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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朋友坐到地板上,想商量一下对策。
显然我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简单聊了几句。我干脆给朋友思考的空间,一个人点着了烟在打听里面乱转。
这一片地域本来就空旷,现在我们两个人又都静下来。我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半晌,朋友叫我过去。
告诉我这个宅子他想了又想,还是无从入手。
我们还是先回去,第二天从长计议才是。
我表示同意,两个人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返程。
这次因为是准备的比较充分,加上朋友刚才忙活了半天。
各种我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东西放了一地。
我们捡东西往包里面装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仿佛这个房间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这我们,我不由的警惕了起来。
只是用余光打量周围。可是虽然能见度还可以,但毕竟夜色还是模糊了视线。
我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想跟朋友说,一抬眼,发现朋友也在用眼神向我示意。
他的发力太突然,以至于等我想跟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加上我一时紧张,腿软绵绵的根本跑不快。等到我追到楼梯口的时候。
朋友已经上到了二楼了,我在楼下听见楼上嘈杂的脚步声,肯定不只有朋友一个人!
可是在这个时间,会有谁也会来到这个宅子里面?
没等我多想,就听到一楼门口的位置,轰的一声巨响。我侧目一看,妈的那个钟馗像被人推倒了。
我把钟馗像被人推倒的事情跟朋友一说,朋友立刻脸色就大变了。
说,不行,我们的立刻离开这里。咱们中计了。有人想把被钟馗镇住的东西放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朋友这么紧张的表情,一时间脑袋就跟着发懵。
朋友拽着我,狂奔下楼。还没来得及走出大门。
我们俩顿时一起停住了,因为我清晰的看见门口的位置。立着一个影子。
我站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现在对手并不只有一个人,我和朋友如果分开单打独斗恐怕更没有胜算。
这么一想,我还是决定上楼去帮朋友。
这几秒的时间因为我的犹豫仿佛被拉长了。正当我转身准备奔上楼的时候。
朋友已经下来了。他说,上面的那个人对这个宅子的布局非常熟悉,他追上去,只是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就不见。正当他准备挨个房间搜查的时候听见楼下有响动,就有跑下来看看我这边出了上面情况。
然而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总之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对时间的概念一定是错乱的。
正当我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的时候,那个人影却消失了,我听见我朋友长出了一口气。而我的冷汗已经满脸都是了。
朋友很快恢复了冷静,首先去包里找了个手电,点亮了。做我们这一行夜里进宅子,通常是不会用手电的,因为手电的光线太明显,大晚上晃来晃去的,反而会模糊其它的感官。何况我们做的本来就是一个阴晦的差事,多数的邪物还是惧光的。这里说的惧光并不是光能有驱散它们的功能,而是它们会本能的隐在黑暗里。这比喻起来,有点像人通常喜欢关着灯睡觉一样。
手电光下扫过的宅子地面上,有很多脚印,已经很凌乱了。完全分辨不出究竟是我们两个的,还是其它人的。朋友捧着手电,向钟馗像一步一步摸了过去。
我生怕之前的那些人会在这时突然窜出来偷袭我们,无奈手边也没有个趁手的东西可以防身。只能从朋友的包里掏出一根大香烛。反正黑暗之中这个东西看来跟棍棒无异,吓不倒对手,起码也能给自己壮壮胆了。
我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眼见着朋友走到钟馗像前,却忽然愣住了。
我见他不动了,也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小声问他怎么了。
朋友没搭话,竟然附身蹲下去,仿佛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我距离他还有几步的距离,虽然手电制造的光线十足,但也的确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又小心叫了一声朋友。
朋友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忽然,说了一声,江烁。
我以为他叫我的名字让我过去,就一步一步的凑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见,地上竟然是一个木板样的东西。
似乎木头有一些年头了,亦或者是刷了很暗的漆。反正木头的成色很不好。
木板上竟然还有几行字,我定睛一看,脑袋忽然就嗡的一声。
这上面怎么会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朋友显然也是被这块板子震惊了,半晌才回过头告诉我。这是一块棺材板。
来源肯定不知道了,用棺材板写好了你的名字加上生辰八字,又压在这么邪的地方。
具体是什么用途,他也不清楚。不过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朋友讲的我虽然字字都听的真切,却一句话都没记住。
我脑袋里恐怕已经成了提拉米苏了。什么也想不清楚。
我点找了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靠在墙边缓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些。
我才问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朋友,看着我,忽然冒出一句。这房子我们必须得买下来,因为这个房子很早前已经被你买走了。
而通常我们看见古代影视剧中常常会说一句话,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这句话其实就是出自这里,所找的东西也就是‘聚宅’。当一个名门望族被满门抄斩或是发生灭门惨案时,施刑者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把‘聚宅’找出来。他们相信,只有找出‘聚宅’,这户人家无论是现世漏网的子孙,还是已经化作厉鬼的冤魂,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也就无从寻找仇人。
朋友说到这儿,管我要了根烟。我也随手点了一根。听完他的叙述我越发的感觉浑身阴冷了起来。
朋友继续道,然而光有‘聚宅’还不足够。宅子,分有阴宅和阳宅两种。这想必无需多做解释。阳宅即是人居,阴宅则是墓冢。但这也不是必然的,很多并没有阴宅所住的孤魂野鬼,无法进入轮回之路,游荡在世间,总要有个去处停留。所以多半的阳宅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的文化之中。从厅堂的镇宅之物,到门前的镇宅门神和石雕。都是有说头的。
而一个名门望族在埋下‘聚宅’之后,会在门前的两头石狮下面,左边压下主人的生辰八字姓氏,右边压下用料明细列表。这个简单解释起来就叫做宣宅有主。这样一来,无论大魔小鬼,皆敬而远之。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所有门前的狮子都会有镇宅的作用。如若摆放不当,反而会破了风水。为主人招祸。
首先两座狮子的嘴一个张开一个闭合,两者代表的为吐纳之意。
而银行前面的狮子嘴巴一张一闭,张是招财,闭是守财,钱财只吃不吐之意。
最后古庙前门前的石狮是左公右母,看口型大概也能有个了解。一个在念“阿”,一个在念“弥”。
而这几种,无论任何一种的摆放顺序错乱,都会反其道而受之。
听朋友讲完,我心里也已经明白几分。以他的意思来说,钟馗下面压的是我的生辰八字?那岂不是这个宅子对过路小鬼宣称的都是我是户主?
而且按照这样推算,这个宅子底下会有我的一缕头发?想到这儿我不免心神不宁。回头看向这个宅子。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我并没有来过。何况还有亲自埋下自己的一缕头发?
我问朋友他怎么看。朋友目光忽然就暗了下去。说他现在也不确定。而且把生辰八字压在钟馗底下,他也是头一次所见。恐怕会有什么阴招是我们并不清楚的。现在我们最起码的是,无论如何要确定一下这个宅子下面是否埋了‘聚宅’。无论这个聚宅是谁的,我们恐怕都要挖出来。
他担心,如果他现在猜测的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宅子现在是用我的阳寿去给住在里面的东西买单。况且即便他的分析错了,如果手握这样一栋宅子,也是会给自己减运的。
我瞬间浑身上下就漫出一股寒意。这个宅子想必真的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过这也许只是我们杯弓蛇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邪。
可是我见朋友的表情一直阴郁不开,心里也就跟着紧绷了起来。
把话聊完,才发现手中烟没抽几口,已经着到头了。我又点上一根,吸了一口,勉强才让自己平复了一些。
而后我们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也许心理作用,我再走进这个宅子的时候的情绪已经不能仅仅用害怕来形容了,细想起来,这竟然算是一种敬畏。我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如何而来,但我知道恐怕这个宅子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好解决。
回去的一路到是出奇的顺利,一路上我基本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走。强打精神半天,无奈腿还是发软。
幸好之前我们留了送我们过来的出租车司机电话。打过电话,等了半个小时,就乘上车开始返程。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脑袋里试图思考一些什么,可是我却完全是一片空白。
回到住地,朋友立刻就给六指打了个电话。六指的号码竟然关机了。
我起初以为是他已经上床休息的缘故,毕竟我们到了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朋友就再次拨打六指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直至中午,六指的电话都没有接通。
白天的阳光能从宾馆的窗户透进来,我把窗帘撩开,躺在床上,倒也忘了昨晚的惊心动魄了。
可是朋友却愁眉不展的,站在窗边思索半天。
回过头突然跟我说了一声,他去找几个建筑工人,买不下来这个宅子,我们也得提前拆拆试试。
这句话把我听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先别说那么硕大的一个宅子摆在那儿你拆不拆的动的问题。这要是我们在六指并没允诺的情况下擅自动工,万一吃了官司,我们就赔大发了。
我连忙穿好衣服追了出去,幸好朋友走的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