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我……对你……」说到最后,萧靖已经不知道如何对他说了。他愧对他、欠他的太多了,穷极一生也还不清。
听了他的话,周昀反倒有点释然了,他使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对萧靖说,「靖,我输了。但我只是输给你,并没有输给他。」
这一点,连王爷也没有否认。
「……你们走吧,风月宝鉴什么的,我也不想要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他必须好好安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大概要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长期以来的倾慕之情结果,才能忘记失败的失落和耻辱。
曲终人散,王爷搂住沉默许久的萧靖,说,「忘了这些不欢心的事情,跟我回去,好吗?」
他这次会重回京师,就是为了带回心上人,一同回到他们相遇的那个深山荒野,那个美丽的荷花池旁。
而萧靖则凝视着周昀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息。「我终于还是做了一次叛徒……」他说。尽管是情非得以,但背叛就是背叛。这个词将烙印在他心里头,终生遗憾。
娘,对不起,答应你的我没有做到……
痛苦地闭上眼好一阵子,萧靖才放松下来,转过身笑笑对着王爷,「好,走吧。」
王爷大喜,赶紧抱住他,说,「太好了,咱们这就回去,回去!拿着楼兰风月,一起去向你爹娘谢罪吧!」
「嗯!」
其实,即使周昀真的派人潜入镶王府,也盗取不了风月宝鉴的。
自从王爷知道了它的重要性,并知道萧靖费互补心血也要找到它的时候,王爷就将它悄然藏了起来,现在就在京城郊外的的一所荒废的寺庙里。
带着萧靖一步一坎坷地走进那破庙,连王爷自己都找了许久,才终于从一堆灰尘满布的破经书里挖出它来。「看,就是它了!」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它里里外外的灰尘,王爷终于亲手把它交到萧靖手上。
费尽心力、九死一生都为了这部书籍,萧靖在亲手触摸到它的时候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一点也没想到,原来一直想要的东西居然会离自己这么近,就在他的爱人手上。
「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安排你我相遇是上天的意思,」王爷看着他手中的书,说,「现在更加这么觉得。」
听着他甜到发酸的情话,本来心情沉重的萧靖也不由得莞尔一笑,「傻瓜!」
翻开已经面目全非的扉页,书里头一行行如天书般的字句,确实不是凡人可以轻易读懂的。
「我已经研究了它很多年了,但至今没能读懂其百分之一,它到底神奇在哪,为什么世人会将它捧上神坛呢?」王爷问。
「……到了现在,对你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萧靖沉吟了一下,终于打算对爱热全盘托出——他做出了让王爷大吃一惊的举动,居然从容地摘下自己一直戴在左眼上的眼罩!
「靖!你……你竟然……」
王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萧靖一直在瞒骗世人,他的左眼根本就完好无缺!只是在眼角边上有一条淡淡的疤痕,那是跟久之前所受的伤,对视力根本毫无影响。
「你的眼睛居然一点伤都没有!」王爷不禁轻轻抚摸了一下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胸口中满是疑惑不解。
「是的,我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萧靖说,「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他将铁面具递到王爷眼前。
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只是一快普通的铁片而已。而细心的王爷还是注意到了,在它的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依稀记得跟书里面的一些正好相吻合。「这是……」
「嗯。」萧靖点头,肯定了他的答案。「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唯一钥匙。」
借那次眼角受伤之机,萧靖将母亲遗留给他、而他又无处可藏的丹书铁券做成面具的形状,从此覆盖在左眼上、形影不离。佩戴了这么多年,它终于可以卸下来了,就如同背在他肩上的沉重枷锁被卸下来了一样,萧靖顿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更加使王爷激动的,不是他一直在研究的书终于有了解码的法宝,而是爱人的眼睛居然是完好无缺的!「太好了,这简直比我知道天书的秘密还要叫人喜出望外啊!」捧着萧靖的脸,王爷情不自禁地在他左眼的周围亲吻个不停。
「不行……」萧靖脸红着推开了他,「这好歹也是佛门净地,不能这样……」
王爷这回倒也听话,只在他卸下面具、更显俊逸的脸上偷亲了一下,就把注意力集中回铁券和书的身上。
「这可是你爹传给你的秘宝,真的可以给我看吗?」王爷在解读之前,郑重地再问了萧靖一次。
「嗯。」萧靖点头,说,「你已经研究了它这么久,对它的理解比我要深刻,读通它可事半功倍。而且你是皇朝的一员,由你来解读它我想是最适合的。而且……」他顿了一下,摸挲了书皮一阵子,「它不是留给我一个人,而是留给天下万民的。」
得到他如此信任,王爷夫复何求?他正式翻开楼兰风月,根据铁券的指示,一句一句拜读了起来。
根据铁券的注释,和王爷本身的理解,楼兰风月的本来面目在多年的风沙尘土覆盖后,渐渐显露了出来。
当年,边境战事频繁,长期率军抗战的萧镛将军与敌军将领——辽太子不期而遇。他们互为夙敌,却又惺惺相惜,既是对手,却又是终生难求的知己。
在战事稍微平息之际,萧镛曾与辽太子多次交会,甚至曾被邀请到敌方的帐中作客,而每次都能全身而归。
根据自己多年的征战经验和对彼此军略的熟悉,加上长期对战略要地地形的考察,萧镛写下了一部动辄可震撼辽宋双方军事的兵书。它对双方战术的研究之透彻、相应的攻破城池的妙策、对地形的熟悉与运用、以及对双方的一些秘密的了解,使它成为一部可以颠覆全局的鬼魅之物。但当时了解它的人并不多。
当烽烟再度升起时,萧镛却被奸人陷害,被套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虽然他并没有「叛国」,但却确实曾「通敌」,跟辽太子的事情自始至终都纠缠不清,既伤了中原皇帝的面子,又败坏了大军的名声,皇帝想都没想就将他判以极刑。
其实,在此时他还有挽回一线生机的机会,只要他推出那部兵书,并且使宋军取得大胜,那一切坏名声都将得以平反。然而,他不忍心背叛辽太子。没有他,萧镛写不出这部绝世兵书。他利用辽太子的信任将辽兵的特点、弱点全都注写进书里,他不忍心为了自己而利用它去摧毁他。两难之际,他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他在牢狱中托人把妻子和刚出生的儿子秘密送走,为了不让兵书流传开来祸害众生,书也在那人身上一并带走。然而那人却在半路遇劫死去,妻子抱着儿子艰难逃脱,兵书却就此丢失了!
此时的萧镛已经是人头落地。妻子为了取回他遗留下来的兵书,到处传唱说它是一部天书,得到它的人将可得到天下越传越广,它的神奇色彩也被越描越浓。
风月宝鉴的传说就此流传开了。在它的背后是两个大国的血肉纷争史,也是萧镛以及辽、宋两国执政者的血腥纠缠。
「这一页页奇怪的地图,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一些掌握边境战略命脉的军事地图,不仅仅有针对辽国,也有针对中土的;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根据铁券的连接,读通了就是一些针对性很强的战略解释。」王爷说,「它里面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宝藏地图,却是一部真正可左右万里河山归属的天书啊!」
听了王爷的解读,萧靖又好半天都在发愣之中,久久转不回来。
不同于娘口中说的那个完美无缺的英雄,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
虽然才情盖天、聪慧超凡,但他不是神,只是一个会左右为难、苦于立场尴尬的普通人。
但他却又是如此伟大,使人肃然起敬。他没有片面地只站在一方,而是真的在为双方忧虑、为双方设想。谁也不想背叛,只好选择牺牲自己。
「虽然没见过他一眼,虽然他一直被天下人误解,但我真正以他为骄傲。」萧靖说。
王爷看着他,紧紧攥住他的手,把他整个拉进自己怀里,想从此就抱在一起,永不分开。
「靖,在这一刻我更加觉得,我和你能在一起不被分开,是如此幸运!」
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萧靖所想的又何曾不是一样?「我想我爹应该是含笑九泉的吧,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弃自己的信念,也没有背叛信任自己的人。」
「是呀,流血未必不流泪,无情未必真英雄。他是个真正的英雄豪杰……」王爷稍微离开了一点,注视着萧靖首次完全袒露的双眼,说,「而我相信血脉是相连的,所以你应该跟他是同一种人,心一旦许下了就永远不会改变,是吗?」
闻言,萧靖笑了,打趣他:「这个,还要看相许的人值不值得。」
想不到会在深情袒露心迹的时候被唬住了,王爷十分郁闷,瞪大了眼睛叫喊道,「难道我还不值得你一生相许?」
没有回答,萧靖只是笑着以吻堵住他阙起的嘴,说:「早就连「身」都许给你了,现在还看不清我的心意,笨蛋!」
这比直接的吐露更真实地表达了萧靖的心,但王爷还是不太满意,用狠狠的一吻惩罚似地堵了他好久好久……
※※※※z※※y※※b※※g※※※※
秋风萧索的一日,萧靖带王爷蹬上父亲坟墓所在的山崖顶端,一同拜祭这位长眠大漠、魂归故乡的英雄。
祭完酒,萧靖把楼兰风月拿了出来,轻轻摸挲着它的皮面,道,「爹,对不起,孩儿到现在才拿着它来看你。」他又拉过赵文姬的手,两人一同在墓前,说,「这是孩儿要让你见的一个人,他是先王的弟弟,咱家跟他们真是孽缘,是不是?」说着,他轻轻笑了。
王爷向萧将军的墓碑行了个礼,然后对萧靖说,「此书留在人间,恐怕还会招来腥风血雨。你我并没有扭转乾坤的权力和能力,还是将它还给萧将军吧!」
「好。」
萧靖拿出火石,擦出火花,点燃了泛黄的纸页。
……爹,原谅孩儿,我能为你