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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见刘飞扬笑嘻嘻站在萧峰身侧,想起刚才那刚猛无俦的掌力,心中一动,说道:“你是萧峰!”他自是知道刘飞扬和萧峰在聚贤庄当着天下豪杰的面,结拜兄弟。而萧峰既能瞒过老三老四的耳目,必是易容而行。只是他仍是想不到,萧氏父子已知道他便是当年挑拨离间的真凶。
萧峰揭去脸上易容物,喝道:“不错,正是萧某。慕容老匹夫,还我娘的命来!”说着,抢身上前,一掌怒拍而去。慕容博惊道:“你说什么?”仓促间他哪想得到萧峰说的是雁门关那事。也知他掌力雄浑,右掌斜划而出,把他掌力一带,砰的一声击到旁边地上,土石飞溅,沙尘去后现出一个大坑来。左掌同时拍出,中途连换七八个手法,奥妙莫测,教人难以猜出他所击方位。饶是萧峰对他恨之入骨,也不由心生佩服,身子微侧,左掌自肋下拍出,正是一招“神龙拜尾”。
旁边鸠摩智初时见萧峰竟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中暗暗着恼。他在吐蕃可是人人敬仰的国师,便是吐蕃国主见他也要给三分面子,便是到了大理天龙寺也是受天龙诸僧崇敬,何尝受过如此冷待。但看了萧峰几招,也不得不赞他武功了得,心道:人言“北乔锋,南慕容”真是名不虚传。这萧峰的掌力真是刚猛无双。
丐帮降龙十八掌号称天下掌法刚阳第一,每一招使开来皆是气象万千,汹涌蓬勃。虽是就十八招,萧峰反复使来,每掌拍出皆是掌力如潮,直把慕容博裹在其中。慕容博还道萧峰如此发掌,必是大耗内力不能持久。谁知,萧峰连发数十掌,竟丝毫不觉气歇,反倒是他在萧峰绝强掌力包围之下,气息渐滞,身法也是大打折扣。需知,慕容博年纪已过六旬,精力自不比萧峰壮年,之前已与刘飞扬打了半天,内力精力也已损耗不少。而萧峰本身武功不在他之下,近来又练了易筋经,内力又有所精进,更兼面对杀母大仇人在眼前,体内血气如烧,潜在武功尽数用出,此消彼长下慕容博顿显不敌。刘飞扬在旁拍手赞道:“大哥的降龙十八掌真是天下无双!”
第二节 悉数登场
鸠摩智眼见慕容博即将不敌,踏上一步,双受合十道:“萧施主,小僧忝为慕容先生知己,自不能在旁袖手不理。小僧得罪了。”右手一扬,发出一道无形凌厉刀气,正是他的看家绝技火焰刀。
刘飞扬早就防着他,见他扬手出招,也是抬手一指,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劲气激射而出,正对上了鸠摩智的火焰刀,顿时将他那无形刀气化解。就在鸠摩智一谔间,人也横移在他面前,轻笑道:“国师如若手痒,在下倒可奉陪。”
鸠摩智道:“公子有此雅性,小僧接着便是。”说着,摆开架势,便欲进招。忽地,远处又传来一个苍老平和的声音道:“少林玄慈见过吐蕃国师大轮明王。慕容老施主,可还记得昔年故友否?”鸠摩智寻声望去,但见一位方面大耳的老僧领着几位白须飘飘的老僧及一群黄衣僧侣,缓缓走来。他不知内情,还道玄慈等人是来追拿盗书的刘飞扬,心中暗道:这下热闹了,素闻玄慈方丈十来年不下少室山,想不到今日竟这这里遇见。只是又想到,正主儿既然来了,那易筋经自是难以得手了,心中又不免遗憾。
慕容博闻言心中却是一惊,隐隐觉得这其中便是一个布局,特意引自己现身的。只是在萧峰掌力笼罩下,根本开不了口。少林群僧把萧峰和慕容博团团围住,玄慈道:“萧施主,可否暂缓动手,让老衲与慕容老施主说上几句?”
萧峰对少林群僧素来敬仰,也知此际玄慈方丈是有些事需要求证,反正今日之局,慕容博终是插翅难逃,闻言纵身后跃,向玄慈抱拳道:“方丈大师,请说!”
玄慈见萧峰竟能把慕容博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大是惊异,随手还了一礼道:“多谢萧施主。”
萧峰掌力一撤,慕容博压力顿去,想到萧峰那刚猛雄厚的掌力,心中实在是又惊又怖,深吸一口气,对玄慈道:“老方丈,你我数十年不见,想不到竟是在今日这种情况下见面。”
玄慈双手合十道:“传闻当年雁门关一事没多久,慕容老施主便身故西去。老衲还道你也是因为心中有愧,这才内疚成疾,英年早逝。想不到你却是假死脱身,实是令人长叹!”
慕容博看着一脸嗟叹的玄慈,还有嬉皮笑脸的刘飞扬,满脸怒容的萧峰,高声道:“方丈精明过人,想必早已知道我还在世,今日之局便是引我现身吧,那刘飞扬盗书一事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了。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少林寺方丈竟也会故布骗局,传出去岂不让天下英雄笑话!”群僧闻言,面上皆现怒色,只是掌门方丈在此,并不发作。玄慈道:“阿弥陀佛,此事事关重大,老衲唯有出此下策,要不然怎能再见慕容老施主。”这计策是刘飞扬所提,只是慕容博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以玄慈一派之主的身份,自不会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
鸠摩智闻言一惊,说道:“慕容先生是说,少林寺根本没有被盗走什么经书!”
刘飞扬笑道:“国师说得可是这本经书,既然国师开口了,便借国师一观又有何不可!”从怀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往鸠摩智丢去。鸠摩智伸手一接,只见封面上写着“妙法莲华经”五个古篆字,翻开一看,书中第一页的序品便写着: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其名曰。阿若憍陈如。摩诃迦叶。优楼频螺迦叶。迦耶迦叶。那提迦叶。舍利弗。大目犍连。摩诃迦旃延。又翻到中间几页,上面所写的无不是“如来寿量品”、“分别功德品”等等内容。他为佛门著名高僧,生平熟读内外佛家典籍,如何看不出这不过是本普通不过的藏传经书,便是他雪山大轮寺还存有这梵文孤本。心中恼恨无比,不由恨恨盯了一眼刘飞扬。刘飞扬还以一笑,心中大乐。
萧峰喝道:“慕容老匹夫你当年为了一己私利,假传消息说有大批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经书。玄慈方丈信以为真,他关心大宋安危和本寺典籍,率众拦截,那还是情有可原,而真正的大恶人便是你这卑鄙小人。便是因为你挑拨离间,害得我娘惨死,你还有何话说?”双拳紧握,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玄慈缓缓道:“老衲也是近日听闻慕容老施主竟是五胡帝王后裔,那么你当年假传消息的用意自是明白不过了。念在你我多年相交的份上,当求你据实相告一声。”
慕容博看了刘飞扬一眼,说道:“老方丈既已明白原因,何必多此一问?”
玄慈长叹一声,道:“善哉,善哉。你这一念之间却害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只是你所图甚大,在这太平之世终究难成,你心中不觉有愧么!”
慕容博高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来帝王哪个不是满手血腥,老方丈所言未免可笑!”
玄慈面现悲悯之色,道:“三十年前,你假传消息欲挑起宋辽仇杀不成,三十年后又想挑起江湖风波。我玄悲师弟曾奉我之命,到你府中请教此事,想必他在你府中看出了你慕容家欲起兵造反的蛛丝马迹。你一直便欲杀人灭口,又料到我师弟佛门中人不会管世俗之事,这才隐忍多年,直到他前往大理,你这才动手杀了他。你定是想借机挑起大理和少林派的纷争,那本是一石二鸟之计。但想来你的一阳指没能练到家,只好用你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害死了玄悲师弟。”
慕容博嘿嘿一笑,一拳打向身前地面,砰的一声响,地面凹出一个大坑,坑边缘竟如蛛网般龟裂出许多细缝,方圆近达丈余。在场其他老僧齐声叫道:“韦陀杵!”声音中充满惊骇之意。刘飞扬和萧峰脸上也皆是一惊,实想不道他恶斗这许久,竟还有如此功力。
玄慈道:“三十年前老衲就极为佩服慕容老施主的武功修为,而后你藏身我少林,我少林一众武学典籍你必也一一习练。那丐帮马大元副帮主虽不是你杀的,但他身亡后,萧施主身世被抖出,不容于丐帮,想必也是你杀了他的养父养母及我玄苦师弟,稼祸于他,便是极力想挑起新一轮的江湖纷争,不知老衲所说可对?”
萧峰脸色一暗,面现愁苦之色。刘飞扬也是心中一突,这玄慈方丈见慕容博坦承一切,还道那乔氏夫妇和玄苦也是亡于他手。
慕容博哈哈大笑道:“我还道老方丈明察秋毫,原来也不是诸事皆知。”
群僧面现异色,萧峰眉头紧锁,内心挣扎,正打不定主意是否要俱实托出。便在这时,众人头上飘过一道身影,有如苍鹰博兔,在半空中一腿踢向慕容博。慕容博抬手一架,斗转星移之技使出,手势一引,来人凌空几个筋斗翻身落地,立于萧峰和玄慈之间。
这一变化突兀无比,场中功力稍弱的几人竟不知这人是怎么来的,待他落地,这才看清来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眼睛,手中拿着一条长索,众人这才明白他是靠长索从十来丈远处借力而来。萧峰早在他现身便已认出他便是萧远山,口中叫道:“爹爹!”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虽然萧远山和当日聚贤庄的装束不同,但玄难还是从他的身材手中长索认出他便是当日救走萧峰的那神秘黑衣人,只是绝想不到竟是的萧峰父亲。
萧远山对玄慈道:“大丈夫敢做敢当,老夫与慕容老匹夫仇深似海,也不屑把事情推到他身上。那乔氏夫妇和玄苦和尚是我杀的!玄慈老方丈,可还记得我?”说着,伸手拉去脸上黑布。
群僧见他除了须发微白,面目五官竟与萧峰一般无二,终于明白为何那个小沙弥见到萧峰竟会以为他便是杀师凶手。群僧前本来本是为擒拿慕容博,不想竟又跑出个杀害玄苦的真凶,虽是群情愤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