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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言道:“我听很多人说过,不过他们也就一提。嗯,本来好像寒清观会组织一次队伍一起去择仙桥,不过他们都死光了,当然就没戏了。”
江川无奈,又问道:“那你知道其他有没有散修聚集的地方?”
狐言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乐安郡有三大修仙世家,他们每一家都开了一个坊市,那算不算?”
江川点头道:“算啊,这三家你都知道?”
狐言道:“我就知道一个,郡府有一家,好像是姓张吧。听说是乐安郡三大家族之一。我捉了他们一个老头儿,年老干瘦,味道十分的……”
江川摆手道:“别说了,当年你吃人的时候我也不想再说,你还要在我面前显摆不成?”
狐言一脸无辜的道:“您不喜欢,我不说就是。我跟您这么久了,口味已经调过来了,现在我是割不正不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江川笑眯眯道:“你闭嘴。”
狐言用手捂住嘴,化为白狐从窗户窜了,临走的时候没忘了把它自己那份洗髓丹叼走。
江川到凌静飞院子里时,她正在画符。
凌静飞画符的时候,会进入一种超然物外的状态,眼中除了符箓,再无其他,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是江川非常赞叹的,他通常都在她画符的时候,静静地等在一边,不去打扰这种艺术感的境界,今天也不例外。
画完最后一笔,凌静飞抬起头,道:“你来了?”
江川把药瓶递给她,道:“给你的。”
凌静飞笑着收了,道:“这些日子的洗髓丹够我吃几十年的。怎么,今天不是白狐来送丹药,有事找我?”
江川点头道:“准备出发去择仙桥吧。”
凌静飞道:“真的要去?”
江川奇道:“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将通天宗玉种令递给她,道,“你拿这个。”
凌静飞接过玉种令,手指一僵,道:“你竟然有这东西?这个是直接能加入宗派的令牌么?”问这句话的时候,她脸色发白,声音也轻轻颤抖起来。
江川道:“就是这个,你这个是通天宗的,我的是林下洲。咱们两个不在一处,不过都在南桂道,时间也相差不远,咱们可以一起走一路,然而在那边分手。我知道一个乐安郡的坊市,咱们可以打听到消息……”
他这边一路说下去,凌静飞却是出奇的沉默,等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什么时候走?”
江川道:“过完年……等等,我?你不走么?”
凌静飞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玉种令,道:“我……我有一件事,必须在择仙桥之前办到,所以,我们不能一起走了。”
江川一怔,道:“什么事情……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自己走也可以。”他本来想继续问清楚,不过凌静飞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既然流露出不愿意随行的意思,那应该不是随口而言,自己不该多问,然而,想了一想,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一定要开口,别犯傻。”
凌静飞轻轻道:“我知道,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不会客气的。只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将来,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那时候事情已经过去,我一定会告诉你。”说着转身,就这么独自走了出去。
江川很疑惑,刚才他好像在凌静飞的眉间,看到了忧愁似的。
第四十章月下别飞
上元佳节,城中向来是要大摆花灯,欢闹一番,直到半夜,才安静下来。
江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明日上路,一想到就此离开,不免有些惆怅,当然,与故人分别总是一件有些哀伤的事情。
皓月当空,江川抬头,只见一轮冰盘悬挂头顶,夜空一碧如洗,四周的喧哗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淡淡的静谧。
是美景,也是孤情。
人道是见景生情,江川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面对如此的夜色,也不由得涌上一阵寂寞,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压抑得难受。
背后的门开了,有人进来,道:“明月,清风,美酒,佳人,真是人家的极乐。”
这一句话,把江川的心情破坏殆尽,回过头来,只见恢复人形的狐言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一只酒壶,两个酒杯。
江川气笑道:“狐言,你说的明月清风还罢了,那美酒佳人在哪呢?”
狐言笑道:“美酒在这里。”说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二十年陈老太雕,酒中极品。”
江川道:“那佳人呢?莫非是你?”
狐言嬉皮笑脸道:“我非佳人,您若是愿意,可以叫我‘佳狐’。”
江川瞪了他一眼,道:“没事就出去。”
狐言笑道:“我虽然没事,但是不出去,您应该出去——佳人在院子里。”
江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站起来就要出门,狐言在后面喊道:“美酒,美酒。”江川转过身,端起酒壶出了门。
凌静飞坐在院子里,如同寻常。
不过,她今天并不寻常,因为往常一身半男半女的袍服已经脱下,换了一身标准的上衣下裳的水蓝色宫装,高挽仙髻,虽然素面朝天,然而皎洁的月光照在脸上,却比什么胭脂水粉都要典雅妍丽。
她斜靠在园中的藤椅上,宽舒的大袖下,露出尖尖的玉指,擎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一股莫名的幽香,在空中弥散开来。
江川来到院子里,脚步微微一顿,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寂静,自己一个人独处只觉得凄清,但是有凌静飞在眼前,却似乎在夜色里也漫出神秘的旖旎风情。
想来想,江川走过去,张口道:“哟,你这里有酒,早知道我就不拿了。”话刚出口,江川只觉得该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说的什么玩意,但是又不知道好的应该怎么说。
凌静飞原本静静地,听到江川这两句话,不由得嘴角一勾,又露出往常那样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江兄,不,江兄弟,你也来赏月么?”
江川脸色一抽,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比她还小上一两岁,虽然平时不注意,但是其实凌静飞叫自己“江兄弟”是没错的,只是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江川打了个哈,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今天穿的很漂亮。”
凌静飞一笑,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件像样的女装。”
江川觉得这句话没法接口,只得又转换话题,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凌静飞点头道:“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儿,凌静飞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当初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这个院子里。”
江川“嗯”了一声,回想起来,他其实在吉定府的酒楼上就见过凌静飞,不过当时擦肩而过,说第一次见面在这里,也不能算错。
凌静飞道:“我曾经问过你,我是不是不择手段的人,当时你没有回答,我自己回答的,我是。现在你能再给我一个答案么?”
江川抬头道:“还有这一出么?我倒忘了。”低下头,见凌静飞仍是盯着自己,无奈的一笑,道:“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你不是。”
凌静飞道:“这算不算人之将散,其言也善?”
江川道:“我不喜欢说假话,如果你是,我就不回答你了。什么也不说,就像当初一样。如果你想听得更详细一点,那么我实话实说——当初你曾经是,不过后来就不是了。”
凌静飞垂下头,轻声道:“愿闻其详。”
江川道:“我初见你时,你身上有一股戾气,而且被压抑的很厉害,所以外表看起来有很平和。正因为平和,所以我觉得你的戾气会不知不觉在外表和举止之外散发出去,比如说在行事和筹谋的时候。怎么说呢,我觉得当时你很绝望。”
凌静飞猛地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江川道:“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做事更狠,何况你还是那么聪明和果断的女子,没有被绝望扰乱了头脑,但是不可避免的,手段会更令人难以接受,如果说那时候的你,为了达到目标,采取什么可以称得上不择手段的举动,既不奇怪,也不能怪你。”
凌静飞长长地嘘了口气,道:“那么现在的我如何?”
江川道:“你还是很执拗,可是内心那口怨气已经消散,所以你没有再刻意追求什么,你可以用很果断的计谋做到想要做的事,或者用些小手段,但是已经不再那么不惜一切。比如你接近我,最初是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手段。我觉得,现在的你已经变得洒脱,也变得自如了许多。”
凌静飞始终微笑的听着,道:“慧眼如炬,江兄,没想到你是我的知己。”
江川道:“谈不上知己,只是你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凌静飞道:“我比不了你,虽然你也有很多心结,但是始终能够掌握自己的内心,从未让它们打扰过你,你比我洒脱。”
江川笑道:“都让你看出来了,可见再洒脱也有限啊。”
凌静飞也笑道:“你不是说,我们有相似的地方么,既然如此,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江川道:“说的也是。”
凌静飞道:“你说的对,我有很重的心结,这一次去,我就是解开这个心结的。不解开它,我永远是为别人而活,解开它,我才能真正的找回我自己。”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江川,淡淡道:“有些东西,因为心结未解,我始终不敢碰触,也许,等过了这一次,我就可以畅快的面对他了。”
江川轻声道:“为了得道成仙?”
凌静飞道:“为了修仙,证明我活着的意义。”
江川咕哝道:“修仙是活着的意义?我还以为活着是修仙的意义呢。”
凌静飞轻笑道:“你不懂得,如果不能修仙,我没有活着的理由。”
江川寒毛一乍,道:“何至于此?”
凌静飞陷入了回忆当中,道:“当初,我出身于一个相当悠久的世家。我爹爹痴迷于修仙,他常常对我们说,当年他曾经遇到过仙师,如果有资质,他已经是个修仙者了。所有的孩子中,他最喜欢我,因为只有我能让他珍藏的一块石头发出白光。”
江川道:“想必是灵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