于是羌扑吧?”
乔纳难过得再也没有勇气提起羌扑的事儿了。他强忍住泪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大叔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我来到这儿,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呢,一下子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大叔颇感遗憾似地叨咕着,“我是今天下午到这来看这幢房子的。谁知一下子跳出三个人来,不容分说就把我抓住了。”
“大叔您是来看这幢房子的?”乔纳目瞪口呆地问,“是有什么事吗?”
黑暗中听到大叔痛苦的呻吟,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哪会知道,我就出生在这幢房子里……而且……说不定还要死在这幢房子里哪!”大叔十分伤感。他接着又说下去,“这幢房子是我爷爷修的。乔纳,我是在这儿长大的。不久,我的母亲、父亲都死了,这幢房子就归我所有了。那时大叔的妹妹和斯特利卡结了婚。因为他俩很穷,我告诉他们喜欢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我便出外四处漂泊,不停地干活。不知什么时候他俩扔掉了这幢房子。房子虽然还是我的,我返回来的时侯也不想住在这里了。这幢房子有很多悲惨的回亿,成群结队的幽灵在游荡着。我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住在这儿。我这个人生来胆子就小,乔纳。”
“不,不对。大叔一点儿也不胆小。”乔纳坚决反驳说。
“你真是个好孩子,乔纳。”大叔赞许地小声说道,“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这儿来了。但是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