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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和蒋志清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是各有所思。广州爆炸案和未来革命的出路,始终是一片阴云。
他们并三个人不知道,就在离开了内田平三的院子后,内田平三接通了一个电话,与东京黑龙会高层进行了一次不为人知的会谈——
吴绍霆一直等到十月五日才与倪映典、王长龄见上了一面,在此之前并不是忘记了这档子事,原计划是在自己苏醒过来的第二天见面,可是不料当天要进行一场腿部伤口的接筋手术。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吴绍霆整个人几乎到了虚脱的地步,一直休息了三天时间才算缓过元神。到了十月三日,爆炸案案情突然有进展,经过这几天的侦查特勤处确定了嫌疑犯的藏身处,于是又展开了一场逮捕行动。
十月四日凌晨两点钟,特勤处经过两个小时的围捕,总算在广州与东莞交界处成功抓获嫌疑犯。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倪映典和王长龄顾不得时间和环境,立刻在最近的县城警察局开始审问犯人。然而就在这个期间发生了意外,一开始犯人什么都不肯说,除了挨打时的惨叫声和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王长龄连夜将特勤处几个拿手的审讯专员调来,把所有手段都用尽,犯人几乎每隔五分钟会昏迷一次,然后被冷水泼醒继续折磨。几个回合下来,从牢房里走出来的审讯专员满身是血,一个个都精疲力竭,仍然没有套出任何消息。
一番商议之后,王长龄不得不又打了电话到广州,把王云直接请了过来。
王云来到县牢房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他从几个审讯专员那里了解了情况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用刑,很开分析出了一个结论。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是折磨人的手段却颇有心得,所以对人的承受限度有很清楚的认识。什么样的人能承受什么样的力度,在他心里是有一个等级划分的。这个嫌疑犯能够熬到现在,可见绝不是简单的人,而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才有现在的效果。
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王长龄和倪映典,两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有道理。就算没能从嫌疑犯本人口中获知什么消息,可单凭这种推测则能联想到更多情况。
现在外面都在风传这件事与北京遇刺案是同出一撤,可上海青帮的流氓跟现在这个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完全是两码事,这种训练程度就连第三十九师特别任务连的成员,只怕都远远不及。再者,就算是同一个幕后黑手策划的两次行动,那为什么第一次不派这样的精英,争取一击必杀,反倒还要分两个档次来执行任务?
到了中午,广州参谋总部已经打来好几次电话催问,王长龄和倪映典饱受压力,只好请王云赶紧使出点手段,多多少少逼出一些话向上面交代。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五日的早上,倪映典和王长龄匆匆忙忙赶到了吴绍霆所在的病房。
何福光昨天已经把抓到嫌疑犯的消息提前告诉了吴绍霆,因此吴绍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审讯的结果。可是当吴绍霆看到倪映典和王云的脸色时,立刻意识到似乎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到底怎么回事?”吴绍霆刚刚拆掉额头的绷带,整个人的气色依然不好,但是他尽量用严肃的声音问话。
倪映典跟王长龄对视了一眼,最后王长龄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人,情况不太好,犯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审讯时打死的吗?”不等吴绍霆发问,站在一旁的邓铿抢先一步惊讶的追问道。
“也不算是。我们受训了七八个小时,到下午犯人还是不张口,后来趁看守不注意,那犯人突然爆发了一阵力气,整个人弹动了一下,直接把行刑架拉倒,他的后脑勺着地,不料装载一块石头上,挣扎了大半天断气了。”倪映典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拷问了八个小时?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人能经得住这么久的刑讯?”吴绍霆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他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第455章,爆发前的沉默
“大人,这也是一个疑点啊。不过好在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这个犯人临死之前一直在不断重复的嚷着一句话,不过因为他脑袋受创,嘴巴里都是血,听起来很模糊,音调又很怪,刚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方言。碰巧县府的一个师爷在旁边,他以前去东洋留过学,大致听出了这句话好像是日本语。”王长龄急着又说道。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吴绍霆没有开口说话,相反是一副沉思的姿态,如果说是日本人所为,考虑到能经受得住那么残酷的拷问,未尝不可能是一个受武士道精神熏陶并且在日本特务机关受过培训的人。种种推测都说得过去,但如果真是如此,能指派特务执行行动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陈其美这样的角色,保守的估计也应该是日本高级军政人物。
他很快又联想到周震麟在日本被一群浪人围攻,这虽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问题,但足以证明日本人一直是在监视着广东的动态。提到日本浪人,又不得不联想到臭名昭著的黑龙会,这个被称为“世界浪人组织”的阴谋团体,从资助同盟会到分裂满洲,从大东。亚共荣圈到侵x华战争,处处都能看到他们的阴影。要说石室圣心大教堂爆炸案是他们一手策划,他敢拿八成的把握来相信这个事实。
日本人为什么要杀自己?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次袭击与北京的袭击到底有什么关联?吴绍霆在心里不断的寻思着这些问题,只不过所有疑点来的实在太突然,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理出任何头绪。
邓铿等了一会儿,随后脸色严肃的向吴绍霆问了道:“大人,您怎么看?”
吴绍霆思索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既然嫌疑犯已死,广东的戒备可以先撤了。”
邓铿很奇怪,着急的问道:“大人,难道您就不追究?”
吴绍霆看了一眼邓铿,反问道:“你让我追究谁?日本人?”
邓铿想了想,现在确实有些复杂,唯一的线索断了,这次爆炸案的内幕究竟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尤其还是日本人牵涉在其中,不管日本人扮演什么角色都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如果就这么算了,他岂不是太自损尊严,被人炸成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做出回应才是。
他再次说道:“大人,或多或少我们应该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让北洋政府和列强向日本施压,这都比什么不做的要强。您已经受到两次袭击了,若真的什么都不管,大督军您的威严和广东军政府的颜面何去何从?”
吴绍霆冷冷的笑道:“我有说就这么算了吗?我让你们先搁一搁,等我能离开医院了,到时候一定会把两次袭击的账算得清清楚楚。另外,关于嫌疑犯是日本人的事情,等过天我能走动了,让新闻部安排一次正式的发布会,我会亲自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大家听完吴绍霆的话,都感到吴督军的态度十分奇怪,好像在发布日本人是刺客的这件事上有所保留,为什么不立刻发布出去呢?不过转念又想,如今督军伤势刚刚有所起色,正是需要好好疗养的时候,把这件事暂且搁一搁也未尝不是要紧事。
吴绍霆在听到这件事与日本人有关时,除了惊讶和疑惑之外,一种本能的仇恨反应同时在心中油然而生。尽管他不确定日本人的行动目的何在,但推测出来或许与日后皇姑屯事件异曲同工,又或者是黑龙会为了帮助孙中山一派的革命党东山再起,故意制作国内混乱的局面。总之这笔帐既然是日本人欠下的,自己肯定要从日本人头上算回来。
在先前的沉思之中,他还从这次爆炸案中看出一个极好的机会,不管这次广州爆炸案与革命党有没有直接关系,但北京的那一次已经有很严重的苗头。从历史上来看,孙中山一派的革命党人终归是有太多不可信之处。他现在身为广东督军,昔日又坚定不移的站在革命阵营一边,弄不好日后孙中山真会跑到广东来指手画脚,到那时候或许就会演变成1922年陈炯明事件。他绝不会让这群人颠覆自己建立的势力,与其等到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还不如直接利用现在这个契机,彻底跟革命党划清界限!
至于日本人,这个仇肯定要报,而且要十倍奉还。不过就目前而言,明刀明枪跟日本人斗肯定是不理智,所以只能背地里使坏。总得来说,这件事务必要从长计议,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德日青岛战争时让日本人尝到恶果。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就先让革命党来背着个黑锅,反正革命党跟日本人来往那么密切,也算是打击日本在中国的代理人。
过了两天,邓铿和岑春渲再次来到吴绍霆的病房。
邓铿带来了一份刚刚从北京发来的电报,署名是总统府通讯室,由大总统袁世凯亲自拟文发出。吴绍霆接过电报草略的看了一遍,原来是袁世凯的慰问信,不过在信文中有几处十分明显的字眼,无论是明着还是暗着,语气都好像是在代替吴绍霆强烈谴责乱党。
吴绍霆看完了这份电报,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猜出了袁世凯此举的意图,无非是想借着两次遇刺案大做文章,争取让自己与革命党闹翻。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他跟革命党闹不出什么天翻地覆的局面,但对袁世凯来说最起码能利用广东势力来牵制革命党,百利而无一害。
这时,邓铿问道:“大人,您怎么看?”
吴绍霆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正好自己也有心思把声势闹大,跟革命党一刀两断。他淡然的说道:“就让大总统推波助澜,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报仇。”
邓铿十分苦闷,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外面还有消息,大总统似乎按兵不动,不打算北上平复外蒙古了。”
吴绍霆立刻觉察到不太妙的信号,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