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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良久,她突地抬起头,以沙哑而平板的声音说:『我要去准备晚饭了。』
『没关系,回头有人会做,你休息吧!』
『不要!』阿嘉莎甩开爱伦坡的手。『我不是凶手……』
用餐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无可否认地,一开日必定提到命案。他们的沉默显然是一种逃避现实,或许也含有不愿再度刺激阿嘉莎的体贴。当然,谁也不希望呈半失心状态的唯一女性精神恍惚,甚至发生意外。
『待会儿我们来收拾,阿嘉莎,你去休息吧!』爱伦坡柔和的声音在耳边扬起。阿嘉莎燃起一向不在人前抽的烟,茫然凝视飘动的烟气,一张毫然表情的脸愣愣向着爱伦坡。
『如果睡不着,我有药。没骗你,服了比较好睡。』
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戒神色。『药?我不要!』
『别担心,只是普通的安眠药。』
『我不要!绝对不要!』
『我明白了。那麽,这样吧。看着,阿嘉莎。』
爱伦坡从挂在椅子上的布包里拿出小药瓶,倒出两颗掰色药片放在手中。然後把两颗药掰开,其中两个半颗递给阿嘉莎。
『现在我在你面前服下这两个半颗,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阿嘉莎默默盯着手中药片考虑再三,这才点了头。
『好,乖孩子。』爱伦坡络腮胡底下浮现笨拙的笑容,一口吞服手中所剩的药片。『瞧,没事吧?该你了,阿嘉莎。』
『我还是睡不着……』
『这也难怪,你太紧张了。』
『今天早上也是卡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作响……。好不容易要睡着了,隔壁卡的房间又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知道。服了药以後,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真的?』
『嗯,马上就会觉得困。』
阿里莎终於把药含在口中,闭着眼睛吞下去。
『谢谢……』她以毫无生气的眼神向爱伦坡微微一笑。
『去睡吧,阿嘉莎,记得关好门窗。』
『嗯。谢谢你,爱伦坡。』
目送阿嘉莎身影消失後,四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很有名医的架势,爱伦坡,将来你一定是个好医生。』摇晃夹在指间的香烟,艾勒里轻笑着。
『受不了,连阿嘉莎女王都几乎崩溃。到了明天,我们当中不晓得又有谁要出毛病了。』
『够了,艾勒里,别开玩笑。』
『就是得开开玩笑。』艾勒里耸耸肩膀。『如果凡事太严肃,连我都会发疯。别忘了,我今天也差点没命哩!』
『假如那是你自己唱的独角戏怩?』
『什么?算了,跟你计较也没用。要是这样,当然我也可以说阿嘉莎的演技不错。』
『倘若凶手是自己人,任何人都有嫌疑。』凡斯咬着指甲,说道:『只有自己才能确信自己不是凶手。总而言之,自己的性命自己保护。』
『唉……这到底是为什麽?』陆路摘下眼镜丢在桌上,痛苦地抱着头。
『喂,该不会连你也要歇斯底里了吧?』
『我没那种精力,艾勒里。凶手究竟为什麽掀起这一连串疯狂的事?不管是我们当中的一个,或是中村青司……到底动机何在?』瞪着小圆眼睛的陆路,脸上充满悲怆。
『动机』艾勒里低喃着。
『应该有才对。』
『我反对青司就是凶手的说法。』凡斯愠怒地说道。
『青司没死全是艾勒里的想象,不能采信。假设那是事实,正如陆路所说,他为什麽要杀我们?太不合理了。』
『青司……』每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陆路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奇妙的不安。自从昨天艾勒里说『他』还活着以来,始终有这种感觉。
注视桌上映着油灯火光的眼镜镜片,努力地设法从心底挖出一点什麽(是记忆吧?);然而左思右想,总是不能成功。其中,似乎还掺杂者一丝更新的记忆,这一切的一切,使他有种无可奈何的焦急与烦躁。
(到底是什么?)
陆路心中反覆自问。
新的记忆是抵达岛屿之後产生,这一点倒是不会错。可能自己在无意识中从某处见到了什麽,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
起床时就有的头痛否持续到现在。别想了,今天先睡个好觉再说,陆路思忖着,於是说:『爱伦坡学长,给我一颗药好吗?』
『哦,好。才过七点你想睡了?』
『嗯,头痛得很……』
『那麽,我也要睡了。』整瓶药交给陆路,爱伦坡叼着烟摇晃地站起来。
『刚才吃的药开始生效了。』
『爱伦坡,我也要。』凡斯慢慢从椅子上立起身于,说道。
『好,一颗就够了,药效很强的。艾勒里,你要不要?』
『不必,我睡得着。』
不久,桌灯熄了,黑暗降临十角形大厅。
第八章
1
〃我真的可以一起去?〃在从O市开往龟川的车上,江南叮咛似的问着。握着方向盘的岛田正视前方,点了两三次头说:
〃没关系,反正你认识千织,而且是这次怪信事件的被害人。要是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也太不够意思了。〃
〃嗯,说的也是……〃然而,守须恭一前一天的忠告依旧盘据在心。在纯粹自身好奇心的驱使下,主动地干涉别人的隐私,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
岛田表示自己和红次郎的交情不浅,并非江南和守须所能想象,倒是守须的想法及态度未免过于拘谨。
江南可以了解岛田的心情,对于守须一反常态的言行,自己也很难接受。想想还真奇怪,起初兴致勃勃参加推理游戏的守须,为何突然以不道德为由而改变态度?可是话虽如此,在走访红次郎不过数日的今天再度登门探询,心里总有股强烈的抗拒与内疚感。
〃如果你那么在意,江南,就当这几天来我们已经结为知己,你是被我硬拉着一起来的不就得了。〃
聆听岛田煞有介事地说着,江南暗自好笑,心想这人还真是有趣。
这个男人不仅拥有旺盛的好奇心,更具备超人一等的敏锐观祭力与洞察力。至于守须前晚提示的青司生存说他恐怕老早就想到了。
守须和岛田间决定性的差异在于守须是含有某种意味的保守派现实主义者;相反的,岛田则是梦幻少年式的浪漫主义者。经由深感兴趣的现实事件,促使他发挥奔放的想像力而引导出某种可能性,然后又将此可能性升华为一种梦想。对他来说,由此产生的梦想是否与真相吻合,或许已经不是本质上的问题……。
车子在干道转弯,穿越熟悉的街道。
风从半开的车窗吹入,夹带着温泉区独特的气味。尽管有人以〃腐败的蛋味〃形容,江南都不讨厌这种硫化氢元素所含的臭气。
到达红次郎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岛田说,红次郎任教的高中已经开始放春假,即使遇上返校日,今天是周末应该早已回家,而且也平常很少外出。江南问起事先是否打电话告知拜访之事,岛田表示:
〃阿红喜欢不速之客,很奇怪吧?不过,当然得看来者是何人。〃说着,眨巴眼睛笑了起来。
据说由吉川诚一一手照料的院子里,繁花怒放一如往昔。缀满硕大白色营苞的樱枝,争相伸向屋顶两侧。走过石板路,脆弱的珍珠花掉落一地小花瓣。
岛田按了门铃,马上有人应门。
〃是岛田吗?还有你叫江南对吧?〃
红次郎今天穿了黑长裤和同色黑条纹衬衫,并且套上一件咖啡花纹毛衣,显得格外潇洒。
他见到江南似乎不觉意外,带领两人走进屋内。
岛田一进去,使坐在阳台边的藤椅上。江南则等红次郎招呼后,才并身沉坐沙发一隅。
〃今天找我,有何贵干?〃红次郎一面冲泡红茶,一面问道。
〃来问一点事。〃岛田将摇椅向前倾,两肘靠在膝上。
〃我先问你,阿红,你前天上那儿去了?〃
〃前天?〃红次郎不解地看着岛田。
〃学校放假了,这阵于我天天在家。〃
〃是吗?前天二十七日晚上,我们到这儿找你,可是没人应门。〃
〃真不好意思,这两天赶着写一篇论文,所以暂时谢绝电话及访客。〃
〃太差劲了,简直不够朋友。〃
〃抱歉,早知道是你,一定开门。〃红次郎递上两杯红茶,在江南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想问些什么?江南陪你一道来,八成又是关于那封怪信的事?〃
〃对,不过今天的目的稍有不同。〃岛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是想多打听一点千织的事。〃
红次郎端着杯子的手,突地停在嘴边。〃千织的事?〃
〃阿红,我的问题很唐突,如果不谅解大可打我。〃说完,岛田单刀直入地问道。〃千织是不是你的女儿?〃
〃胡说,那有这种事。〃红次郎不假思索,马上否认。然而,江南觉察他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不是吗?〃
〃当然。〃
〃唔〃岛田从藤椅上站起,坐到江南旁边。然后盯着怅然交叠双手的红次郎,又问:〃我知道问这种无礼的问题,你一定会生气。可是,阿红,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千织是不是你和和枝生的孩子?〃
〃开玩笑也该有个程度。无凭无据,你怎能空口说白话?〃
〃的确没有证据。不过,各种状况使我不得不这么推测。〃
〃别说了。〃
〃前天,我和江南走了一趟安心院,见到失踪园丁吉川的妻子。〃
〃那又为什么……〃
〃由于怪信的触发,使我觉得应该针对去年的角岛事件,做一番调查。我们所得的答案是中村青司没死,他就是那件命案的凶手。〃
〃胡说八道,我哥哥死了,我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焦黑的尸体,是吧?〃
〃这……〃
〃那是吉川诚一的尸体。青司是唯一凶手,他杀害和枝和北村夫妻后,以吉川当做替身活活烧死,自己却活了下来。〃
〃你的想象力还是那么丰富。光凭想像,就把我和大嫂扯在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