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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平略一沉吟道:
“金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哪里是自己想去,分明是替我找个借口,叫我去一趟。”
金北固微微一叹道:
“你明白了就好,老弟,我不是批评你,平时你行事豪气干云,义无反顾,怎么在这件事上,你反而婆婆妈妈?”
慕容平低头不语,金北固又道:
“我晓得你耽忧的是什么,是不是为了盈盈现在人家的控制之下,你怕人家会对她不利……”
慕容平长叹一声道:“是的,盈盈已经够苦了,我不能让她因为我的缘故,使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必须替她打算一下。”
金北固大笑道:
“老弟!你这是最傻的想法,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你该明白盈盈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了,为了你,她历万死而不悔。”
慕容平恻然道:“所以我不能再为她招来伤害。”
金北固冷笑道:
“盈盈之所以能支持下去,就因为有着一个希望,希望你能活着享受幸福,你这样替她着想也是对的,可是你能维持她的安全多久?最多只有一个月。”
慕容平立刻道:“一个月后我若能战胜翠湖宫主,她自然也得到安全了,即使我被杀死了,她也不会再受害了。”
金北固摇摇头道:
“要想战胜翠湖宫主,你现在的机会更多,假如你死了,盈盈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慕容平连忙道:“这倒不一定,前一次周志宏假造我的死讯后,她并没有轻生之意,可见她没有我也能活下去。”
金北固一叹道:
“老弟!我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不敢承认,盈盈对她的父亲比谁都了解,对你的死亡未经真正的证实前,她绝不会相信的,而且她忍辱偷生,也许是尽其余力为你复仇,你总不忍心叫她去挑这个重担吧?”
慕容平又陷入深思,半晌后才轻轻地问道:
“重入翠湖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吧?”
金北固见他已经活动了,乃大声笑道:
“老弟!你放心,只要你肯去,我们四个人也可以把翠湖闹得天翻地覆的,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一下。”
慕容平一怔道:“我们四个人?”
金北固道:
“当然人手多一点更好,因为翠湖宫主把你的仇家都网罗去了,可是急切间找不到人帮忙,只有靠我们四个人来动脑筋了。”
慕容平连忙道:“不行,顾道长的伤势亟亟垂危,他怎么能参加呢?”
顾清风在舱中突然翻身坐了起来道:
“慕容大侠,贫道虽然受伤颇重,但余力尚堪一战。”
慕容平见顾清风忽然能行动说话了,倒是为之一惊。
顾清风连忙笑着解释道:
“慕容大侠,贫道方才并不是装模仿样,那个女的手辣心狠,确在我身上施了百般酷刑,几乎将我弄成了残废。”
慕容平略感不乐地道:“那是刘先生的回春妙手,立刻将道长治愈了?”
刘三策一笑道:“老朽虽略擅岐黄,却无起死回生之能,顾道长之伤势能复原得如此迅速,完全是金老弟的功劳。”
慕容平愕然道:“金大哥居然还有这一手?”
金北固微笑道:
“这点我也不敢居功,完全是顾道长自己的守元心功,他的修为深厚,我再略加启迪而已,真正的功劳该归于那部藏经。”
慕容平听得草明其妙,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清风笑道:
“这件事恐怕要贫道来解释释才行,大侠可记得轩辕藏经上有一般守珠保泽的记载,系载于经文的末篇。”
慕容平道:“有是有的,不过那是道家练气的心法,与常人无甚作用,所以我也没有太注意,这段经文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顾清风道:
“贫道先前也把它当作无关紧要,只用来作练气之助,所以未曾深入研习,可是贫道被拘留来此后,那翠湖宫主为了逼问物外化物的秘录口诀,鞭策炮烙,制穴闭脉,百般苛虐,贫道对物外化物那一篇所记不全,熬刑不过之下,全部都说了出来,她仍是不死心,用刑更酷。”
慕容平忍不住道:“你所知不过如此,逼死你也没有用呀!”
顾清风苦笑道:
“翠湖宫主以为贫道必有所隐藏,紧逼不肯放松,斯时贫道处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苦境,万般无奈下,才想起那篇守珠保泽的记载,凭记忆所及,施展那种蓄气的心法,原是想略减体受的痛苦,谁知竟有意想不到之妙用。”
慕容平忙道:“什么妙用?”
顾清风道:“施展那种心法后,不仅楚痛全失,而且内力源源而生,遍及四肢百骸,一切皮肉之伤都好像离我而去。”
慕容平道:“那翠湖宫主难道全无发现吗?”
顾清风一笑道:
“这种心功在外表上看起来,好像更形萎靡,实际上抗力更强,施刑的人不明就里,恐怕将贫道逼死了无法交待,幸好翠湖宫主那时双目尚未复明,否则要骗过她恐怕不容易,因为贫道所受的苛刑已超出人体的极限很多,而尚能保全性命,势必会引起她的怀疑而加以探究。”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以后呢?”
顾清风道:
“以后贫道终日锻练那一段心法,体力日有进展,然而为了遮掩耳目起见,只有继续装作萎靡不起之状,幸好翠湖宫主以耳代目,也没有看出贫道的身体状况,接着就蒙大侠救了出来。”
刘三策道:
“老朽初见顾道长之时,的确为他的外形吓了一跳,认为顾道长即使不死,则也活不到两天了,可是一探他的脉息,更无法相信……”
顾清风笑道:“幸好刘先生深藏不露,没有作何表示,否则翠湖宫主在旁察知情由,贫道就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了。”
慕容平似乎是不悦地道:
“那我问起道长的伤势时,刘先生为什么还要骗我?”
金北固笑道:“这是我的主意,我见到顾道长的情形后,立刻加以探询,得知其中原故,才发现这种心法另有妙用。”
顾清风怕慕容平误会更深,连忙道:
“贫道对这一门工夫仅是粗知毛皮,底下虽还记得几句口诀,却不知其作用何在,经与金大侠磋商后,蒙他详加指点,贫道试行之后,发觉果然不错,只需略假时日,这身上的外伤也可以于短期内痊愈。”
金北固含笑道:
“刚才正是顾道长在用功疗伤之际,我不敢打扰他,所以不提这件事,而且正好利用那段时间劝劝老弟。”
慕容平道:“现在我们打算怎么办呢?”
金北固道:
“顾道长只记得半篇经文,即有这么大的效果,因此我觉得那剩下的半篇一定还有更大的作用,目前全文只有老弟一个人记得,我们最好先找个地方,把下半篇经文研究一下,也许对此行大有裨助。”
慕容平微微一笑道:
“金大哥倒是很会用心机,劝了我半天,说了一大篇大道理,原来只是要我把那段心法秘诀说出来。”
金北固神色一沉道:“老弟!你说这种话未免就太令人寒心了,我在事先就对你提出要求,要求的内容也是这段心法,不过我问心无愧,我学会了之后,也是想去斗斗翠湖宫主,以阻止她为害人间,我并没有存心要挟之意,你去也好,不去也好,都必须把下篇经文告诉我。”
慕容平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忙道:
“我只是开开玩笑,金大哥别误会。”
金北固神情索然地道:
“你别说是开玩笑,就是骂我两句也没关系,我在三清宫中一招败北之后,已经发誓此生随你处置,因此我把跟焦老大几十年的过命交情都丢开,从前我跟着你是为誓言所约束,现在我跟着你是为义气所感,但不管是哪一层原故,姓金的总是拿性命巴结你,你尽可放心就是了。”
慕容平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无言为答。
刘三策想打破这尴尬的情形,笑笑道:
“金老弟虽然出身绿林,却是条不折不扣的血性汉子,这是老朽可以拿脑袋保证的,不过慕容平老弟与他相知时日太浅,自然无法了解这么多。”
慕容平这才正色道:
“我不是心中多疑,我初见金大哥时,觉得他全无机心,可是近日相处,觉得他机智百出……”
金北固一叹道:“这倒是难怪你起疑,我跟焦老大在一起的时候,必须要装得笨一点,否则他那个人生性多疑,猜忌之心尤重,断然无法相处得好,也因为这个原故,我觉得他不可深交,借着老弟的光离开了他。”
慕容平笑道:“既知不可深交,何必又跟他合伙呢?”
金北固又是一叹道:
“我没有找他,是他先找上我的,他在水道中落草,武功、剑法都比我高,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因为我在北固山还有家人,惹不起这批水盗。”
慕容平点点头道:“那么焦而化为什么又要硬与你攀交情呢?”
金北固叹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部轩辕藏经嘛!家父好道,穷究玄珠法录,发现三清宫中藏着这部轩辕真经,为登道的不二法门,但是玄风那老道士秘不肯示,始终无法一窥究竟,家父弃世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与舍弟,舍弟求经心切,竟然一人私自探三清宫,被观中的道士追杀成伤,凑巧焦老大经过碰上了,一时好心救下了舍弟,得知其中原委。”
刘三策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跟焦而化这样交上的,我也奇怪,你好好的世家子弟,怎么会落草沦为水盗呢?”
金北固慨叹地道:
“焦老大为了探悉藏经的奥秘,千方百计拖我下水,我本来想借重他的武功而得到藏经,只好委蛇,结果我们两人首次探观夺经,不想为观中的四象剑阵所败,焦老大见独力难支,又不想多让人知道,只好教我武功,以便合力夺经。”
慕容平道:“那个时候你们才退出水道的?”
金北固点头道:
“是的!他为了专心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