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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对这贱奴太优容了!”
中年妇人脸色一沉道:“席久之!你可是怕他?”
青衣老者怔了一下才道:
“老臣自然不怕他,可是夫人此举似乎对那贱奴偏袒了一点。”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
“席久之!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一定认为慕容平是我身边的人,我在故意要帮他的忙……”
青衣者者想了一下道:
“老臣不敢怀疑夫人的用心,可是夫人却很难令老臣等心服……”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
“我不想跟你多说,这事情应该由山主来决定。”
中年人想了一下沉声道:
“夫人之请照准!决斗暂停,小月,拿药去!”
擎扇的白衣少女答应一声,把长扇交给另一个女子,转身向广场后的城堡奔去。那叫做席久之的青衣老者脸上满是愤色,却不敢再说话。
山主轻轻一笑道:“席久之,你是否觉得我的处置不公?”
青衣老者愤愤地道:“老臣不敢批评山主。”
山主轻轻一哼道:“你只是不敢,心中依然觉得不服。”
席久之抗声道:“老臣当然不服……”
山主挥手阻止他说下去,庄容道:
“我行事绝不偏袒那一方,你也许是因为丧子之痛,急于想要报仇,可是我身为一山之主,却不能那样想,慕容平是来应约的,当初你们五大剑手没有能拦住他,今天就应该给他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席久之连忙道:“当初若不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他绝对逃不出去。”
山主一沉脸道:“是谁?”
席久之为难地道:“这倒不知道,那天是在暗室中……”
山主冷笑一声道:
“既是没有证据,我就不承认你说的理由,可是慕容平在出手的时候,曾经声明过两年之后,他必来找你们五大剑手重新挑战,今天他应约来了,你是否想利用他力乏的机会胜过他?”
席久之低头片刻才道:“他可以不必闯剑卡……”
山主冷冷一笑道:
“王立明现在还躲在待月峰上准备拦截他呢!你们鬼鬼崇崇地行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从剑卡上闯进来正是他聪明之处……”
席久之低头无言,山主又冷笑道:
“现在你还觉得我行事不公吗?”
席久之不敢作声了,山主却余怒未息,继续沉声道:
“你们这六姓家臣朋比为奸,心萌异志,蒙蔽着我做了许多坏事,我都很清楚,只是不愿意点破你们而已,我警告你们今后要小心点!”
席久之脸上涌起惧色,其余四个青衣老者也有点惶惶然之色。
山主却感慨地叹道:
“我知道你们的用心,也知道我把你们约束得太厉害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守着先人的遗训,我不能纵容你们出去胡闹。青城山的剑术并不是世间无敌,只要你们一出去,立刻就会引起无穷后患,连我们这点平静也无法保全了。”
席久之却抬起头来道:“山主!那慕容平怎么可以出去的?”
山主轻轻一叹道:“他是通过你们的联手剑阵而闯出去的,按照规例,我也不能再去追他回来。”
席久之恨恨地道:“凭他也能闯出去……那天的确有人暗中帮了他的忙,那个人的剑法凌厉,功力深厚,似乎并不在山主之下……”
山主轻嗯了一声道:
“青城山中还有人跟我差不多?这倒是颇值得注意的事。”
席久之不禁一怔,良久才道:
“老臣也许跨张了一点,不过那人的确很厉害,我们五个人都抗不过他一剑之威,剑阵才因之破解……”
山主轻轻一笑道:
“一剑就能攻破你们五剑联手,这个人真不简单,假如不是外面的人,就只有我自己了……”
席久之连忙道:“老臣等绝无怀疑山主之心。”
山主用手挥了一下道:
“别说了!我始终不相信有这会事,这一定是你们自己疏忽失职……”
席久之刚想辩解,山主又笑道:
“不用再解释了,有那个人也好,没有也好,我又没怪你们。”
席久之只得不响了,这时候,白衣少女已经回来,手中捧着一个白瓷圆盘,盘中盛了一个银色的圆形丸药,大如鸽卵。
山主用手一指道:“送去给他。”
那少女应声走到慕容平身前,慕容平冷漠地拿起丸药,作了一揖道:
“谢谢山主,谢谢夫人。”
山主淡淡一笑道:“别客气,快服了下去,我特准你用一刻工夫,等药力奏效后再开始比斗,你在外面混了两年,不知有多少长进,我倒很想看看你是否学了几手高明剑招。”
慕容平一言不发,伸手将药丸捏碎,原来外面只是一层腊制的皮壳,药丸本身只有黄豆那么大,色作鲜红,香味很浓。
他一口将药丸吞下,立刻盘腿坐在地下养神,席久之与其他四个青衣老者也只好幸幸地退过一旁等候。
那山主却点手招呼魏搏生道:
“听小女说阁下还是二十年前的屠龙故人,请过来聚聚。”
魏搏生认出这对中年夫妇,正是二十年前把自己从蛟口中救出的隐名剑侠,乃上前一拱手道:“活命之恩,魏某尚耿耿于怀,不图今日始得一申谢意……”
山主微微一笑道:
“客气!客气!过去的事就不必再多说了,那时愚夫妇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不得不辜负阁下的盛情,然今日有缘再见,诚为莫大快事,请教尊姓大名……”
魏搏生自己报了姓名,还替许明非、顾清芝等人介绍了。
山主略略颌首示礼,然后自我介绍道:
“在下世居青城,遂以青城山主自号,这是拙荆李红药,小女林盈,在下林如晦,由于长年不用姓名,念起来反觉生涩得很。”
他说话的态度很和易,使得四周的人都感到很意外,甚至于席久之等那些青衣老者也都显出愕然之态。
青城山主却自顾自说下去道:
“寒家在百年前,即由西陲迁来此处安居,一直未与外界通过消息,是以对各位都很生疏,各位想必俱是名震当时的武林健雄,侠驾辱莅,草野生辉。”
许明非羞惭地道:“山主太过誉了,许某等乃井底之蛙,浪得虚名,怎敢当山主如此称誉呢……”
然而青城山主对他与顾清芝竟是特别客气,几经寒喧之后,开始同他谈起神州五剑之事,那是魏搏生在介绍时仅提到这么一个名称,却不知他怎么会对此特别注意。
许明非却十分为难,神州五剑中,除了顾清风之外,其余四人都折在慕容平手中,已经叫不起字号了,然而人家问起来,又不能不说,只得约略地介绍了一下。
青城山主对五个人的姓名倒不在意,然而听到每一家擅长的剑法后,却十分有兴趣,不过他并不多问,只是随便地问道:
“许大侠之剑技得自家传,想来称誉武林已经很久了!”
许明非想了一下道:
“这倒不是,寒家秋枫剑法虽为祖传,却只是家父手中才开始在武林露面。至于祖上哪一代开始研习剑法,在下倒不深知。”
青城山主又转向顾清芝问道:“顾先生呢?”
顾清芝想了一下道:
“寒门风雷剑法传自家父,更远的渊源也不清楚,习得此剑的仅在下与舍弟二人,因为舍弟生性爱动,风雷剑法也是在他手中晓之武林的。”
许明非又补充一句道:“不仅我们两家如此,五剑中另外三家崛起武林,也不过是七八十年的事……”
青城山主点点头,仿佛是陷入一种沉思中,同时山主夫人李红药的脸上也微微地动了一下,张口似乎要说话,却被青城山主用眼色止住了。
默然片刻后,许明非却忍不住指着在静息中的慕容平道:
“此在贵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城山主轻轻一叹道:
“他的骨格很好,根器尤为不凡,所以虽属家奴,却是由拙荆从小就授他剑术,他的进境很快,悟力也很高,只是……”
底下的话他也说不下去,而且照神情看,似乎也不愿意再说下去。
然而“家奴”两个字却使许秋英与顾芳莲听来格外刺耳,许秋英首先忍不住道:“慕容大哥怎么会是家奴出身呢?”
青城山主笑了一下道:“许姑娘可是替他抱不平?”
许秋英撇撇嘴道:“当然了!像他那样的人品,我怎么也不相信。”
青城山主微叹道:
“人品与身分是两回事,当年我也十分爱惜他,然而却无法改变他的身分,他身上的肤色注定了他的命运。”
许秋英不服气道:“慕容大哥不过黑一点……”
青城山主道:“只怕他黑的不止是皮肤……”
话刚说到这儿,慕容平忽而睁开眼睛,从地上一跳而起,精神抖擞,横剑在胸,朗然向青城山主道:“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山主请下令开始吧!”
青城山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挥手重新下令,席久之等五个青衣老者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得到青城山主的许可后,立刻站成一个梅花状,将慕容平包围在核心。
慕容平毫无惧色,举剑略作沉思,然后挺剑刺向当面的席久之,气势磅礴雄浑。
大家都被他出手的第一剑惊得怔住了,尤其是许明非与顾氏父女。
那是在泰山论剑时,风雷剑客顾清风所使出的精招,这一招曾经使得四雄慑伏,勉强地接受了五剑共尊的协议。
现在在慕容平手下使出,威力竟不下于顾清风当年……
席久之似乎没想到慕容平一出手就有如此凌厉的攻势,连忙退后一步,才横剑想去格开,谁知,慕容平的剑势远较他所想的迅速,他的剑才劈到一半,森森的剑气已直迫眉心,总算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很深,百忙中腾出另一只空手,顶着肘拐朝上一抬,刚好托着慕容平的剑叶,将剑身震高半尺许,仅只扫下他头上的数寸白发。
这一招化解得十分险,可也十分精奇。
许明非忍不住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