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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再过一个时辰,还不能找到方向,就算是拼死,也要上去冒头。
江川穿行的脑子都木了,突然,往前一顿,四周一空,竟然出了泥土之外。这一脚踩空,亏了他及时稳住,这才没有摔倒,不然一个灵觉期修士平地摔一个大马趴,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稳住心神,江川才发现,自己虽然出了泥土,但并没有回到地面上去,只是出现在一个地底的空洞中,正好自己穿过了空洞的截面,这才重新见到了空气。
开始,江川以为自己来到了地下岩洞之类,然而马上发现并不是,他深处的地方,是一个窄窄的隧道,通道深邃,两边都看不到头。
那隧道很窄,即使江川不过中等身材,也要弯了腰才能容身。靠近细看时,四周都是泥土挖掘的痕迹,一下一下,脉络清晰,显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江川在土壤中抹了一把,只觉得入手温湿,显然刚刚挖掘不久。
抬起头来,只见隧洞斜斜向上,不见半分天光,显然离着地面甚远,江川暗中奇怪:什么人挖掘这么长的隧道,为了什么?又想起幼年听说的许多故事,心中道:“莫非有人在这里盗墓,这就是盗洞不成?”
他本想一路往上,先到了地面上再说,却听得一阵骨碌碌的声音,正是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人从下面上来。
江川本能的一回头,正好对上来人。
只见那人身材高壮,灰头土脸,赤了上身,头上裹了一块头巾,衣服掖在裤子里,做了力巴打扮,推了一辆独轮小车,小车上是慢慢的黄土,显然是刚从地下挖出来,要运到上面去。迎头看到江川,“啊呀”一声惊呼。
他那里惊讶,江川也是吃惊不小,倒不是吃惊怎么冒出个人来,而是吃惊——这一身臭汗,埋头推车的汉子,竟然是一个修仙者。
真见鬼了,就算修仙者再怎么落魄,哪怕去街上摆摊算卦,也不算奇怪,但居然有人卖体力当苦力,这也对不起他一身修为吧?
那人反应过来,一把把车子放下,就要掐诀念咒,江川不愿意跟他胡缠,分出一点灵压,死死地压住他,道:“别找死。”
那人身子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道:“前辈,得罪了……”手忙脚乱的一行礼,哗啦一声,车子翻倒,泥土纷飞。
江川退出几步,让过纷飞的土尘,只觉得不可思议,才道:“这里是哪里?”
那汉子脸色涨红,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道:“前辈……上去说话?”
随着那汉子上了地面,江川见到了一辈子没见过的胜景。不是说上面有什么瑰丽景色,相反,头顶不过一片普通的山谷,夹在两山之间,山既不高,谷也不深,除了一般的树林之外,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但是,一眼望去,江川至少在面前方丈之间,发现了几十个洞口。每一个洞口,都和他钻出来的洞口相似,其中有不少洞口,都钻出来推着土的修士,每个洞口旁边,都堆着小山一样的浮土。整个山谷,好像被田鼠挖的千疮百孔的麦子地一样,惨不忍睹。
“丰收了?”江川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
一个修士从旁边的洞里钻出来,立刻有人打招呼道:“怎么样,找到了么?”口中问着,眼光已经开始在那人身上逡巡不已。
那修士也是一脸随意,道:“哪里找得到,哈。”说了两句,匆匆离开。背后还粘着刚才那道探究的目光。
正这时,旁边有人道:“李道友,你找到了吗?”
跟着江川上来的那汉子一愣,丧气道:“哪里找的到,也就是瞎碰运气,我是不指望了。”
旁边那人干笑一声,道:“谁说不是呢?”埋头走开,也钻进一个洞里,不见了踪影。
江川看着如同鼹鼠一般勤奋的修士们,挑了挑嘴角,却没有问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只问那李修士道:“这里是哪里?”
李修士怔了一下,道:“这里?啊,这里是宝英府惠山县啊。”
江川听着这熟悉的形制,问道:“这里……莫非是乐安郡么?”
李修士道:“不是,这里是丰安郡,不过您要是找乐安郡,也很简单。”他一伸手,指着一座山道:“山的那边,就是乐安郡,离着郡府不过一百里路。”
江川点点头道:“好,多谢了。”给了他一块灵石,离开不提。
那李修士大喜,一来得了一块灵石,二来,这前辈说走就走,也没问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这样自己还有一线走狗屎运的机会,倘若那前辈也来插一脚,那就真没戏了。
正做着春秋大梦,只听得远处有人吼道:“姓周的,把东西交出来!”那李修士大惊失色,暗道:“坏了,落入别人手里了!”踮脚看去,只见远处一阵骚乱,大批的修士从土洞里爬出来,往那边冲去,他也不甘示弱,抄起旁边落下的一柄铲子,挥舞着顺着人群一起冲过去,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人得了东西,但总归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若是被人得了先手,那就悔之晚矣。
江川刚刚出了山谷,还没来得及御剑飞行,只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狼烟滚滚,一大票人等挥舞着各色武器,向这边冲过来。
第八章红丝地衣
江川在地下穿行了十来个时辰,本已有些疲惫,骤然见到许多修士向这边凶神恶煞冲将过来,吓了一跳,不及细思,抛出玄火剑,御剑凌空。
离地数丈,他才反应过来,回头再看,只见千军万马的前面,有一人狼狈逃窜,穿着打扮和刚才那些挖洞的差不多,神态惊惶,手中拿了一个布袋,攥得紧紧的,显然里面有好货。因为都是法体期,谁也不会御剑飞行,但是加了轻灵术之后,疾若奔马,不片刻已经到了近前。
那前面被追的原本已经脸色惨白,突然抬头见到江川,大喜过望,手一挥,把布袋扔向江川,叫道:“前辈,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江川一愣,下意识的一接,登时反应过来,怒极反笑,果然见那人头也不回的去得远了,剩下的大队人马面面相觑,想要围攻江川,但见他能够御剑,想必是前辈,却也不敢造次。
他们虽然迟疑,江川却不迟疑,东西也不看,手中布包出手,扔向人群当中,引起一片骚乱,自己却改变方向,往那逃跑的人那边追去。
那人本道江川必然会看其中是什么东西,这样就有片刻时间,可以转入一个安全地方暂时藏身,没想到江川不过一顿,便即追上,吓得魂飞魄散,奋力逃跑。
但他跑的再快,哪有飞剑快,不片刻已经被追到了眼前,江川也不和他废话,伸手一捞,把他整个提了起来,御剑上升,直上云霄。
飞上空中,那人先吓得大叫,过了一会儿,反而平静下来,穿梭在云中,微微眯着眼,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江川不由得气笑,手指轻轻一扳,扣住了他的脉门,道:“怎么着,还要我逼你么?”
那人眼睛一眨,道:“什么……啊,那宝贝刚刚已经贡献给了前辈,前辈不是又把他扔出去了吗?晚辈……”
话音未落,江川手一松,那人无处借力,登时从高空中落下。
江川跟着御剑而下,跟他保持同样的落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人只觉得冷风在耳边飕飕的响,身子无处借力,虚荡荡的好不难受,大叫道:“救命,救命——”那人只吓得魂飞魄散,而江川就在前面浮着,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虽然江川眉清目秀,面容甚至可算和蔼,但在那人现在看来,比什么鬼怪都狰狞,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救命,我交出来,什么都交出来。”
江川仍是不答,等到离地面不过数丈,突然伸手一捞,又把他抓住,重新提上了高空。
那人冷汗如瀑布般流下,双股战战,腿早就软了,牙关咯打颤,看着江川犹如看鬼怪。
江川本来并没有贪图什么东西,也不觉得几个法体期散修抢夺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抢夺的,但既然此人敢算计他,那么付出的代价必然叫他终身难忘,不过这些话也不必说出来,说出来反而像是得了便宜卖乖一样。
那人瞄了一眼脚下的青天白云,又是一阵眩晕,全靠江川提着他,才勉强站稳,哆哆嗦嗦站直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的草来,道:“请前辈赏收。”
江川见是草,以为是什么珍稀草药,仔细看去,只见那草虽是一把,却是一团碎末,好像岩石上刮下来的苔藓,颜色却是鲜红,乍一看,如同一堆干涸了血沫子。
江川左看右看,确实不认识,再细细想着看过的典籍,还是不识,不由得老脸微红,他做了这么多年炼丹师,又看了不少书籍,更看过《天地志异之植略》,按说一般的草药,也该**不离十,现在却才知道,自己还是孤陋寡闻,轻咳一声,道:“这是什么?”
那人哪里知道,这一刹那功夫江川已经进行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和深刻的自我检讨,恭敬地答道:“启禀前辈,这就是红丝地衣啊。”
江川很不喜欢他前面那“这就是”三个字,好像他一说红丝地衣,江川就应该恍然大悟似的,怎么他还是没听过呢?但是这种话自然是不好说出口,只道:“哦,这就是红丝地衣吗?这有什么用处?”
那人一愣,道:“这晚辈哪知道啊?”
江川被噎的一仰脖,道:“你们几百个人在山谷里打洞,就为了这个连用处都不知道的东西?”
那人陪笑道:“看前辈说的,我们都是散修,就算这地衣真是什么妙品,我们也用不上啊。我们没日没夜的挖,还不是有人出灵石要这个东西。”
江川点头,心道这还有理,道:“有人出多少灵石?”
那人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十灵石……”
江川皱眉道:“虽然不少,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那人接着道:“一钱。”
江川一怔道:“五十灵石——一钱?也就是五百灵石一两?八千灵石一斤?”饶是江川身家富足,也被这个价钱惊呆了,八千灵石,灵器也能置办几件了。据江川所知,有这个价钱的草药,炼制出来的丹药,至少也要道基后期才能用得着。
那人说出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